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圈圈嘴巴張了張，到嘴的話終是咽了回去，微微攥了攥拳頭，轉身離開這裏。
    算了，娘在生她氣，這個時候她說什麽也無濟於事。
    今日她杖斃了桂麽麽，得罪了王素梅，除了來見娘，否則這臣相府她是不會再來了。
    李圈圈還是走的後門，剛準備打開門，淩春突然在她身後叫住了她，“王妃。”
    她一愣，一回頭就看見淩春跪了下來，“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麽？”
    “王妃，您聽奴婢說……”淩春躲開了她的手，繼續跪在地上說，“您杖斃了桂麽麽，替杏兒報了仇，請受奴婢一拜。”
    說完淩春便朝她來了個三叩首，李圈圈沒有再阻止她，而是感動她和杏兒的這份友誼。
    “起來吧，杏兒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不枉此生了！”
    李圈圈淡淡地笑，“對了，杏兒的喪事你要多盯著，還有我爹說撥銀子送去她老家得事情，你也要多多上心。”
    淩春站起身，拍打著裙子上的落葉，臉上有些不自在，“哎，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李圈圈點點頭，轉身離去，並沒有去深思淩春說這話時的表情和語氣，更想不到這會是她最後一次見淩春。
    上了馬車一路往王府趕去，放在懷裏的功德簿燙了一下，李圈圈淡然地笑了笑。
    又多了一個功德。
    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功德也漲了不少，但她卻不像一開始那樣在意數量，在意何時能到達一百個。
    她似乎越來越享受這種助人為樂，攢功德的日子了，她也終於明白了忘塵大師所說的，莫要為了攢功德而攢功德。
    天色已晚，月亮高升。
    李民甫在李彥楠房間內，王夫人則在處理桂麽麽的喪事，整個臣相府在一天之內辦了兩場喪事。
    淩春爹已經收拾好了行禮，也將他和淩春的賣身契銷毀，正躲在後門的草叢裏等著淩春。
    說好了天一黑就來，為何到現在還沒出現？
    此刻，淩春麵無表情地坐在房間內，自從杏兒死了以後，房間就剩下她一人，空蕩蕩的。
    桌子上放著一封信，淩春用茶壺壓好，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在心裏默念道，“爹，女兒不孝，不能跟你一起走，若有來世再好好孝順你！”
    淩春流下了一行熱淚，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瓶子，她抬頭將裏麵的鶴頂紅一飲而盡。
    “呃……”
    一聲悶哼，淩春痛苦地皺眉，一口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身子直直地倒在了桌子上。
    寒風刺骨地冷，淩春爹凍得全身發抖，突然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頭不安起來，像是受到了指引，站起身就往回走。
    當他一路躲躲藏藏，摸索到丫鬟所住的院子裏的時候，正好看到院子的大門敞開著。
    他溜進去躲在了窗邊，透過縫隙看到房內圍了一群人，而淩春趴在桌子上，死不瞑目。
    早在一炷香前，有丫鬟發現了淩春死了，嚇暈了過去，已經驚動了李民甫和王素梅。
    “老爺您看……”王素梅將看完的信遞了過去，“真沒想到，害楠兒的居然是淩春這個死丫頭，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淩春爹痛心疾首，眼眶一下子紅了，春兒你怎麽這麽傻？你為什麽要替爹頂罪！為什麽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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