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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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酸澀
“說到底還是我的過失,”德叔歎著氣,“文軒太慣著你了,當初他車禍的事兒,明明查到了是正鋒的人來取他的命。他卻非說讓你知道了心裏會不好受,讓我瞞著,我就聽了他的。誰知道龐晙那小崽子真是心機太重了,打的是想挑事的主意,回頭就對你下手。”
德叔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照片,說是龐晙之前設計文軒出車禍的證據。我看都沒看,直接推開了,我不想看。
我也沒有說話,再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德叔看我這個樣子搖搖頭,輕聲說了一句罷了,轉身準備離開。
我呆呆的望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那碎片折射出來的陽光甚是耀眼,可它碎了。
碎了就是碎了,不信了就是不信了。
我猛地站起身來,推開門口攔著兩個人,奔到走廊去找德叔。
“文揚既然要我去換文軒,那我就去!”
德叔略微蒼老的臉上透出一絲苦笑,跟我說這次可是連以命換命的勝算都沒有。
“這三年裏,”我強壓著眼眶下的酸楚說,“除了那個人,我活下去的信念就隻有這件事了。三年了,那個人既然沒了,我總得守住這件事吧。”
德叔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拒絕了我。
“我不能讓你冒險,你畢竟是我帶出來的人。再說倘若你沒了,文軒那孩子會自責一輩子吧。”
我低下頭,繼續請求德叔讓我去,我告訴他,如果文軒沒了,我也一樣活在這種自責裏。
但是這並動搖不了德叔,他依然失神的轉身要走,我追上去想去抓他的衣服,結果拖鞋太鬆,一腳踩空了。
我迎麵撲倒在地,小腹頓時一陣絞痛,但是我還是拽著德叔的褲腳求他讓我去。
“好,”德叔讓步了,“但是你得答應我,如果你們倆這次能平安回來,不管怎樣你都不許再跟龐晙有來往,然後安心跟文軒結婚,如何?”
“我……我答應。”
我咬著嘴唇擠出了這句話,我的小腹今天是怎麽了,竟然這樣的疼。
我試圖站起來,但是實在是太疼了,德叔連忙叫人把我送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德叔臉都青了,他重重的把檢查結果甩到我的臉上,我戰戰兢兢的拿起來看了看,然後驚恐的扔掉了它。
這個孩子無疑是……龐晙的。
“你這……氣死我算了。”
德叔把門一摔,離開了。
很快何霖就領著護士來找我簽字,我望著手術的名稱,有點拿不穩筆。
我摸摸自己的小腹,他還那麽弱小,小到不知道自己麵臨著什麽。
我一直不理解林姨當年為什麽寧願頂著失去顯赫地位的風險生下文軒,那個負心的男人,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可是今天我卻有了同樣的遲疑,他該留下嗎?
半晌,我抬起了頭,望著何霖說:“我不想簽。”
“可是老板……這是……”
“我知道,先瞞住,責任我來背。”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哪裏來的勇氣,但是我隻是想盡可能的保護他,即便他的父親也是個負心的王八蛋。
何霖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領著護士出去了。
我靜靜地躺下,摸著自己的小腹,苦笑著安慰自己,好賴終於不用一個人冒險了。
這件事被何霖巧妙地瞞下來,德叔在外麵忙的不可開交,我靜靜地臥了兩天,便出了醫院。穿上緊身的皮衣,拎上一把槍來到了郊外的一個隱秘的射擊練習場。
“你有段時間沒動這個了吧,”德叔在一邊看著我,“手難免疏了點,你先練著,我挑幾個槍法好的人給你帶上。”
這三年裏德叔有刻意安排人教我和何霖如何使用手槍,我一直以為德叔是杞人憂天,可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何霖的槍法比我準上很多倍,甚至讓他搞個遠程狙擊現在勉強都混得過去。德叔十分欣賞何霖,連連誇他的空檔我也收到了一份“禮物”。
我看了一眼短信內容,然後立刻拿給了德叔。文揚知道我出院了,發了一個交換地點,讓我自己來赴約。
我很搞不明白,他這麽幹的意義何在,僅僅是為了尋仇的話,那就直接幹掉我們倆就行了,何必這樣麻煩。
“你用點腦子啊腦子!”德叔敲了敲我的腦門,“他要的是蒹葭和你與文軒手裏的股份,他想讓你倆成了窮光蛋之後再死!”
