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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毒糖果
    後院，死去小女孩的母親還在哭喊著，聲音幾乎沙啞了，瑞穗蹲在那位嬸子的身邊為她擦著淚水。
    那嬸子推開瑞穗的手，大聲的喊道：“你這個髒女人，掃把星！”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我衝動的衝上前去。
    雖然知道這位嬸子剛剛失去孩子可能情緒會比較激動一些，但是我不允許任何人這麽說瑞穗。
    瑞穗拽住了我，那眼中除了隱忍和難過之外，我便看不到其他。
    我拉著她的手，走出了那個房間，瑞穗推開了我的手，低著頭對我說道：“我還要去照顧栓子。”
    說完，瑞穗就迫不及待的掙脫了我的手，快速的朝著屋內走去。
    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淚水模糊了雙眼，再也看不清麵前的東西，準備轉身離開。
    “嗬嗬嗬，好啊，好啊！”
    一陣帶著癡傻的笑聲傳入了我的耳中，我微微一愣，這聲音不是大軍的麽？而且，他的聲音不是從屋內傳來的，而是從內院裏傳出來的。
    我的心頭頓時的一緊，快速的朝著那圓形的木門走去，正好撞上從屋內走出來的大軍和栓子。
    大軍的手中拿著什麽東西，一看到我就把東西快速的藏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栓子則是微微的一愣，然後便勉強的衝著我笑了一下，就走進了屋裏。
    我看著蹦蹦跳跳朝著前院走去的大軍，變快步跟了上去，想要告訴他這內院是絕對不能隨隨便便亂走的。
    大軍走的極快，一直走到了大門口，然後就蹲下了。
    “大軍，你在幹什麽？”我問道。
    大軍慌張的抬起頭看著我，嘴裏含著什麽東西但是看到我來了就立刻吞了下去，然後又將手中的什麽東西慌慌張張的藏在自己的口袋裏。
    “大軍，你在幹什麽呢？”我盯著他。
    他搖了搖頭：“沒，我沒吃，我沒吃。”
    “哦，你剛剛在吃東西？好吃麽？你告訴我，我看看廚房裏還有沒有，有的話，給你再拿點好不好？”我笑著看著大軍。
    大軍聽了微微一愣，有些狐疑的看著我。
    我緩緩的坐在了大軍的身邊，他挪了挪身子，依舊警惕性的看著我。
    “我猜猜，是不是栓子哥給你什麽好東西了？不讓你告訴別人？”我問道。
    大軍一愣：“你怎麽知道？栓子哥是大好人，給我吃糖，他說了，這糖不多，隻夠分給我一個人吃的，你們誰都沒有份兒。”
    我聽了便覺得很奇怪，其實，大軍和瑞穗同一天瘋了，而且還是在栓子家的附近，當時，我就有些懷疑。
    因為瑞穗不是真的發瘋，可是大軍卻是真的。
    有的時候碰到大軍，覺得他的情況好像有所好轉，可是有的時候卻有莫名的瘋的厲害。
    現在他說話的樣子，已經有些像正常人了，可是吃過了這糖果之後，眼神又漸漸的變得癡呆起來。
    我起身，快速的朝著大宅裏走去，磨破了嘴皮子跟帶著孩子的幾個嬸子要了幾顆糖便去找大軍。
    大軍還蹲在門口，準備把什麽東西往嘴裏放。
    “大軍！”我提高了音調叫了一聲，大軍嚇的手一抖，手中的白色“糖果”就掉到了地上。
    “啊啊啊！”他蹬著腿，生氣的看著我，開始衝著我發火：“都怪你，都怪你，我的糖，我的糖。”
    他生氣的嚷嚷著，我立刻把準備好的糖果塞到了大軍的手裏。
    大軍這才停止了哭鬧，我將浸濕在雨水裏的“糖果”撿了起來，仔細的聞了聞，有一股子濃濃的藥味。
    而這味道好像是寒食散的氣味，這寒食散大家可能不怎麽耳熟，但是它的另一個名字應該大多數的人都聽過，那就是五石散。
    這種藥吃了之後會讓人渾身發熱，然後產生短暫的錯覺，如果一直持續服用，最終會讓服用者的神智越來越不正常，瘋癲無狀，是典型的慢性毒藥。
    這種東西，大軍應該吃了很久了，否則不會精神如此的失常。
    “大軍，我問你，這東西是栓子給你的？”我見大軍要走，立刻拽住了他。
    他衝著我點頭：“嗯，栓子哥說了，隻要我乖就天天給我吃糖。”
    大軍說完就開心的捧著我給他的奶糖，快速的朝著宅子裏走去，我蹙眉，看著眼前的“糖果”還是覺得要再確認一下，於是就拿著它給父親看看。
