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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維奇頓時慌了神，“對不起，市長……”
    他趕緊返身到茶幾上拿了一塊抹布過來擦桌子，全程低著頭，不敢看伍韜。
    伍韜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劉維奇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和表情變化都被他收在眼裏，他的慌亂伍韜更是洞若觀火。
    劉維奇擦幹淨了桌子，神情緊張地站在大班椅跟前，一臉畏懼地看著伍韜。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麽快，黃力帆居然今天就被抓了。
    其實，他幾天前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但那時候還在放假，伍韜在放假的最後三天就讓他休息了，伍韜自己也處於完全休息的狀態。
    所以，劉維奇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伍韜。一來是因為放假，二來是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麽快；第三個就是他也有私心，黃力帆是秘書長，他隻是個小秘書，很多時候黃力帆完全無視他的感受，倚仗自己年紀大職務高故意刁難他，劉維奇心裏對黃力帆有很大的意見。
    但是，平時麵對秘書長的傾軋，他連怒都不敢，更不敢言了。
    “嗯？”伍韜盯著一眼不發的劉維奇，犀利的眼神一收，厲聲道。
    “市長，前幾天就有聽說，但那時正好放假，就想著上班之後再告訴你。”劉維奇一臉懼怕道。
    “這是非常之事，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伍韜盯著他問道。
    劉維奇嚇得麵色慘白，沒想到伍韜會生這麽大的氣。
    “市長，是我不對，您別生氣。”劉維奇立馬檢討道，“我真的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會走到這一步。”
    “你是希望走到這一步吧！”伍韜站起來，踱步到房間中央，雙手交叉在身前盯著劉維奇，“你上次偷偷把那封信放在我的文件中，是不是就已經察覺到了有人在調查黃力帆？”
    “沒，真沒有。市長，那時候我是聽盧老反映這個問題，但是又不敢直接告訴你，所以才把盧老的信轉交給你。”劉維奇立馬解釋道。
    伍韜無比嚴厲地瞪著劉維奇，這件事兒確實很讓他惱火，如果劉維奇是知情不報，那伍韜對他的人品就要重新定位了。
    黃力帆雖然不是他自己挑選的人，但畢竟是他身邊的工作人員之一，他就是不喜歡不欣賞，也輪不到別人來修理，他可以自己修理他。
    如今被許亮光打了這麽嚴重的一巴掌，伍韜不得不重新審視在自己身邊工作的這兩個人。
    “小劉，不管何時，你必須記住一點，內外有別，就算內部有不和諧的聲音，但是關上門咱是一個整體，內部的事情可以內部解決，等到外人來插手，這性質就變了。”伍韜看著劉維奇語重心長道。
    劉維奇低著頭，不敢看伍韜，隻能不停地點頭。
    “黃力帆就算有再多不對，他的問題也應該由我們自己來解決。這兩天我讓你做的事情，你難道不明白我的用意？出了這麽大的事，居然隱瞞我這麽多天，劉維奇，此事必須好好吸取教訓！絕對不能再犯！”伍韜繼續嚴厲地訓斥道。
    “是，我記住了，市長您放心，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糊塗了。”劉維奇低著頭弱弱道。
    伍韜也不好再怎麽訓他了，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回到座位上，伍韜還是覺得心裏堵得不暢，這事兒省裏怎麽就沒有人來通知他一聲？
    而且廖叔叔來了這裏，也沒聽他透露半句，難道他們都不知道？還是覺得黃力帆不值得關注？
    伍韜用私人手機給省紀委的老大哥馮笑焰打了個電話。
    “馮大哥，最近省委有要下來巡視的安排嗎？”伍韜直接問道。
    “目前沒有安排到你們那邊，西部地區會在近期下去。你問這個是不是和黃力帆有關？”馮笑焰說道。
    “你知道這事兒？”伍韜心裏一驚，馮笑焰居然也不知會他一聲，搞得他如此被動。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事兒是國慶放假期間決定的，當時就是值班的領導和主要領導有知會，我一直在休假，上班後才聽說。”馮笑焰說。
    馮笑焰是省委巡視組的副巡視員，也是從部隊轉到地方的，五十多歲了，隻能幹個閑職。
    “這事兒來得太突然，讓我有點兒措手不及啊！”伍韜歎氣道。
    “伍老弟，他又不是你的人，你歎什麽氣？這樣正好把自己的人換上去。”馮笑焰寬慰他說。
    “話是這樣說，被人背後放冷槍的感覺還是十分不爽啊！而且這件事兒我估計上麵肯定要找我談話，說我沒有管好身邊的人，這才是最讓我鬱悶的事情。”伍韜實話實說。
    “嗬嗬，你就是太追求完美了。如果每個領導都能管好身邊的人，就沒有那麽多腐化墮落的事情，也就沒有貪官了。所以，這不是你的錯，你根本不用自責。”馮笑焰笑道。
    “道理沒錯，但心裏還是不爽。”伍韜摸了摸下頜，沉沉地歎了口氣。
    “我聽說你在粵海幹得不錯，哪天得空了，我也去你的地盤上走走。”馮笑焰說。
    “歡迎馮大哥大駕光臨。”伍韜由衷地說道。
    掛了電話，伍韜又打給了廖文懷，探探廖文懷的口風。
    “廖叔叔，我手下的秘書長出事兒了，這事兒您聽說了沒有？”伍韜問道。
    “沒聽說，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廖文懷立馬停下腳步，神情嚴肅道。
    “就是今天發生的事兒，但是省紀委下發委托粵海市紀檢調查和雙#規黃力帆的事兒，是在放假期間。”伍韜匯報道。
    “這事兒有點兒蹊蹺。”廖文懷語氣沉重道，“抓你的人卻不知會你，這不符合常規，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韜子，你也別多想，等我一會兒問問具體情況。”
    “好的。”伍韜掛了電話。
    大概半個小時後，廖文懷就給他打過來了。
    “韜子，事情果然如我所料，這是許亮光聯合省紀委的鄭大頭搞的事情，抓黃力帆隻是手段，目的是想讓你停止對他的人下手。你們現在鬥爭得這麽激烈了？”廖文懷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