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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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沉睡
    那枯瘦的身影無疑就是沈麟?他一動不動的跪那冰塊前就好像是石塊一般,我還未靠近,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死亡氣息。
    陰媒喘著粗氣,跟著我一起靠了過去,我的手放在了沈麟的脖子上,冰冷無比,已經死透了。
    “他知道,自己女兒的選擇,卻還是尊重了,可憐天下父母心。”陰媒此刻居然動了些惻隱之心。
    “他的脖子?”我的手摸到了一個奇怪的傷口,垂下眸子一看,好像是一個圖騰。
    陰媒原本黯淡的眸子,似乎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立刻示意我將沈流雲從冰塊裏救出來。
    我靠近那冰,之前的果真不是幻覺,沈流雲此刻就靜靜的躺在冰層裏麵,隻是她的樣子還是九年那年的模樣。
    我費力的朝著那冰塊打了好幾下,陰媒搖了搖頭:“用血!”
    我立刻張嘴毫不猶豫的咬破了自己的手背,血湧出,滴落在了冰麵上,那些冰塊,如之前的“幻像”中一樣發出了“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
    冰麵裂開了好幾條的縫隙,我的身體頓時一傾斜,整個人跌落到這迅速融化的冰水中,沈流雲的身體在不斷的往下沉。
    我緊緊的抱著她,將她從冰水中抱了出來。
    她的長發及地,麵色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這裏沒有我的事了吧?我,我,我可以走了吧?”陰媒看著我試探性的問道。
    “不行!”我吼道,一隻手緊緊抱著沈流雲,一隻手搭在了陰媒的肩膀上。
    她的身體不由得一顫,緊張的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我,我可什麽都沒有做,這一切,我都是聽他們的安排的。而且,洞裏的那些人也不是我們殺的,是那隻青眼狐狸所為。”陰媒以為我要對他動手,立刻結結巴巴的跟我解釋。
    “流雲,還,還有就嗎?”我的語氣中帶著哽咽。
    她一愣,回過頭看著我,再指了指地上的沈麟。
    “他死前把自己的“運”給了沈流雲,不過,我想她再也醒不過來了,你,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陰媒小心翼翼的說著。
    我的手瞬間在陰媒的肩膀上滑落下來,整個人呆若木雞一般的立在一旁。
    看著懷中的沈流雲,眼中滿滿的淚水再一次溢出。
    陰媒已經趁著我失神之際逃的無影無蹤,我死死的咬著牙,抱著沈流雲,朝著關著姐姐的鐵欄杆走去。
    裏麵空空如也,她早就不見了。
    我想她應該被福伯救走了,而寶柱他們其實,應該早就出去了,沈流雲既不想傷他們,又怎麽會困著她們呢?
    抱著沈流雲這條路變得不再漫長,當陽光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一切都顯得如此的不真實。
    “秦風?”寶柱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抬起眸子對上那刺眼的陽光時,覺得眼前一陣的眩暈,雙手下意識的把沈流雲抱緊之後,昏然倒地。
    等我再一次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瑞穗正端坐在一旁,看到我睜開眼睛,便激動的露出了笑容。
    “秦風?你總算醒了,都昏迷兩天了。”瑞穗開心不已。
    我則朝著四周看了看,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激動的問道:“流雲呢?她到哪去了?啊?”
    我激動異常,瑞穗忙按著我的肩膀:“你別激動,她沒事,她隻不過是?”
