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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有沒有得逞
    段漠柔憋了良久也沒有憋出來，因為她不知道這件事要從何說起，每每想起那一幕，她總是感覺心慌意亂。
    “不用著急，慢慢來，一點點，把你記得的，都說出來。”秦少軒望著她，輕聲引導著，他明白讓一個曾經殺過人的人去試著回想殺人的片斷，那是一種折磨，痛苦的折磨，可是他不得不這麽做。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很亂……”她低低說了句，本身前一天，她就遭受了這樣的事情，心理身理上已到了崩潰邊緣，可哪裏想得到，還會再來一遍。
    “當時，他喝得很醉……”段漠柔慢慢開始回憶。
    “誰喝得很醉？陳百文嗎？”
    “不是，是……是商君默……”她說了句，言語中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秦少軒眯了眯眼，是的，當時有三個人在場，商君默也在其中，而且是目睹著她殺老陳的，那片斷隻有段漠柔刺向老陳的刹那，顯然是被人截過的，而且剛好截在她刺向老陳的刹那，任誰都知道是有人別有用心，但卻無可否認，段漠柔那一刀，確實刺向了老陳。
    秦少軒並沒有開口，隻是等著她說下去。
    “原本，我是和謝長安約好要出去的，可是他進來……他進來就……就抱住我，還說了很多的汙言穢語……”她的臉慘白，放在腿上的雙手也緊緊攥著，“甚至，他還要……”
    段漠柔深吸一口氣，也仍然無法撫平心裏的狂跳，她緊緊絞著手指：“他還要強暴我……”
    秦少軒聽得有些發怔：“商君默……他要強暴你？”當時她才幾歲，商君默居然要強暴她？
    段漠柔點點頭，現在想起，渾身的汗毛仍直立著，身子也不住顫抖著。
    “當時我……我很害怕……”是的，她很害怕，因為才受過如此的傷，隻過了幾個小時，又重蹈覆撤了一遍，她能不害怕嗎？
    已經站在病房外很久的人，聽到此時她的話時，不禁有些無力地靠在牆壁上。
    這一切，或許都是因他而起的，如若不是他欺負了她，或許在麵對商君默時，她也不會如此發狂，如此想著要殺死他，她的害怕，其實在大半，是來源於他。
    “他力氣太大，我怎麽都推不開他，掙紮期間，我摸到了床頭的一把水果刀，我想都沒想就朝著他刺過去，他看到我發狂的樣子，可能也有些害怕，便放開了我，可是我已經瘋了，那種恐懼，那種不顧一切，隻想讓我持著刀，向著他瘋狂地刺去。”段漠柔閉上眼，那一幕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當時的她，才十五歲，那麽瘦弱的軀體，卻像是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她手裏緊握著尖刀，不顧一切朝著前麵的人刺過去。
    “我隱約聽到了老陳的聲音，但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感官了，我隻知道向前紮著，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當我聽到老陳那一句‘小柔’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才發現，倒在血泊中的人，居然是老陳……”段漠柔閉了閉眼，臉色早已雪白如紙，光潔的額頭上，也布了薄薄一層汗。
    “也就是說，你是自衛傷人……”秦少軒開口說了句。
    段漠柔沒有出聲，半晌後，她又喃喃開口：“那麽多的血，老陳流了那麽多的血，汩汩的鮮血不斷從胸口的刀柄內湧出來，我怎麽壓都壓不住……”
    “後來呢？”
    “後來，段書謠可能聽到了動靜，她奔了進來，見到此副情景，當場尖叫暈了過去……”
    她的尖叫聲引來了另外的傭人，然後，更多的人奔了進來，後來連老爺子也奔了進來。
    “商君默呢？”秦少軒突然問了句。
    商君默？
    段漠柔仔細回想，那時現場已經一片混亂，她渾身是血坐在那裏，老陳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老爺子來了後，眾人很快將老陳抬了出去，她哪裏還注意到商君默？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在你自衛不小心刺傷老陳之後，商君默便不見了人影？”秦少軒問了句。
    段漠柔點點頭。
    “老陳是被誰抬出去的？”
    “商家的傭人吧？”
    “哪幾個傭人，你還記得嗎？”
    段漠柔想了下，搖了搖頭，當時她都懵了，哪還記得是誰抬著老陳出去的。
    “老陳送去了哪家醫院？”
    段漠柔又搖搖頭，自從老陳被送走後，她便被人關在屋子裏。
    “他是送去之後就死掉的嗎？”
    段漠柔再一次搖搖頭：“我不知道。”
    雖然她是後來聽段書謠說起，但流了那麽多血，肯定活不了。
    “既然你刺傷老陳後，段書謠也就是老陳的妻子也知道是你下的手，為何當時沒有報警抓你？”
    其實當時她也很奇怪，段書謠對她並不好，為何沒有報警？一開始她能想像她可能是過度傷心而忘了此事，她也曾留有一絲希望，或許老陳會搶救成功，沒有死去，所以段書謠並沒有報警抓她。
    但直至後來段書謠帶著她離開商家，才知道老陳最終還是死去了。
    “……照你的意思，你直到離開商家，都沒有再見過老陳一眼，他到底有沒有死了，其實你不確定。”
    秦少軒突然又說了句。
    段漠柔怔了下，隨即又搖頭：“雖然我沒有見到，但這一點我能確定，老陳肯定是死了。”
    她曾經見過死亡通知單，所以她很確定。
    “我知道了。”秦少軒收了錄音筆，將那些資料一起放入公文包，隨後抬眼看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是一場硬仗，在cib的這些證據，對你都極其不利，從那視頻上看，商君默已成了目擊者，而不是罪犯本身……對了……”秦少軒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他重又望向她。
    “我聽說你離開商家之後……”
    秦少軒頓了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後又問出口：“你在離開商家之後，流過產？”
    段漠柔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她低下頭去，輕點了下，算是承認。
    “那……商君默，他有沒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