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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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一念之差
在看到那道燭光的瞬間,我的內心突然生出一股異樣的力量。
我知道我自己是個罪人,可是仇詩穎不是。
她不能因為我的過錯丟掉性命。
我抱著她一路朝著那點燭光而去,一路爬坡上山下山,全憑著我身體的力氣。
好在那燭光並不是海市蜃樓,在經過了我的一番努力之後,終於看到了傳出燭光的破落屋落。
不知道是我的心情使然還是真的出現了錯覺,此時的我有種回到了人間的感覺。
我不再是那個令人給予者全部希望的蘇越,更沒有什麽所謂扭轉天機的責任。
我就是一個落魄的小哥,懷中抱著我心愛的女人,而在我饑寒交迫之際看到的這個破屋,是我唯一的求生之所。
“請問有人嗎?我們能進來嗎?”一步步疾走到破屋前,我輕聲詢問著。
“進來吧。”一道桑老的聲音傳出,像極了我姥姥平日裏招呼我的聲音。
莫名的感到一陣親切,我直接抱著仇詩穎走進了裏麵。
一進門檻便感覺到一陣暖意,屋子雖然破舊,裏麵的一切卻是井井有條,桌椅齊全,擦拭得非常幹淨。
“你們是?”聽到詢問之聲,我急忙朝著角落看去,屋子的內堂門口站著一位年老婆婆,滿頭白發,一身粗布衣服,看著特別的和藹慈祥。
“老奶奶,我是蘇越,這是我女朋友仇詩穎,我們走錯了路,能在你這裏歇一歇嗎?”怕對方不收留我們,我急忙補充說道:“她受了傷昏迷不醒,我已經抱著她走了好久,外麵現在很冷,我們也一天沒吃過東西了……”
許是我太不敢麵對現實,我下意識的將這裏當做了人間,和麵前的老奶奶說話的時候,也是以人間的心態去說的。
我惶恐的看著對方,生怕她將我們趕出去。
“既然來了就是有緣,算起來,我這裏已經好多年沒有人來過了。”老奶奶說著歎息了一聲,“你抱著姑娘進來吧。”
老人說著轉身就進裏麵,不知道為什麽,我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可是她的那聲歎息我卻似曾聽過。
抱著仇詩穎跟上她,她的背影讓我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進到了裏麵屋子,是一個看起來和農村的土炕類似的大鋪,上麵鋪著的也是粗布布料縫製成的被褥。
被褥上麵的針腳可見,雖然簡譜卻是十分的幹淨整潔,抱著仇詩穎上去的時候,衝進鼻息的是陽光的味道。
“奶奶,我們是不是見過?”放下仇詩穎轉身回來,對方的眼神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
“你沒見過我。”老奶奶說完,湊到炕邊,“姑娘昏迷的時間不短了。”
“是的,我很害怕,我怕她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看了看仇詩穎,心裏深深的內疚。
“盡人事、知天命。”老人說完,轉身就往外麵走,“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老人說著人就出了屋子,轉瞬屋子裏麵隻剩下我和仇詩穎。
我挨著仇詩穎坐下,看著她平靜的麵龐,突然無比懷念她衝著我大喊大叫的樣子。
“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回去。”
在點點燭光之下,我一直看著仇詩穎,回憶著我們之間的過往。
雖然認識她的日子以來,我一直都處於疲於奔命的狀態,可是有她的陪伴,就成為了我最幸福的時光。
不知不覺,我困倦的不行,竟然這樣挨著她睡著了。
恍惚中,我聽到有人在哭,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仇詩穎,聽清楚對方埋怨我的聲音,才想起來是仇夫人。
她就在我的麵前,一團模糊的樣子,哭著說她所托非人,說我害了仇詩穎。
“蘇越,你忘了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過不管多難都要堅持下去的,你現在害詩穎元魂被困,就想一走了之?”
聽到這話我猛然驚醒,驚慌四顧,看到我還是在那個小屋子之中,照樣是一屋子的燭光。
要不是肩膀被壓酸了,還有嘴角流下的口水痕跡,我還以為我隻是忽然睡過去做了一個夢。
坐起身的瞬間,我也感覺到了懷中的灼熱,一摸進去,便是一手的滾燙。
下意識的將那發熱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正是仇夫人之前送我的懷表,再一想剛剛的那個夢,我瞬間打了一個寒顫,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真的,仇夫人竟然真的能夠隨時感應到我!”
我內心瞬間慌亂到了極點,是的,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我不能辜負詩穎對我的感情。
我是愛她的,深愛著她的,我又怎麽會希望她長睡不醒?
“可是我現在能怎麽辦?”
