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逼他自行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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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亮光放下手機,正想去衛生間,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許亮光用最快的速度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發過來的一條短信:
    馬上離開,如果不能,自行了斷。
    “轟隆——”許亮光聽到自己大腦炸裂的劇烈響聲,頓時所有的血液都往頭上湧,渾身篩糠般顫栗起來,手機都被抖得掉在了地上。
    許亮光想把手機撿起來,可是,手指卻好像僵硬了一般,怎麽抓都抓不住手機,剛抓起來,又掉下去了。
    反複了很多次,還是無能為力。
    他“啪嗒”一聲跪倒在地上,低下頭再次看著屏幕上的那條信息。
    馬上離開,如果不能,自行了斷。
    自行了斷!這是直接告訴他要他去死啊!
    一股巨大的酸痛委屈和不甘夾著莫名的仇恨和憤怒從許亮光的心底升起!居然直接讓老子去死,這他媽的也太狠了!吃人不吐骨頭!
    雖然這個號碼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號碼,但是許亮光一眼就知道這句話是誰發來的,這個命令式的話語,隻有蘆笙一個人會對自己這樣說。
    蘆笙現在這麽做,太他媽的狠絕了!
    算計伍韜,這是蘆笙一手策劃的,自己隻是一個執行者!
    伍韜來到粵海市當市長,隻要不碰觸到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相安無事,他當他的市長,自己當自己的市委書記,各占一塊,井水不犯河水。
    事實上,伍韜來到粵海市之後,確實比較低調,不爭不搶,隻在他自己的地盤上搗鼓,根本不敢把手伸到他的地盤上來。
    伍韜很年輕,到下麵來就是鍍金的,許亮光看得很清楚,頂多幹上三兩年,他就得挪地方或者是回到省裏,不可能一直在下麵。
    和這樣一個過路的年輕人,許亮光犯不著結怨,兩人好好配合,你好我好大家好,這符合當前政治大局的需要,和諧穩定。
    可是,蘆笙為了給陳書記一個下馬威,非得把伍韜弄進去,而且必須要趕在兩會之前,說是要讓陳書記臉上無光,要證明陳書記用人不察,讓他在常委會上丟臉丟人最後丟掉話語權!
    許亮光當然知道,蘆笙是想把陳書記趕走,自己繼續留在廣城上個台階,順利到書記的位置上。
    誰都在知道廣城這個位置的重要性,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經濟最發達的南方大省,一線城市,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掌握了這裏的最高權力,最後都能升任到國家領導人,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
    許亮光自從加入了蘆笙的陣營後,當然希望蘆笙能夠繼續上個台階成為一把手,這樣自己說不定還能再換個更好的地級市繼續當市委書記,或者是到省裏去挑個好一點兒的廳級單位任個一把手,仕途上還能繼續輝煌十多年,說不到到退休的時候還能到省裏甚至是中央弄個好職位,享受高級領導人的退休待遇。
    有這麽好的未來可期,許亮光當然願意跟著蘆笙幹。
    蘆笙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
    隻是沒想到和伍韜的這一仗能輸得這麽慘。
    許亮光覺得自己低估了伍韜的實力和勢力,也錯誤地高估了蘆笙的能力。
    蘆笙要和陳書記對著幹,陳書記能任由他折騰?肯定要還手的。
    許亮光跪在地上仰天淚流,長哭不止。
    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悲哀,活了五十多歲,居然被人命令去自行了斷!一個不得善終的人,在他老家是不能入祖墳山的,死後他都不能魂歸故裏,隻能做個孤魂野鬼。
    老父親要是泉下有知,定然要對他唾罵三天三夜的。自己這是丟盡了老許家的臉,丟盡了老父親的臉啊!
    小時候家裏窮,隻有讀書能改變命運。許亮光表現出了非凡的讀書天賦,那個壽桃大腦門就是比別人靈光,從小到大,成績在學校裏都是遙遙領先,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妥妥的學霸。
    高考時,許亮光摘得縣裏的狀元。本來他可以到北京最好的學府去學習,可是作為南方人,他戀家,更喜歡南方的氣候,所以選擇留在廣城理工大學,畢業後到省政府工作,然後才到地市來擔任市長再到市委書記,一步步成長起來,實現了老父親的心願,讀而優則仕,光宗耀祖。
    隻是沒想到,自己最後卻隻能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自行了斷?!
    哈哈哈哈!許亮光從地上爬起來,仰起頭邊飆淚邊狂笑不止,嘴裏念念有詞地重複著這句話。
    轉了一圈又一圈,許亮光就像個瘋子一樣在自家的客廳裏邊流淚邊大笑不止,那幾根洗漱的毛發早已淩亂地飄散下來,軟踏踏地垂落在腦袋的四周,中間光溜溜的大腦袋顯得格外突兀駭人。
    許亮光轉到門口,入門的玄關處有麵鏡子,正好照出了他的樣子。
    許亮光睜著模糊的眼睛,用手摸了摸鏡子,鏡子裏的樣子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吃驚地往後一退,瞪大了雙眼指著鏡子裏那個頭發淩亂腦門突出滿臉皺紋和淚痕的人厲聲質問道: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鏡子裏的那個人也同樣瞪大了眼睛對著他質問: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啊!”
    許亮光一怒之下揮起拳頭砸向那麵鏡子。
    “嘩啦!”鏡子碎成了一地,許亮光的手背上頓時鮮血直流。
    可是,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痛。他的身體已經麻木了,整個人都麻木了!
    他木然地轉回到沙發上,重重地跌坐下去,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麵,腦海裏隻有那句話在反複:自行了斷,自行了斷,自行了斷……
    “嗚嗚嗚——”
    許亮光仰天長哭,聲音淒厲悲慟絕望。
    “不!老子絕對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絕對不能死得如此不堪!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死得體麵!”
    突然,許亮光擦幹眼淚憤然坐起,狂奔到房間裏,翻找自己的護照。
    保險櫃裏放著六本護照,許亮光把他們全部塞進包裏,隨身帶著,隻要有機會他立馬離開。
    想好了,許亮光又從保險櫃的角落裏找出了一件寶物,那是老父親臨終時交給自己的,老許家的一個翡翠牌,正麵刻著一個葫蘆,被麵刻著一個“許”字。
    老父親曾經對他說,這個東西能辟邪,帶在身上能保平安。
    許亮光平時並沒有戴過,現在,許亮光十分虔誠地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並且雙手合十,在心裏默念了幾句:老爹保佑我平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