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三刀包子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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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爰摸了摸身上,什麽都沒有,轉身問介渺,“身上還有錢嗎?”
介渺從腰間係著的錢袋裏摸出一錠銀子遞給她,沈爰看著他鼓鼓囊囊的錢袋有些好奇,“你哪來這麽多錢?”
記得剛到島上的時候他是沒錢的啊。
“哦,多肉大哥給我拿的。”
沈爰翻白眼兒,暗罵了多肉一句。
誰讓他都不給她拿錢,到底誰才是他主子,又忽然想起來好像回京這一路的吃飯住店的錢都是介渺出的,她居然都把這事給忘了。
太陽的光輝下,銀子閃著光,尼姑的眼睛卻比銀子還亮。
沈爰把銀子放入尼姑手中,又向尼姑指了指一旁馬上的薑踐,“不是我和你們做生意,是他。”
“馬上的是我兄長,我兄長思欲過度,暈了過去,你們可要好好伺候他。”
尼姑應聲,又叫了兩人把馬上的人抬進去。
沈爰打馬欲走,想到應該再說兩句,又停了下來,笑吟吟的看著尼姑,“我兄長喜歡人多,還有,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的。”
她說著又向介渺勾了勾手,介渺很有眼色的又拿了錠銀子放入她手中,她把銀子給了尼姑。
隨後,兩人打馬而去。
介渺垂著頭,不敢看沈爰,“你怎麽連這個地方都知道?”
“為什麽不能知道?這又不是什麽秘密。”沈爰說的坦然。
“我以為……”介渺支支吾吾不敢說下去了。
又想起了什麽,沈爰問道:“你知道多肉是誰嗎?”
介渺不明白她為何要問這,搖頭道:“不知道。”
沈爰笑了笑,“他就是你講的那個忽然成了富商的農戶。”
“啊?!”介渺驚得快坐不住了,“他……那他家的雞是去哪了?”
沈爰想起在明月洲的時候介渺還嘲笑,到底是哪個傻子會做出拿金蛋換雞的事,她似笑非笑的瞟了介渺一眼,不回答。
“他家雞真的是飛升了嗎?”介渺追問。
沈爰搖頭,“我不知道,想吃包子嗎?”
介渺雙眼一亮,立即把多肉的事置於腦後,答道:“想吃城南李三刀的包子。”
“他的包子一整天都會有,走吧。”
城南李三刀,羊肉小籠包,李三刀的包子可是聞名整個京城的。
介渺看著她淡笑的臉問道:“你對京城這麽熟,是什麽都想起來了?”
沈爰點頭,“嗯。”
介渺一副大人樣的問她“那你是哪家的孩子?”
“你家的啊。”
“啊?”
帷帽遮蔽下沈爰笑得高深莫測,“會是你家的。”
介渺還是沒聽懂,自己在心裏琢磨。
“我家的?怎麽會是我家的呢……?”介渺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一涼,這不會是他爹在外邊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吧?
合著他爹懼內是裝的?
沈爰看著他漸漸變得有些微妙的眼神,任他怎麽想也不去解釋什麽。
包子鋪前幌子招搖。
二人下馬走進棚子底下,胖乎乎的包子鋪掌櫃走上前招呼他們,“二位想吃什麽餡的啊?”
包子鋪裏有各種餡的包子,羊肉的最出名。
介渺朗聲回答:“羊肉的。”
包子鋪掌櫃又笑眯眯地看向沈爰,“您要什麽餡的呢?”
沈爰慢悠悠答道,“無餡的有嗎?”
介渺一愣,“你來搗亂的吧,要無餡的直接去吃饅頭好了。”
沈爰戴著帷帽,包子鋪掌櫃看不到她的臉,可他眸中卻現出一抹幽深,他答道:“有。”
本來還要說什麽的介渺忽然頓住了,什麽?無餡的也有?
沈爰又問,“皮薄嗎?”