    父親一聞就給出了同樣的結論：“這寒食散，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爸，你仔細看一看，真的是寒食散？”我鄭重的問道。
    父親便在“糖果”上舔了一下，然後吐了一口口水，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寒食散，這種東西不能亂吃，吃多了，會失心瘋的。”
    我有些恍惚的朝著父親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不詳的預感。
    這栓子為什麽好端端的要害大軍？我現在該怎麽半？直接拆穿栓子麽？不，不行，瑞穗到時候一定會很傷心的。
    我仔細的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先觀察一下再說。
    午飯時，栓子和瑞穗沒有出來吃飯，瑞穗沒有胃口，栓子還沒有退熱，所以村長端著飯菜準備給栓子送過去。
    “村長，讓我來吧。”我對村長說道。
    村長見我吃好了，就把飯菜遞給了我，我走到栓子哥所在的屋子裏時還在想著一會兒要怎麽開口問那件事。
    “誰在外麵？”栓子突然叫了一聲。
    現在，因為有邪祟，所以大家的神經每天都是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
    “是我！”我開口說道：“我給你和瑞穗送吃的，可以進去麽？”
    “嗯，進來吧！”栓子低聲道。
    我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瑞穗躺在床上昏睡著，栓子則一臉蒼白的坐在床沿邊上。
    看到我，便笑了笑對我說道：“麻煩你了秦風，其實，我沒有什麽胃口。”
    “那個栓子哥，我有件事，想要問問你。”我放下手中的飯菜，看著栓子低聲說道。
    他聽了便是一愣，然後便說：“是不是大軍跟你胡說八道了什麽？”
    我沒有吭聲，望了一眼昏睡的瑞穗，讓栓子出來說話，栓子有些不樂意，但是最終還是出來了。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並沒有將門給關上，而是留了一個空隙，估計我們說話大聲一點就能把在床上睡覺的瑞穗給吵醒。
    栓子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開口。
    我在腦海中想著措辭，不等我說，栓子就打破了平靜，目光有些冰冷的看著我：“你不會以為那糖是我給大軍吃的吧？一個瘋子的話你也信？”
    “栓子哥就算那糖是你給的也沒什麽啊，不就是普通的糖果麽？其實，我隻不過是來問問瑞穗的情況。”從栓子緊張的表情中，我已經讀出了一些信息。
    大軍現在瘋瘋癲癲的，說的話沒有幾個人信，但是如果那個“糖果”沒有問題，栓子這麽緊張的為自己爭辯做什麽？
    “哦，她沒事，隻是昨晚的事情有些嚇壞了，所以我讓她多睡一會兒，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栓子說完就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瑞穗，然後好像是刻意的提醒我：“現在瑞穗的身邊就隻有我了！”
    我一愣，看著栓子，他這麽說的意思，是不是讓我不要調查“糖果”的事情？
    不等我想明白，栓子已經又退回到了房間裏：“你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就這樣吧。”他說著，就將房間的門給關上了。
    我立在門外，微微咬了咬牙，栓子如果真的在害大軍，我戳破了之後，那瑞穗身邊真的就沒有人照顧了。
    栓子的提示，讓我的心中變得越發的糾結，到了客廳看到林巧香正和王貴當著村長的麵眉目傳情。
    絲毫沒有把坐在一旁的村長放在眼裏，大軍吃著我給的奶糖，咧著嘴一個勁的衝著我傻笑。
    我默默的坐在了桌子旁，想著這個棘手的問題。
    村長跟我說什麽，我都是打哈哈的點頭，其實什麽都沒有聽到，腦子裏一直想著之前大軍說的什麽鬼媳婦，什麽掐死孩子？
    難道栓子害大海跟這件事有關？總之我是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大海說說看，鬼媳婦長什麽樣啊？漂不漂亮？”王貴閑著沒事，故意逗大軍玩。
    大軍嚼著糖撇了一眼大海：“不漂亮，壯壯的，還長胡子呢。”
