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叛永遠不能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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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條件都已經談妥了,接下來就是恭迎楚蕭回歸楚家了。
    楚蕭上樓梯時,走到半路突然回頭,淡然的環視了樓下一圈,最後目光放在了那個陪他從小長大,此刻卻心虛的站在一旁的女人,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親啟紅唇,一雙兔子眼無辜而淡然,他輕笑,臉龐兩個小巧的酒窩若隱若現。一般他這般小,都是有人將要倒大黴了。
    抓到你了。
    “阿姨,上樓吧,有些問題我想要和你探討一下,然後再和你聊聊結果。”為什麽瞞了12年都沒有找到他的楚家現在卻突然找上門來,若不是有人故意告密,又怎會猜到他現在正在如此偏僻的一個小鎮上,更別說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世界上知道的人除了他自己就隻有夫人,母親和照顧他們的阿姨。
    母親和夫人是不可能的,她們都不願意讓自己回去,想要自己有一個快樂輕鬆的少年時光,更不要提還要承擔楚家的重任。那麽唯一剩下的就隻有阿姨了,隻可能是她。
    楚蕭領著阿姨來到平時並不怎麽運用到的書房裏,他在架子上找出當初母親和阿姨簽下的合同,拿到桌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雖然少年尚且稚嫩,但渾身的氣質卻實在無法讓人小瞧。
    “說說吧,為什麽要告密,為什麽要背叛我們?”楚蕭並沒有瞧她,隻是一味地看著手裏的合同。其實他並不在意她的回答,背叛就是背叛,無論是怎樣的理由都不能被原諒。
    阿姨緊張的看著他,不斷的咬著下嘴唇,額頭也在冒汗。主要還是看他手裏的合同,上麵第一條就是不能告訴任何人楚蕭的存在,包括她自己的家人。隻要觸犯上麵的任何一條都視為她毀約,而毀約是要賠付一大筆錢的,她現在無法負擔的起。
    “蕭兒,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啊,我孫女自生下就得了白血病,家裏的錢基本都用去治病了,還欠下一筆外債,再拿不出錢,我就要親眼看著我孫女離世啊,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真的是走到絕境了。”
    這十幾年來,她一直都在這個別墅照料母子兩,每個月就隻有兩天才會回到家中去看望家人。她的孫女如今才隻有六歲,但瘦弱的卻隻像四五歲的小孩子,頭發都掉光了,整日都躺在病床上哪裏也去不了。她整天都在與孫女視頻,她很害怕有一天孫女會突然的離開她。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家裏的負擔也越發的沉重,每天都有人跑到家裏來要債,她們的房子也賣了,每天東躲西藏,居無定所。每次一有人找上門,她們就又要被迫離開這個地方。有時一時間找不到地方睡覺,又沒有錢住旅店,就隻能全家住在路邊,隨意的搭一個帳篷,就度過了整個夜晚。
    她雖然有心想要幫助家裏度過難關,但是欠下的錢數目太過龐大,她每個月所有的工資都給他們了都無法補這個漏洞。
    他們就這樣抵著壓力一直過了這麽多年,直到孫女病危,做手術需要一大筆錢,家裏實在無法支付的起了,他們最後還是來找她想請她幫忙。
    阿姨又能有什麽辦法,從哪裏才能得到這麽一大筆錢呢。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雇主家裏,她在這裏工作12年了,楚蕭母親很相信她,為了讓她不去疑心她們並不是非法逃離人員,就幹脆將一切都告訴她了。還告訴她楚家正在盡全力搜查楚蕭下落,讓她看見楚氏集團的人就躲得遠遠的。
    所以阿姨知道究竟是誰在找楚蕭,而楚氏集團家大業大的,分公司到處都有,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所以阿姨要想透露消息,她輕而易舉就可以見到老爺子,將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全部說出。
    阿姨也一直在猶豫著,楚蕭母親待她非常好,還在她家困難時借給她一大筆錢解決危機,到現在也沒有讓她還。楚蕭也這麽乖,相處這麽久,她們早就不單是雇主關係,早已經情同家人。
    可是,罷了,沒有可是。
    “蕭兒,阿姨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會奢求你們的原諒。阿姨用下輩子的時間償還,永遠照顧你們,再也不會欺騙你們。”阿姨請求著,她其實並不想離開他們,楚蕭在她心中也早已是她親孫子,為了孫女而背棄孫子她也很痛苦,但不得不做。
    楚蕭輕巧的敲擊桌麵,白玉一般的指尖微微泛紅,他將合同丟在桌上,抬眼看向眼前緊張的搓著自己衣袖的女人。
    “你覺得有可能嗎,你今天可以為了錢背棄我們一次,那一定會有第二次,人的欲望永遠不會停止的。而你孫女的白血病也不會全好,你還是在缺錢,你拿什麽來保證,誠信嗎,你早就丟了那種東西了。”