真是貪心啊,我冷冷的看著短信的地點,那裏是新城一處廢舊的大樓。
“這把伯萊塔給你拿著吧,”德叔扔給我一把槍,“我還想著送文軒,結果那孩子不好這口,反倒是你像個男孩子。”
我掂了掂那把槍的分量,好像真挺不錯的,欣喜的收下了。
“然後我正經跟你交代幾個事,首先呢文揚走到這步是被咱們給逼急了,我想要是能離間龐晙跟他的關係那最好。隻要失了正鋒的支持,你叔兒我就能把他給剁了。最後一點,也是重要的一點,如果你與文軒之間隻能保一個……你必須回來。”
我望著德叔鷹一樣銳利的目光,這句話的分量我了然於心。
約定時間是後天,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在想德叔說的第二點,要是這一點能達成,當日我就能毫無顧忌的送文揚下去了。
“叔兒,”我想起來了什麽,“軒揚鬥的這麽厲害,那正鋒那邊……我聽說梁正鋒並沒有被鏟掉啊……”
德叔告訴我正鋒當然也有內鬥,梁正鋒沒被完全鏟除,他隻是被龐晙給壓製了。現在他處心積慮的要反攻,自然不會錯失任何機會。但是這件事卻偏偏是文揚來動手,而且梁正鋒現在下落不明,我就是想要利用梁正鋒來挑撥離間一下文揚和龐晙似乎也不容易。
“能不能再去找一找梁正鋒?”我試探著問,“或者有什麽跟龐晙有比較大過節的人。”
德叔冷哼一聲,說在那小崽子心裏,誰的過節也沒有德叔跟他的過節大。
那看來這一步是比較困難了。
我對文揚的了解還是挺深的,這個人吧,他眼裏才沒有什麽朋友敵人的,誰對他有利,那就是朋友。誰敢忤逆他,他從早到晚抓住機會就要報複。
所以他這個不穩定的性格或許還能給我一個可乘之機。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自己碰碰運氣,但是我要入手的人卻是蘇菀那邊,畢竟相較摸清我心性的龐晙和反複無常的文揚,蘇菀應該是對麵最好對付的一個薄弱點了。而且她的分量對於龐晙來說還不輕,龐晙和文揚的合作最好就是讓她主動攪了。
我正思量著要怎麽做,剛剛走了的德叔突然折了回來,我還沒開口就被德叔嗆了一句,問我是不是沒把孩子拿掉。
“是。”
德叔的巴掌揚到一半到底沒舍得落下來,問我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就是個不該存在的東西,留著害人害己。
“不是的,”我隻能勉強的辯解著,“求您讓這個孩子暫時留下!這次的事情用得上的!叔兒您要相信我……”
德叔狐疑的打量著我,我知道自己撒不了謊的,隻能急中生智給了一個餿主意出來。
“我會去找蘇菀,讓她相信龐晙之所以答應與文揚合作是為了我和我肚子裏這個孩子。隻要他們合作成功,文軒消失,宿家遭到重創,文揚就會答應把我塞給龐晙。”
我幾乎是結結巴巴的解釋著,德叔聽完幹笑了半天,問我為什麽就不肯認清現實呢。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幾斤幾兩?我知道你是想救文軒,但是丫頭,咱們宿家現在已經夠落魄的了。你聽叔兒一句吧,咱就別再去丟這個人了……”
我去求證自己的位置就是丟人現眼。
“我知道了。”
我的語氣裏透著酸澀,渾身湧動的血液裏也透著酸澀,就連骨子裏也浸滿了酸澀。
德叔走後,我自己無言的坐在那裏很久很久,我在想德叔的那句話,我以為我是誰,有幾斤幾兩?
我是林蒹,對一些人來說可能很重要。但是對龐晙來說,就是一個被人玩爛的貨,他睡我都害怕得病的那種,根本一文不值。
終於入了秋了,我望著旁邊山上無邊無際的落葉,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葉子到了一定限度就落了下來,或許,我的限度也快到了吧。
我沒聽叔兒的話,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至少我還得兌現我的承諾,那就是我答應林姨的,護文軒一個周全。
約定日期那天早上,我暗中去找了蘇菀,這種事情一旦她發作早了,那就全露餡了。
看著她手上奪目的鑽戒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了,但是我還是得揚起下巴,跟她炫耀一番,告訴她最好安分點,鬧這麽大動靜最後還結不成婚多尷尬。
蘇菀氣得差點沒昏過去,我沒心沒肺的笑著離開,前往文揚約定的地方。
都不用德叔跟我講軒揚的具體情況,我剛出來就知道文揚為什麽抽這個風了。各大媒體花了一個星期的頭版報道軒揚的賬目漏洞問題,軒揚的股價一路暴跌到了底,董事會集體要彈了董事長,文揚當然狗急跳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