“皮薄,透氣,舒適。”
介渺一腦門兒的問號,什麽?還皮薄?那到底是包子還是餅啊?透氣舒適又是個什麽東西。
“需要等多久?”沈爰接著問。
“那就要看您是要現成的還是要我們現做。”
沈爰從袖中拿出一張折在一起的絹帛,“就這上麵的樣子,你拿去看看有沒有現成的。”
包子鋪掌櫃接下絹帛匆匆去了。
介渺看著沈爰,一臉的懵,“你要的到底是什麽?”
“包子啊。”
這時,一盤包子被端了上來,介渺伸手拿了一個咬了一口,摳掉包子裏的蔥,含糊道:“我知道包子啊,什麽包子?”
沈爰瞧他一眼,笑道:“想吃嗎。”
“嗯嗯。”
“來,讓我揍一頓。”
介渺:“……”
包子鋪掌櫃匆匆去又匆匆回來,手中還多了一個包袱,態度卻是沒了方才眸中的幽深,變得恭恭敬敬。
包子鋪掌櫃彎腰奉上包袱與絹帛,“您要的東西已經在裏麵了。”
是有現成的。
沈爰道了聲謝,接過包袱和絹帛,隨手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又把絹帛放進了袖中。
包子鋪掌櫃把東西奉上之後,就去忙著接待其它客人,邊忙活著還時不時的往沈爰這邊瞄兩眼。
介渺一手拿著包子啃,另一隻手不老實的摸上了包袱,沈爰瞧著他,他都沒發現。
沈爰“啪”的一下拍掉了他的手。
介渺悻悻然縮回去。
他忍了半天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聲嘟囔道:“我也想要嚐嚐無餡的包子。”
沈爰回他一笑,全當沒聽見。
介渺索性喊來了包子鋪掌櫃。
包子鋪掌櫃“踏踏”的跑過來,“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介渺的杏仁眼看向包子鋪掌櫃,“給我來盤無餡的包子。”
包子鋪掌櫃抬頭看了看紋絲不動的沈爰,什麽都看不出來。
又看了看介渺一張單純的臉,心下一歎,“無餡的包子沒有了。”
介渺看著掌櫃的神色,明明就是不想賣給他,心下更加好奇,“那什麽時候才會有?”
“什麽時候都沒有了,我們不做了。”掌櫃如此說。
介渺蹙眉,“怎麽我一來你們就不做了,她買你們就有。”
沈爰開了口,“你覺得今日薑踐被我揍得如何?”
介渺一聽,瞬間所有的好奇心都沒了,老老實實坐好。
包子鋪掌櫃向沈爰彎了彎腰,就飛快的走了。
吃完了包子,兩人一起出來,介渺哀哀戚戚的看著沈爰。
沈爰疑惑,“這是怎麽了?”
介渺撓了撓頭,“你是不,要回家了?”
沈爰挑眉笑道:“你這是舍不得我了?舍不得我的話我可以不走啊。”
“不走?那你是要去哪?”
沈爰上馬,“那就要看你爹認不認我了。”
什麽?介渺心中如一道驚雷劈過,我爹認不認她?難道她真的是我爹在外麵跟別人生的孩子?
介渺一咬牙,不行,不能讓她去我家,如果她回去了,憑娘那脾氣家裏還不得翻天啊?
沈爰上馬半天了,也沒感覺介渺有什麽動作,不由回頭,看見介渺正站在那一動不動,“走啊,愣著幹嘛?”
介渺回神,上了馬,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有些急的心跳,結果吸了好幾口氣,發現都沒有什麽效果。
沈爰笑問:“心神不寧的,怎麽了?”
聽到沈爰問話,介渺沒看她,有些試探的問,“那個,你家住哪兒啊?
聞言,沈爰還真是認真想了一番,皇宮算家嗎?北蔚安王府算家嗎?
皇宮?不過是回了南陵住了幾個月,連自己住的宮殿都沒摸熟完,算哪門子的家
北蔚安王府呢?自小雖以安王府郡主沈爰的身份長大,可是今生想要回去都是千難萬難。
也想不出個什麽名堂來,她索性回答,“我沒家。
一直在等沈爰回答的介渺,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在得到沈爰的答案時,介渺的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哇涼哇涼的。
該怎麽辦呢?讓她回家還是不讓她回家?