    楚蕭聽到她的辯解有些感到好笑,幹嘛說什麽祈求原諒的鬼話,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阿姨沒有吭聲,滿臉的羞愧,臉也越發的蒼白。
    “明明你可以向我們借錢,母親聽你要救孫女不會不同意,你為什麽要去用這種手段去獲得呢。”這個方法實在太過愚蠢,楚蕭實在看不上。
    阿姨猛的抬起頭,“不行,我已經麻煩過你們很多次了。你們孤兒寡母的,夫人又沒有任何工作,我怎麽忍心讓你們和我一起下那個深坑。而且,你回到楚家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當你的繼承人,受到重視栽培,會有更好的舒適的生活,你也再也不用過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了。”
    楚蕭諷刺的看著她,眼中卻一片純良,“你說的再多,不過就是在給自己的背叛找上合適的借口,好讓你自己心安罷了。你要是真的為我好,那你再去之前,怎麽會不來和我們商量。”
    “不是這樣的,我......”阿姨想要解釋,但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好了,你不用再說什麽,你走吧,毀約的錢不用你賠,就當你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好。”楚蕭將合約一點點的撕碎,將那些碎紙扔到垃圾桶裏。
    楚蕭站起身,“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你也趕緊搬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他離開書房,獨留下阿姨一個人。
    阿姨愣在原地,閉了閉眼,一聲歎息長長呼出。
    楚蕭回到房間,凝望著隔壁長久無人居住已經有些荒涼的陽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六年啊,這六年來,微微再也沒有回來過,許是微微怕回到這裏觸景生情,就不準備再回來了。
    但他已經等待不下去了,他必須出去找她。
    楚蕭開始收拾自己日常的生活用品,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個生活這麽長時間的地方了,心情還有些微妙的複雜,他現在可以理解到微微當初走時的心境了。
    但是世界這麽大,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找到微微,楚家雖然權勢大,但真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楚家主宅就在京城,希望微微也身在京城就好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楚蕭朗聲道。
    楚蕭母親端著一杯熱騰騰的牛奶走進來,關上門。
    楚蕭沒有回頭,“他們人還在嗎?”
    “都已經走光了,去楚家名下的酒店裏居住了,說等我們一天收拾東西。明天清早就帶我們回京城楚家主宅了,這是我們待在這裏的最後一天。”楚蕭母親將牛奶放在他的課桌上,自己坐在床邊,她有些事想要和兒子聊聊。
    “你是不是故意解雇阿姨的,好讓她回去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孫女。”她剛才送牛奶上來時就撞見了正在一邊抹眼淚,一邊收拾行李的阿姨。
    阿姨看見她,一直再向她說著對不起抱歉之類的話。
    她知道,這是兒子讓阿姨離開了,她也明白自己兒子究竟在想些什麽。
    楚蕭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窗外。
    “她不應該再繼續待在我們家裏了,爺爺為她支付了孫女的一切醫療費用,她不用再去擔心錢的問題。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陪伴在她最愛的孫女身邊,好好照顧她。如果她因為歉疚非要留在我們身邊,最後痛苦的也是她自己,我隻能逼她離開。”楚蕭很淡然的說出口。
    其實他和母親早就知道阿姨家裏的事情,也的確如阿姨所說,他們所存的現金也的確不多,所以並不能幫助她許多。
    這幾天阿姨的情緒很奇怪,經常一個人默默地在房間裏哭泣,還經常做著事就開始走神。
    當阿姨開始注意電視中楚家的消息時,她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的,可以說,阿姨做的每一步都在她們的掌握之中。如今楚蕭已經是快要上初中的年紀了,他必須離開這個小鎮,這樣也增加了暴露的危險。
    與其讓他們自己找到,不如他們來放出一點消息,這樣還能和楚家進行談判,說出條件。其實從某一方麵來講,她們還得感謝阿姨,阿姨這一步至關重要,她們還很擔心阿姨最後重情義不說出他們的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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