    他說完，大家都樂了，村長不住的搖頭歎氣：“唉，好端端的一個孩子，眼瞅著馬上就要娶妻生子了，卻成了這個樣子，真是造孽啊。”
    “哼，誰讓他大晚上的去扒窗戶？”王貴很是自然的說出了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看向了王貴。
    王貴頓時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立刻叼起了一個煙卷嗬嗬嗬的笑了笑說：“那天，我看到大軍正在栓子家的窗戶外偷看著什麽，估摸著是偷看人家兩口子，“幹活兒”呢！”
    王貴的話，讓我的心頭一顫。
    大軍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呢？至少小時候他是很正派的。
    大軍則是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胡說，我是聽到聲音才過去的！”
    他的眸子亮了一下，但是，當我問他聽到什麽聲音的時候，他又變得混沌了起來，抓著自己的頭發，搖晃著腦袋。
    王貴冷笑：“你跟一個傻子叫什麽勁啊？他就是偷看人家夫妻“幹活兒”了，都這麽大的男人了，誰不想嚐嚐鮮啊？”
    王貴說著，就偷偷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林巧香的圓滾滾的屁股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別人的位置可能看不清楚，但是我做的位置把著一切都看在了眼裏，跟我並排坐著的村長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我知道，他一定也看到了。
    村長微微的咳嗽了一下，就起身對林巧香說道：“巧香，你幫我燒熱水，我要洗澡！”
    林巧香極為不願意的站了起來扭動著她的豐臀，不高興的撇了一眼村長，口中嘀咕了一聲什麽才走向了廚房。
    村裏的幾個伯伯一邊抽著旱煙，一邊露著那煙熏的黃牙笑嘻嘻的看著村長說道：“燒水洗幹淨了打算做什麽？晚上難不成還要“例行公事”悠著點，小心你的老腰啊。”
    說完，大家都嗬嗬嗬的大笑了起來，村長雖然也陪著笑，但是我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種隱忍。
    而王貴則是冷笑，他和林巧香在一起那麽久，相信林巧香應該早就把村長的隱疾告訴王貴了。
    笑過之後，大家就等著廚房裏的那些嬸子們給上飯菜，王貴靠在一個布袋子邊上抽煙。
    我故意當著王貴的麵，詢問桂芳的情況，村長說桂芳已經好多了，就是肚子越來越大，村子裏的人都認為打掉“鬼胎”說不定會招惹來禍事，所以一直都任由桂芳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
    不過，十月懷胎過後，萬一真生出個妖孽，那可就？
    提到桂芳，王貴的臉色就立刻黯淡了下來，剛剛還侃侃而談，現在則佯裝閉上眼睛休息。
    “什麽鬼胎，我看她就是偷人了。”一個嬸子把菜放在了桌上，插了一句話。
    王貴的身體一顫，睜開眸子看著那嬸子。
    “你這婆娘別特麽的胡說八道。”開口罵人的叔估計是她的丈夫。
    “我怎麽胡說八道了？有一次我還看到，一個男人從她家出來呢，大白天的，我還能看到鬼不成？”那嬸子說的很是認真。
    然後笑著看向了王貴，說那個男人的身材跟王貴差不多。
    王貴一愣，從地上爬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麽啊？亂嚼舌根小心被邪祟剪了舌頭！”
    “你著什麽急啊？我沒說是你，就是跟你有點像。”那嬸子慌忙擺了擺手，然後急忙又進了廚房。
    村長凝眉，眸子卻抬了起來，看向王貴。
    “若真是我們村裏什麽人的，那就等孩子出生了，讓他負責！秦風啊，你是學醫的，之前你說什麽na的，可以知道是不是父子？”村長似懂非懂的看著我問道。
    我點頭：“現在科技很發達，想知道是誰的孩子不難。”
    說這些話，我本是想讓王貴對桂芳負責，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話鑄成了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