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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昌明，你要是不換思想就換人，你自己選。”許亮光冷冷地拋出一句，果斷掛了電話。
    姚昌明聽著手機裏的嘟嘟聲，頓時氣得把手機往地上狠狠一砸，咬牙切齒地罵道：“他娘的，老子就是個替罪羊！”
    手機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直接摔到牆角根，碰撞了一下又重重地跌回到地板上，屏幕頓時開了花。
    姚昌明走過去，又氣憤地跺了幾腳，直到把手機跺得稀碎。
    他走到辦公桌邊，抓起紅色的固話直接打給康來敏：“你過來！”
    康來敏小跑著從隔壁辦公室趕過來，看到楊昌明臉色發黑，齜牙咧嘴的樣子，再看看地上那個被踩碎的手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弱弱地看著姚昌明問道：“姚局，怎麽了？”
    “不該問的別問！現在開始重審廖凱卿的案子！這件事兒人命關天，必須嚴肅認真對待！”姚昌明轉過身去，背對著康來敏，故意壓低聲音道，“那個攝像頭，它不是早就壞了嗎？怎麽可能拿來做證據？還有那個魯建設和魯斯聰，他們是不是在做偽證？誤傷能一刀致命？重審！”
    “這個……”康來敏囁嚅這嘴唇，盯著姚昌明瘦高的背影，頓時就明白了姚昌明話裏的意思，這是要直接往故意殺人上弄？
    可這人證物證都在，愣是要弄個冤假錯案？廖凱卿的背景康來敏也知道，難道姚昌明不怕？還是受人指使必須這麽幹？
    康來敏一看姚昌明反常的神情和舉動，就猜到了事情的緣由。
    現在姚昌明連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分明是心虛，但是又不得不這樣做。
    那自己要怎麽做？答應姚昌明一起做假案？萬一哪天敗露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康來敏不想這麽幹，他隻想秉公辦案，這是最警察最起碼的良知和底線。
    讓他去做冤假錯案，他做不到。
    “我不幹。”康來敏直接表明態度，一口拒絕了。
    “你敢？”姚昌明轉過身，狠狠地瞪著康來敏。
    “對，我敢。我不做昧良心的事兒。”康來敏一瞬不瞬地盯著姚昌明說。
    “那你這個科長就別想當了。”姚昌明惱怒道。居然敢公然和他這個局長叫板！
    “不當就不當，我不在乎！”康來敏昂著頭說。
    “你會後悔的！康來敏，我勸你三思。”姚昌明黑著臉盯著康來敏的眼睛冷冷道。
    “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我知道我不gan你馬上就能讓其他人幹，所以我並不能阻止你的行動，但是我能讓自己不做昧良心的人。這是我的底線！”說完康來敏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曹！”姚昌明抓起桌上的煙灰缸一把摜到了地上，“啪——”煙灰缸頓時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姚昌明還不解恨，抬起腳狠勁兒一踢，把那幾片碎玻璃直接踹到了牆角又彈回來，嘴裏狠狠罵道：“奶奶的，這是找死！”
    康來敏這樣知道真相的人不願同流合汙，是非常危險的，因為他隨時都有可能出賣自己！而一旦真相暴露，姚昌明自己頭上的烏紗帽肯定就不保了。
    他絕對不能讓康來敏這個老鼠屎毀了一鍋粥！
    姚昌明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固話重新打給了許亮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自己是許亮光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有許亮光，就沒有自己的今天。
    “什麽情況？”許亮光問道。
    姚昌明把康來敏的事兒匯報到了一下，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最後淡淡道：“這樣的人沒有存在的必要。”
    姚昌明的心莫名顫動了一下，仿佛被什麽鈍器狠狠錘擊了一下，有種劇烈的疼痛感從心底深處傳來，讓他有了瞬間的窒息感。
    這個結果他剛才就想到了，但是真正聽到許亮光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十分震驚。
    一不做二不休，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必須一錯再錯。
    毛曉仁的死，田七邨的死，時不時都會折磨著他的內心，拷問著他的靈魂。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經常做噩夢，夢見田七邨向他索命，伸著鮮血淋漓的手在他跟前淒厲地叫囂著，讓他還他性命，說他不想死，他的孩子還那麽小，他的父母已經年老，他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有做完……
    姚昌明知道自己是個劊子手，可是，他沒辦法啊！有什麽辦法呢？不執行就得馬上滾蛋，甚至沒命，許亮光心狠手辣，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現在，他又要再一次動手，親手除掉自己曾經最看好的下屬，姚昌明於心不忍，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良心在痛，很痛很痛。
    可是，他沒有選擇，他要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就必須聽許亮光的話，必須執行他的命令。
    康來敏，你他媽的小子是找死啊！老子不想給你一條活路，你偏不要，非得自己往死路上奔，你他媽的別怪我啊！死了以後也不許來找我啊！
    姚昌明跌坐在沙發上，沒辦法，他隻能把剛才和康來敏一起辦案的副科長武文傑找過來，平複好了情緒後，姚昌明語重心長地看著武文傑：“現在有個機會給你，你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武文傑不明所有地盯著姚昌明，小聲試探道：“姚局，您有什麽事兒就直接指示吧！”
    姚昌明拿起桌上的煙，抽出了兩支，一支遞給了武文傑，另外一支放在煙盒上反複敲了敲，許久才放到嘴邊，剛想拿起打火機，武文傑立馬掏出打火機點著了火送到了姚昌明的煙嘴邊。
    姚昌明看了武文傑一眼，猛然吸了兩口，繼而緩緩吐出了一串濃濃的煙霧。
    他透過煙霧盯著武文傑看了一會兒，邊抽煙邊問道：“廖凱卿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武文傑轉動了一下那雙靈活的眼睛，看著姚昌明說：“姚局，廖凱卿這個人很囂張，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罪，這樣的態度明顯是不對的！”
    “對，他殺了人，連最起碼的悔過都沒有，這事兒不符合常理。重審！”姚昌明立馬命令道。
    “是。”武文傑看了姚昌明一眼，很幹脆地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