我鬱悶到了極點,還是我之前的那句話,隻要天雅能夠饒了仇詩穎,我用我的命去換。
念及至此,我直接抱起仇詩穎就朝著外麵走,“老奶奶,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們要走了!”
我顧不上對方是不是在睡著,抱著仇詩穎高聲和對方告別。
然而在我走出房間的屋門之後,眼前的情況卻是讓我震驚到了極點。
怎麽回事?我的眼前竟然不是那個破落的屋子,桌椅板凳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古鎮的結界。
我下意識的回頭一望,之前睡覺的屋子竟然也消失不見,而我們竟然站在那偌大的結界當中。
更令我詫異的是,我的麵前,是之前和毛球一起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古鎮的時光空間。
空間之中發著微微的白光,光源赫然是那些掛在古鎮每一戶人家前麵的白花。
漫天的花瓣映照之下,是古鎮的居民,還有白宇,他們竟然還是像我之前離開的時候那樣,一直跪拜在古鎮的鎮口。
“這、這是怎麽回事?”算算我離開古鎮已經好久了,可是那裏怎麽像是被定格了?
“唉……”
又是那一聲歎息!
我驚訝不已,抱著仇詩穎轉身四望,“老奶奶是你嗎?”
我怎麽會怎麽傻,在古鎮的結界裏麵除了古鎮的人怎麽還會有別人?
要是一般的人,怎麽會那麽大的年紀一個人生活在荒山野嶺之中?
“你要走了嗎?”隨著一串腳步聲,之前的老婆婆也從彎道之中走了出來。
此時我已經確認對方就是這法寶真正的主人,而我之前來的時候,聽到的那歎息,感受到的那些神識探查就來自於她。
“是的,我要走了,還請老前輩送我出去。”對方雖然慈眉善目,可是我的心裏卻是十分忐忑。
“你不管他們了?”老者越過我,看向了那個時光結界。
我不懂她的話是什麽意思,一臉錯愕的說道:“我很抱歉!”
不是我不想去給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實在是因為我太害怕了,我怕因為我的執念而死太多的人。
“他們的生死隻在你的一念之間,你若就此離去,他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為什麽?”我自己離開,又不關那些人的事。
“他們本就因你而生,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等待你的到來,你要是放棄了他們,他們自然沒有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
老者說著手在那時光結界上麵一繞,一片片的白色花瓣竟然直接穿透了結界飛躍到了她的手掌之上。
“這些全都是那些逝者的殘魂,他們因為吸收了太多的神力,雖然人死魂滅,卻還留有一絲靈魂之力在這個世界之上。他們久久不願意離去,在這蒼茫大地散發著最後的光華,我想,一定是因為他們還留戀著這個世界吧。”
老者說話之際,周城、範晨,還有一個個古派弟子的麵孔竟然在那些花瓣之上一閃而過。
我錯愕的看著那些人,他們的背景竟然是這法寶之中。
“他們也和我們在這裏嗎?”
“是的,他們在等著你最後的決定,如果你選擇離開,他們和這個結界將會一起消失。”
怎麽會這樣?
我從來不知道他們竟然還有殘魂存在,而此時的他們竟然一個個用充滿希翼的目光看著我。
“那他呢?”我指著那個結界之中的白宇,他一臉淡然的站在眾人之後,眼神深邃分辨不出來什麽用意。
“他也包括其中,他們都是你的附屬之物,你放棄了,他們自然就此消失。”
這,不太可能吧,古鎮的那些人先不說,白宇可是掌控天罰之人。
“現在的一切都是當初你種下的因,每一個人都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必須接受他的未來。包括我,也包括你,隻要你決定徹底離開,這裏就將不複存在,如你所願,一了百了。隻是一切是不是真的當沒有發生過,隻能問你自己的內心了。”
說話期間老者徑直走到了我的麵前,在我麵前不足一米地方站立著,而她的身邊全都是那些帶著麵孔的花瓣。
“我不知道,我想靜靜,讓我安靜一會。”我沒有勇氣麵對那些死人的亡魂,抱著仇詩穎轉身就走。
老者沒有阻攔我,隻是一聲歎息。
我抱著仇詩穎跑了很久,終於到了一個角落裏麵,這裏安靜到了極點,安靜到隻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詩穎,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辦?我願意為了你放棄我的性命,可是我怎麽彌補那麽大的錯誤,我好怕我再走下去,隻會害死更多的人。”
一時之間,我覺得我的腦子都要炸了,那人為什麽說是因為我,我到底做了什麽,就連白宇都成了我的附屬之物,我不過凡人一個,為什麽要我承擔那麽重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