    瑞穗欲言又止,看她的表情,似乎有所顧忌。
    不顧瑞穗的阻攔我直接從床上一躍而下,非要立刻去看沈流雲,瑞穗拗不過我,隻好帶著我過去了。
    在走廊裏我看到了郭安,後來聽瑞穗說,郭安其實知道沈流雲的整個計劃,說實話,我的心裏有些怪他。
    因為他知道一切卻都沒有告訴我,讓我親手殺了沈流雲。
    我抿著嘴,故意賭氣一般的沒有對郭安說話,直接跟他擦肩而過。
    沈流雲現在就躺在瑞穗的房裏,秋豔正給沈流雲擦身子,寶柱蹲在門檻前,看到我來了立刻站了起來。
    “秦風,你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他激動拽著我的胳膊。
    我卻沒有心情跟寶柱寒暄,直接走進了屋子裏,秋豔衝著我笑了笑,將沈流雲的一隻手放下。
    看著沈流雲那稚氣的麵容,和緊緊閉著的眸子,我的心中一陣陣的酸澀。
    “沈流雲。”我帶著哽咽叫道。
    沈流雲沒有任何的回應,我極力的平複自己的心情,為沈流雲檢查身體狀況,索性沈流雲有呼吸有心疼,但是就是陷入昏迷。
    她這樣已經睡了許多年了,我知道自己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叫醒她。
    “秦風,你說她這是不是你們之前說的什麽植物人?”寶柱問道。
    秋豔一腳踩在了寶柱的腳背上,寶柱驚叫了一聲,也立刻會意不再說話。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成了沈流雲的“高級護工”了,她的一切都由我一手打理。
    佘彪和夏雪在我昏迷期間就已經離開了村子,夏雪被青眼狐狸上過身,身體虛弱。他們必須立刻回去,而林隊長也要回去寫報告。
    死了這麽多的人,他這個做隊長的隻怕也不會好過。
    至於村長已經變得瘋瘋癲癲的了,大海說,他天天都蹲在墓山的枯井前,叫著“兒子”。
    老婦人和沈流雲的姑姑不知所蹤,福伯和姐姐沒有再出現,我相信,應該是福伯帶著姐姐離開了,他始終不想再看到我,所以帶著姐姐遠走他鄉。
    “秦風,這個月末我和秋豔就要結婚了,你到時候一定要來。”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村子裏早就已經恢複了平靜,大家依舊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寶柱則定好了婚期。
    “好,我肯定去。”我衝著寶柱勉強的笑了笑。
    瑞穗坐在一旁,歎了一口氣:“秦風啊,你是不是該準備回去上課了?”
    其實,早就已經開學半個多月了,學校裏打來了許多個電話催促。
    “不去就要開除學籍了。”瑞穗顯得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她覺得,我應該回去,好好的完成學業。
    而現在的我,是絕對不可能離開沈流雲,所以,我的選擇是留下來。
    “瑞穗,我決定了,這個大學我不讀了,我打算在村裏開個小診所。”因為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對中醫草藥之類的還算熟悉。
    並且比起西醫,我更喜歡中醫。
    瑞穗聽了立刻反對,認為我這是在斷送自己的前途,我不回應,但是卻用行動證明了我心中堅如磐石的想法。
    郭安便勸說瑞穗,讓瑞穗諒解我。
    瑞穗勸說了一個多月,最後隻能是放棄了,任由我折騰,頂下了王村醫的小診所。
    發生了之前那些恐怖的一幕幕,王村醫早就已經在這村子裏呆不下去了,我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就收了這診所。
    也不為賺錢,就隻是想著幫村裏的人做些事。
    寶柱也不打算外出打工了,在村裏種田養羊,日子過的是蒸蒸日上。
    第二年的夏天,秋豔為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取名趙安,寓意是平平安安,沒有什麽事比平安更加重要了。
    隻是,安安一出生,寶柱就發現,這孩子好像看不見,眼睛大大的,眼神卻是直勾勾的,就好像是瞎子一般,無論寶柱和秋豔怎麽在他的眼前揮舞,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讓寶柱心急如焚的抱著孩子就來找我,我盯著孩子,他長的很可愛虎頭虎腦的,眼睛大大的檢查了之後,也檢查不出什麽問題。
    “秦風,你說這孩子是不是遇著什麽髒東西了?”寶柱緊張的看著我。
    我自從出了那山洞,就把自己的左眼嚴嚴實實的用一個眼罩給罩起來了,為的就是不再看到邪祟。
    而這一次,寶柱的孩子出了事,我隻好取下了自己的眼罩。
    結果嚇了一大跳,我看到一個腹部皮開肉綻的男人,正呆呆的立在孩子的麵前,用雙手死死的捂住孩子的眼睛。
    “你是?”我盯著他,仔細一看原來是鐵蛋。
    鐵蛋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孩子,雙手的力氣加重了許多,孩子突然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來看病的村民,也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一個個指著孩子,都說可惜。
    “你們全部都出去。”我對他們說道:“寶柱,你也扶著秋豔出去。”
    我嚴肅的說著,寶柱已經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麽,立馬的幫我把村民轟出去,就隻留下了孩子。
    “你是這孩子的叔叔,為什麽死了還不放過這孩子?”我蹙眉看著鐵蛋。
    “嗚嗚嗚,我愛秋豔,我愛秋豔,她本該跟我結婚生子的。”寶柱哭的很傷心。
    我歎了口氣,也不忍再去看他那外翻的肚皮。
    “你都死了,再怎麽不甘心,也沒有用,放手吧!你哥哥還給你在墓地立了碑,為你祭拜,為你的死難過,看著這些,你也不該揪著孩子不放。”我看著鐵蛋,厲聲說道。
    他聽了之後,手稍稍的鬆了一些。
    我知道,他們這些橫死鬼,都心有不甘,可又能怎麽樣呢?都是命!
