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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奇人
    水中倒影中顯現出來的臉，不是我的，竟然是孔亮的，我驚恐萬分看著水麵中孔亮的臉，孔亮也和我一樣，滿臉的驚恐。
    “這……這……”我張口結舌，話都問不下去。
    “安心，我這就把他從你身體中抽出來。”老人說著，兩個手指立刻扣向了水中孔亮的眼睛。
    這次水中並沒有泛起波紋，孔亮的眼眶立刻變扣成了黑漆漆地兩個窟窿，說時遲那時快，老人的手在水中一撩，我的眼中就灌滿了清涼的潭水，我還沒來得及發出一陣呼聲，老人抓住我胳膊的手已經伸到了水中。
    潭水柔軟而暖和，很快我就覺得水中有一股力量通過手臂在抽取我體內的力氣，我的力氣源源不斷的被抽到水中，讓我全身軟綿綿地，要不是老人的手托著我的身子，此時我一定會癱在地上。
    眼中的水漬終於不再阻擋我的視線，我看向自己浸泡在水中的手，隻見從我的手中有一縷縷地黑漬冒出，如同一股不會溶解的墨水，在水中蜿蜿蜒蜒的遊弋到了潭水的深處。
    水中孔亮的臉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我的影子開始漸漸清晰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的臉清楚的出現在水麵上的時候，我也癱在老人身上，老人將我平放在地上，此時我望著蔚藍色的天空，全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這種輕鬆是在孔亮進去我身體後從來沒有過的。
    我知道孔亮的冤魂已經從我的身體中消失了，我想向老人道謝，可是卻沒有力氣講出來。
    老人向三九招了招手，我就聽到了三九的輕快而謹慎的腳步聲，很快三九也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撬開他的嘴巴。”老人說道。
    三九用手擺開我的嘴巴，不多時老人手中就多了一塊白色而蠕動的麵團，我立刻明白這是老人從太歲上麵切割下來的一塊。
    老人將一小塊太歲，放入了我的嘴裏，嘴中立刻充滿了一股濃濃地腥味，而且那一小塊太歲，竟然在我的嘴中到處蠕動，雖然我知道老人不可能害我，但這也實在是令我感到不安。
    太歲在我嘴中蠕動著，然後慢慢地爬向了嗓子眼，立刻讓我汗毛倒立，太歲爬過喉嚨是的那種瘙癢，讓我不由的感到惡心，兩隻眼緊張地在三九和老人身上掃來掃去。
    這時，我看到三九臉上有一種非常複雜的神情，像是嫉妒，又像是高興，也許還有其他的東西。
    太歲終於在爬進我的胃裏後，停了下來，沒過多久，我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了些許力氣，就想掙紮起來，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別動。你需要休息一下。”三九說。
    我點點頭，終於說出了一聲，謝謝。
    “你體內的冤魂已經到了水中，而且我挖了他的眼睛，這樣他就隻能待在月亮潭裏。”
    “老人家，謝謝你。”我由衷的說道。
    “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他的眼睛還在你的體內。”
    我想起老人挖掉孔亮的眼睛後，將水撩起來，打進了我眼中的事，就想問老人為什麽要把孔亮的眼睛留在我體內，可是因為著急，我張了好幾次嘴，卻沒有發出聲來。
    “為什麽要把他的眼睛留下來？”三九也感到不解，張口問道。
    “之前他用鬼眼時，看了太多不該看的事，導致陰寒入目，如果不把鬼眼留在他體內，他就會雙目失明。”
    聽了老人的話，憋在我胸口的一股濁立刻呼了出來，問道：“那我是不是還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這樣看你自己的意願了。”
    “老人家，請您說清楚一些，什麽叫隨我自己的意願？”我忙問。
    老人嗬嗬地笑了起來，說：“如果你想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隻要連續眨三下眼睛即可。但切記不可頻繁使用，以免招惹禍上身。”
    我會想看鬼？除非我腦子有病。
    我感激的說，“謝謝您提醒。”
    雖然孔亮的眼睛還留在自己的體內，但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要比瞎了強很多。而且我早已經被鬼怪之事搞得身心疲憊，怎們可能會眨三下眼睛，去看那些麵目可憎的冤魂惡鬼。
    老人看向我的背包，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然後莫名其妙的說：“水中撈月如同竹籃打水，既來之則安之，切記！切記！”
    老人莫名其妙的話，讓我不禁一愣，難道他是在暗示我什麽？這可真是一個奇人！
    正當我猜測老人究竟要向我傳達什麽意思的時候，老人又看向一旁的三九，緩緩地說道：“好自為之。”
    說完老人背起了竹簍便向山下走去，緊接著就聽到朗朗的歌聲：山兮，水兮，情濃濃……
    歌聲漸行漸遠，恍如隔世梵音。
    我看向三九，此時的三九如同雕塑，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體也在瑟瑟顫抖。
    我不由得擔心起來，忙問：“你怎麽了？”
    當歌聲終於消失在山澗後，三九才回過神來，忙說：“沒事，沒事。”
    三九將我攙扶起來，依坐在了一塊青石上，我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又想到老人老人臨走前的那句話，心中的疑慮更加厲害了。
    “你認識他？”我不解的問。
    “不認識。可你有沒有覺得他非常眼熟。”
    我想了半天，始終想不起自己曾經見過這個人，隻好無奈的說：“我對這個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我來浦江時，曾經帶著一樣東西，你肯定見過。”
    “啊！”我失聲叫了出來，終於知道三九所指的是什麽了。
    “像不像？”三九急切的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
    “像！真像！可是這不可能啊？”三九所指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在醫院時救我們於危難的祖師爺石像。
    “對，對，這確實不可能！”三九連連說，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懼緩過來。
    我又將王姓老人的樣子和三九的祖師爺石像對比了一下，發現越發的相似。那尊祖師爺的石像，雖然是石頭雕刻的，但眉目，神采都無比的傳神，絲毫不像平時所見的石像一般粗枝大葉。
    “可能隻是湊巧而已。”我說。
    “不會！絕對不會！”三九萬分肯定的說，然後又補充說：“我們祖師爺姓王，老人也姓王，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那這也說明不了什麽。”
    “不行！我得趕緊去找我師父問問。”三九臉色不善，立刻站起了身子。
    我和三九相互攙扶著向山下走去，在離開的時候，我不禁又回頭望了一眼清澈而蔚藍的月亮潭，月亮潭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亮，變得異常的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