若是讓她回家,娘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跟爹一鬧,家中定是烏煙瘴氣。
若是不讓她回家,她一女子漂泊在外,也是怪可憐的。
介渺陷入了糾結,沈爰看到他一副蔫蔫的樣子,心下好奇,“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介渺掩飾性的揺了揺頭,沈爰也沒多問。
包子鋪對麵的閣樓上,紅衣公子微微笑著,臉頰兩旁現出深深的酒窩,這人一手支額一手拿著根筷子,緩緩的敲著桌子上的盤子,邊敲邊問對麵的容與,“昨晚她可有受傷?”
“放心,死不了。”
紅衣公子手一僵,“所以她是受了傷?”
“昨日我們的人發現的晚了,隻攔住了兩撥人,第一撥人是她自己解決的。”
“哪受了傷,嚴不嚴重?”紅衣公子問道。
容與瞧了他一眼,“應該不嚴重,不然她不會這麽亂溜達。”
聞言,紅衣公子似鬆了口氣般點了點頭,又道:“昨晚在廣興寺看到她,我還沒問你,她是什麽時候出的宮。”
容與單手撐額,板栗啃的“哢嚓哢嚓”響,“昨日探子來報的是,長公主未曾出宮。”
見紅衣公子不停的敲盤子,容與不耐,把盤子扔到了桌案底下。
他沒盤子可敲,便敲起了桌案,“偷梁換柱?”
容與勾唇一笑,“對。”
“你不是一直有派人留意她嗎?這偷梁換柱的事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宮裏傳來的消息是,她回國後不多久,便閉宮不出,不多言,也不出來走動,連皇後都見不到她,除了處理政事,都已經好幾個月沒召見過外人,我去見她,不但沒見到人,她反而下令讓我閑置在家,這事有幾個月了。”
紅衣公子思考了一瞬道:“看來她是沒閑著,既然她已經插了手,你待如何。”
“我隻是換個角度徐徐圖之,放心,朝政不平,我自然不會離開。”
紅衣公子把筷子放在桌子了上,“若待朝政清明,你又去哪兒?”
麵具之下,看不清表情,隻見他垂了眼捷,“天下之大,我自去四海。”
一瞬間的沉默,紅衣公子又找別的話題,“你怎麽就知道宮裏的是假的,宮外的是真的呢?”
容與一挑眉,“我一抱就知道。”
紅衣公子有些氣悶,“你除了昨日在廣興寺,以前還抱過她?不知道非你之人勿染指嗎?我都還沒抱過呢。”
容與笑,“明明是她先抱的我,你別誣陷我。”
“昨日在廣興寺你為何去見她,我就覺得你是一肚子壞水,沒安好心。”
容與“嘖”了聲,“蕭無笙,我怎麽覺得你病好了以後越來越討厭了,跟她一樣討厭。”
蕭無笙一敲桌案,“你說誰討厭?”
容與拿板栗扔他,“你不討厭,她討厭行嗎。”
蕭無笙拿根筷子敲回去,“你可以說我,不可以說她。”
容與揪上蕭無笙的衣袖,“行啊,你是盯著她一會盯出感情來了是吧,都開始護著了。”
蕭無笙一手扯著容與胳膊,“我托你去接她回南陵,是怕你家太後會害她,讓你一路護她安全,我怎突然覺得你是見色起意,圖謀不軌呢?”
容與按上蕭無笙穴道,“你個白眼狼,我是受你之托才千裏迢迢趕往北蔚的,我容易嗎?”
蕭無笙一手卡上容與脖頸,“我是托你護她安全,沒說讓你心……。”
容與搭上了蕭無笙命脈,“我樂意,至少你連見她一麵都沒理由。”
聽到這,蕭無笙忽然放下了手,隨意理了理衣袍,安靜的坐回去。
容與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話說,有沒有想過要去見見她。”
蕭無笙搖頭,“時機不行,現在我若突然出現,她未必會信我,隻會多生疑心而已。”
“嗬,有的是辦法可以讓她不起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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