    “你哥哥前幾天還惦記著,這些天接連下了雨,要去幫你把墓再修一修,你居然還如此的心胸狹隘,害你哥哥的孩子?”我說著伸出手,將孩子抱起。
    鐵蛋的手也隨之送開了,臉上滿是懊惱。
    “去投胎吧,別遊蕩久了就真成了孤魂野鬼了,我讓你哥多給你燒點紙錢,安心的去吧。”我勸說著。
    鐵蛋沉默了良久,最後用力的點了點頭,朝著門外飄去。
    我懷中的孩子用新奇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一切,居然咧嘴笑了。
    從此關於我會治邪症的事,也立刻傳揚開來,很多鎮上,甚至市裏的人都慕名而來,他們都叫我鬼醫!
    而我的生活,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每天都是診所家裏兩點一線。
    瑞穗為了照顧我,沒有離開這裏,郭安跟她求婚了,她猶豫不決。
    今天一進門我就迎麵撞上了郭安,一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應該是想讓我幫忙勸說一下瑞穗。
    其實我已經勸說過很多次了,隻是瑞穗沒有辦法拋下我。
    “秦風,不如你跟著我們一起去市裏吧,那裏會有更好的發展,你說呢?”他的臉上帶著懇求。
    他的公司在市裏,他根本就不可能跟瑞穗留在村子裏。
    我歎了一口氣:“郭大哥,你和瑞穗在一起我不反對,不過,我不會跟你們去市裏的,瑞穗那,我會幫你說說。”
    他聽了長歎了一口氣:“秦風,其實你還在怪我吧?”
    “不,我已經不怪任何人了,我現在隻想一心一意照顧流雲。”我平靜的對郭安說。
    他聽了微微垂下頭去,猶豫了許久之後,才把他和沈流雲之間真真正正的交易告訴了我。
    之前,他們公司的發展陷入了瓶頸期,很多的醫藥公司拔地而起,層出不窮,無論是資源還是配方都不比他們公司差。
    所以,他就動起了別的心思,去找我父親。
    想要跟父親索要一個用屍油做藥引的養生古方,不過父親沒有答應,而沈流雲知道了以後卻來跟他談了合作。
    那一次他入洞,其實就是為了屍油!
    “那東西很邪氣!別亂用。”我提醒道。
    郭安點了點頭,他說現在他已經想通了,他有了瑞穗之後,就希望可以跟瑞穗好好的過日子,隻是,他現在必須回去把公司整頓結束。
    可他又害怕瑞穗不願意等他,所以郭安感到十分的糾結。
    “結束?整頓?你花了那麽多的心血,不可惜嗎?”我驚愕的看著郭安。
    郭安用力搖了搖頭:“如果失去瑞穗,我才真的會覺得可惜,她在我的眼中是最最珍貴的。”
    我衝著郭安笑了笑,這是我這麽久以來對他露出的最最燦爛的笑,我為瑞穗找到一個可靠的好男人,感到開心。
    “你放心,瑞穗那我一定幫你說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立在柱子旁的瑞穗,剛剛我們說的話,瑞穗都聽到了。
    她的眼眶通紅,我想已經不用我跟她說,她也會敞開心,給郭安一個機會。
    如我所料,一周之後,瑞穗打點好了老宅裏的一切,郭安則給了栓子哥一筆錢,讓他簽了離婚協議之後,帶著瑞穗就回了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