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花玉了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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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爰在擦手的同時,無意間抬眸看向張恃,衝他一挑眉。
    張恃心裏把她全家都罵了個遍。
    沈爰擦完手,並未急著把絲帕還回去,手上輕輕撫摸著絲帕,臉上笑的溫情脈脈,“表妹這絲帕上的圖樣是自己繡的嗎。”
    一旁張恃憋著火,很想破口大罵,你說是不是她自己繡的,這麽好看的絲帕除了她還有誰能繡的出來?
    薑樂知笑答,“是啊,表哥覺得好看嗎?”
    沈爰與她微笑相視,“自然是好看,恐怕除了表妹,再無人能繡出這麽好看的刺繡了,我很喜歡很喜歡呢。”
    一旁張恃更生氣了,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光天化日之下,這麽明目張膽的向女子索要貼身之物?
    啊?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雖說如今天下民風開放,可是貼身之物是隨便就能要的嗎?
    薑小姐一定不會給他,張恃這麽想著。
    結果,下一刻。
    他聽到了那猶如天籟般的嗓音。
    “若表哥喜歡,那就送你了吧。”
    他也好想好想要啊,好想說一句,好啊,那我就收著了。
    可惜,不是送給他的。
    現實就是這麽殘忍。
    “可是……”薑樂知咬唇。
    咦?轉折點?張恃心裏一喜。
    “可是這條絲帕我已經用過了,如果表哥想要,那不如改天送你一條新的吧。”
    張恃那剛升起的喜色被扼殺在了心底深處。
    居然答應了?
    答應了?
    答應……了?
    沈爰道:“我看著這條格外順眼呢。”
    薑樂知似有些嬌羞,抬起眼睫注視著沈爰。
    沈爰也注視著她。
    兩人微笑著,眸光相對。
    居然微笑著眸光相對?
    笑著眸光相對?
    張恃覺得自己上火了,而且是嚴重上火。
    黃茶都滅不了的火!!
    他狠狠扭過頭去,覺得自己要是再多看他們一眼就忍不住要揍人了。
    扭過頭不過一瞬,他又扭了回來,不行,他得看著他們,別讓他們做了什麽超越規矩的動作。
    其他人倒覺得沒什麽,反而覺得張恃的反應比較奇怪。
    可能是因為各種原因,各種情景入到各人眼中的感覺也不一樣吧。
    其他人都覺得不過是妹妹給哥哥繡條帕子而已。
    很常見啊。
    “表哥若是不嫌棄樂知用過,那就送與表哥了吧。”
    “那就多謝表妹了,表妹可真好。”
    言罷,她又衝張恃一挑眉。
    張恃狠狠握著拳,控製著自己的手,不行,不能打人,不能給薑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後,沈爰又衝他一眨眼。
    張恃更火了,雙手背向身後,左手緊緊握著右手的手腕,不行,他不能毀了在薑小姐心中翩翩公子的形象,一定不能。
    沈爰笑著把絲帕送入袖中,又衝張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張恃辛苦的忍著,暗暗發誓,這條絲帕他一定要偷回來。
    不偷回來他就不叫張恃,他改名叫髒屎。
    髒屎!
    他爹也不叫張悼古,改叫髒搗鼓。
    髒搗鼓!
    等等……髒屎髒搗鼓……?
    搗鼓髒屎……??
    哎呀!他更生氣了。
    這時,一旁薑樂寧暗中握了握拳,如今這情景再次證明了那桃色傳聞的非虛。
    她也真的可以搶一搶她姐姐看上的人,她道:“聽說花四表妹畫功不俗,想來畫的繡圖也是極好吧。”
    花照落撅著嘴不開心的咕噥道:“那是自然,哥哥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四姐也會,而且我四姐畫的繡圖比她的好看多了。”
    此話被薑樂知聽到,她笑道:“是啊,四表妹的畫可是畫的很好呢。”
    “哎,說到畫,今天就有一副名畫可賞。”莫均無感覺這氣氛好似有些不對,就強行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李明霽默契的接上他的話,“不錯,今天莫兄可是帶來了一幅名人畫作。”
    柳生棉好奇問道:“誰的畫?”
    李明霽道:“聽你娘的話。”
    柳生棉:“……”
    李明霽輕咳一聲,“是花玉了的畫,莫兄帶來的。”
    沈爰一挑眉。
    眾人各自歸座,沈爰和花照落被薑樂知安排在與她挨著的地方。
    有小廝捧上來一個長盒子,緩緩打開,展開畫作。
    田園農舍秋千,春日裏野花綻,開紅黃萬點,畫一角有朝陽側伴。
    桃樹枝上結滿了蘿卜燈盞,狗穿的衣服破爛,老虎獅子入雞圈。
    雞站在屋簷上打著油紙傘,還有麻雀在雞窩裏孵雞蛋。
    花玉了的畫,一般畫風都比較怪異,筆鋒疏狂野性,且完全脫離了一般人所學畫的方法。
    祁揚曾一個字做總結——糙。
    若說他的畫不注重細節,畫中卻處處皆細節,不過是筆法不拘,寥寥幾筆似繚亂又歸於自然。
    天下四公子之中,花玉了的爭議很大也就在此。
    他的畫作,喜愛者供若神作,高價收藏。
    不喜者則斥其低劣,無規無距無章法,不屬於任何大師的路派。
    兩個極端。
    也隻是有寥寥幾人知道,花玉了哪裏學過畫,不過是隨心而作,畫己心而已。
    還有,畫裏那雞站在屋簷上打著油紙傘,那雞是兩隻……
    母雞身上踩著一隻公雞……
    為啥呢?
    畫畫的時候本隻有一隻雞,奈何墨汁未幹,一片葉子落了上去。
    落就落了,那葉子還在上麵滾了一圈,弄的母雞上麵被墨汁所汙。
    所以,花玉了一揮筆,索性在母雞背上畫了隻公雞。
    可這副畫麵卻被那些年紀大的學究大儒們怒斥荒唐。
    說花玉了此行為影響不好,用雞來暗含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不過,這幅畫倒是花玉了的所成作裏最有名的。
    當然不是因為這幅比其他的畫技高超,而是因為上麵一首詩。
    畫的右上角,狂草潑墨揮毫。
    縱橫瀟灑行雲跌宕,勢震九霄。
    一氣嗬成運轉如電,風骨清傲。
    詩雲:
    少年頑劣不知愁,老街舊巷四方遊。
    偶見一女村西頭,采取鳳仙為丹寇。
    心生一念執子手,奈何貧寒無所有。
    願卿安生且無憂,我自天涯自攜酒。
    落款花玉了。
    對於此畫上的詩,眾人猜測頗多。
    都在茶舍和說書的人手裏編來編去的,都編成了多少種都數不清了。
    要是編籮筐這麽有勁兒,他娘的賣籮筐都能成天下首富了。
    ------題外話------
    哎呀呀,可愛們,我寫的詩怎麽樣。
    是不是還能看?當然,我代入的完全是少年哈,真懷疑自己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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