第二百六十九章 溫思韻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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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沒想到,前陣子熱度還沒散的明祈以這樣的方式重新進入大眾視野。

    大家紛紛猜測明祈和席溫年的關係。

    連音協的新任成員都和明祈扯上了聯係,大眾除了驚訝到麻木似乎也沒有別的情緒了。

    外麵紛擾的時候,明決上門了。

    他臉色難看到異常。

    這天天氣實在稱不上好。應景似的,屋外狂風大作,悶雷陣陣,風雨欲來,沿路的大樹都被吹得獵獵作響。

    大抵是天氣原因,空氣壓抑,明祈久違的覺得心口悶。這種感覺從心口傳達至四肢,有種細細麻麻的異樣感。

    直到看見捏著一份文件的明決出現在門口。

    私有所感,兩人隔著門對望,明決欲言又止。

    “……小姐。”

    明祈忽而放下似的,盯著他手上的那份資料∶“拿過來吧。”

    她看起來像是接受了現實。

    明決忍了又忍,手下意識的向後縮。

    明祈麵容平靜,看著明決,反過來安慰他∶“明決,如果這是真的,是逃不過的。”

    明決鬆了力氣。

    明祈淡定的打開文件,指尖卻還是在第一頁的資料上頓住。

    ——溫思韻,女,因不堪抑鬱症折磨,新曆1031年7月20日於帝都新野別墅自殺,享年30歲。

    良久後,明祈合上資料。

    “葬在哪裏?”

    ——

    大雨傾盆,嘩啦啦洗刷整座城市。

    明祈撐著一把黑色雨傘站在大雨中,雨勢迅疾,草地升起雨霧,周遭世界變得朦朧。隻有照片上的女人笑顏溫柔,仿佛在透過時空看向她。

    明決安靜的陪在她身後。

    明祈難得的有些絮叨。

    “其實大概也能猜到。”

    “如果她真的沒死,十幾年了不可能不回來。”

    “她和父親恩愛非常,父親慘死,我被送往鄉下,她若還活著,怎麽會不為父親報仇,丟下我不管不顧呢?”

    “黑蜀情報組的能力也沒有這麽差勁,調查幾個月才查到真相。”

    “很多東西都是有跡可尋的,全看你願不願意相信。”

    “……”

    那天雨很大,明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或者想表達什麽。

    她心中其實早有推測,隻是仍懷揣著那份希望,渾渾噩噩直到麵對殘酷的現實。

    她對溫思韻的記憶並不多,最多隻停留在五歲時,瀕臨死亡的她被救回,那個一直優雅溫柔的女人抱著她痛哭,發絲散亂,盡失禮儀。

    溫思韻抱著她,雙手不停的顫抖,最後還是緊緊拽著她,嘴上不斷同她道歉,惶恐不安。

    那是她的母親。

    十五歲之前,明祈隻是個神格未啟的普通人。天賦了得,學什麽都一騎絕塵,卻身負血海深仇,被血仇壓得幾近窒息。

    十五歲之後,她神格蘇醒,方知命運之道,其實在自己手上。

    很多時候,世俗的身份用久了,明祈也會恍惚,那些親情、友情,都是她切身經曆過的,同她生出情愫。還有曾經待過的娛樂圈,因為不斷的曝光,喜歡她的、追隨她的粉絲越來越多,這些情緒慢慢轉化。

    她同這個世界的聯係無形中變得緊密。

    羈絆因此生長。

    ——

    回到家的明祈表現得一切正常,詢問溫思韻被帶來帝都後遭遇的一切。

    脈絡相當清晰,帝都某個大人物在收拾明正陽時看中了貌美溫柔的溫思韻,於是便趁那段混亂的日子製造溫的假死跡象,將人擄獲來帝都,還費盡心思為她改了名,捏造假身份,將過往一切都衝刷幹淨。

    隻可惜溫思韻瞧著性子溫柔如水,卻是個剛烈的,寧死不屈,幾次三番還傷了那人,最後那個人沒了辦法,將人給軟禁了,又派保鏢把守。

    中間又經曆了很多事情,最後溫思韻患上抑鬱症,在某個深夜割脈而亡。

    而她死後不久,那位大人物就因為其他事情得罪了上層,找了證據進了監獄,沒幾個月就死在了牢裏,死狀恐怖。

    明決簡單的陳述了一遍,接著噤聲。

    不僅溫思韻死了,就連仇人都自己作死了。

    明祈全程冷靜聽完,繼而∶“知道了。”

    明決離開前,勸道∶“小姐,過往的事……不如就放下了。”

    明祈靠在椅子上,語氣緩和∶“你和孟非翰的事,都解決了嗎?”

    明決抿唇,知道她沒有其她用意,隻是反過來勸他。

    明祈深深看著他∶“你我認識多年,熟知對方性格。明決,我不希望你還在過往裏走不出來。”

    “當然,這是你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還有,明家永遠是你的家。”

    ——

    明卿雲是晚間回來的。

    才進門,“啪”的一聲,漆黑的大廳頓時亮如白晝。

    明祈站在二樓轉角處,纖細的手放下,穿著睡裙嫋嫋而立,第一次問他∶“你去哪兒了?”

    明卿雲的目光卻落在她的腳上,好看的眉微聳,“殿下,穿上鞋子再下地,不然容易著涼。”

    說完,他從旁邊鞋櫃裏取出一雙拖鞋,走上樓就要為她穿上。

    一連串他做得熟門熟路,明祈低垂著眉眼,看他拿著鞋子上來,像一個虔誠的使徒。

    他向來不吝於做這些活,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纖細如玉的小腳套進拖鞋裏,明卿雲眉眼方才鬆動下來,解釋道∶“最近事情有點忙,處理公事去了。”

    明祈輕啟唇∶“我母親,走了。”

    寥寥幾個字,明卿雲聽出了潛藏的迷茫。

    他怔愣,“殿下?”

    明祈旋過身,轉角處做了落地窗處理,一眼就能望見外麵的皎潔月色,她說出心裏話∶“挺好的。”

    印象裏,自己的父母十分相愛。倘若活著那般痛苦,那麽死亡,也是另一種相愛的方式。

    明卿雲忽然失語,到嘴的安慰的話頓住,他的殿下已經為自己想好了寬慰的理由。

    明卿雲想了想,最後還是說道∶“您還有我。”

    明祈看向他,月光下,那雙藍眸如從前,澄澈坦蕩,不含任何雜質。

    她勾起唇∶“對,我還有你。”

    明卿雲站在她下麵的一節台階上,卻仍然比她高出不少,她稍稍仰頭望向他,言語調侃∶“……咱們的司蘭圖卡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