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自稱天的……
    難不成是天道？
    張小凡被震撼到了。
    但隨後又感覺不對。
    萬古天道真的會因為他操縱‘道’，而現身？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天道怎會是這種廉價的存在。
    說到底，真的有天道的話，並且認為操縱道的修士是在蔑視它的話。
    那不應該是降下天罰之類的嗎？
    就像是紫霄神雷一樣。
    心中經過一番掙紮之後，張小凡篤定，這絕對不是天道。
    而是某種強大的，他難以理解的存在。
    “天麽……若您真的是天道，那這片天本不讓神境存，我動用多數人凝聚起來的道法，狙殺神境，那不應該是順著天道而為麽？”
    張小凡回應道。
    他僅僅隻是腦海中想象要說的話，聲音便發了出來。
    不對……
    不是想象才發出的聲音。
    他的喉結在顫動。
    張小凡剛意識到這一點，發現自己能夠動彈了。
    即便如此，他依舊抬著頭，順著雲梯之巔，望著那道金色人影。
    天地限製什麽的，是張小凡從幾位前輩哪裏聽來的。
    似乎是沒想到張小凡會這樣回應。
    金色人影竟安靜了下來。
    “嗬嗬嗬嗬……”
    忽然。
    一道笑聲從四周傳來。
    似男似女似老似童。
    隨著笑聲響徹繚繞耳邊，周邊白色的雲霧逐漸被撥開。
    張小凡發現，自己腳下踩著的，軟軟的雲霧，變得稍微有些堅硬，低頭望去，腳下踩著的哪裏是雲霧，是一條略顯泥濘的泥土路，像是剛下過小雨的天空，泥土中帶著些柔軟，還有些許水坑留在地麵上。
    一抬頭。
    張小凡感覺眼前一晃，扶了扶腦袋。
    眼前的畫麵變得一度不同。
    他站在泥土道路中間，周身兩旁鱗次櫛比的排列著木屋。
    每個木屋各有特色。
    張小凡左手邊的木屋，木屋大門是敞開的，飄來一陣中藥味，張小凡十分熟悉這種味道。
    有山萸肉，有肉豆蔻，有白石英……
    給人一種藥屋的印象。
    但張小凡很清楚，這並不是藥屋，而是張之風，張爺爺的屋子。
    張之風的屋子旁，並沒有建立起來另外一間木屋，因為張爺爺在隔壁犁了一塊地出來，還用圍欄圍了起來，是用來種植藥材的。
    當初在洞天福地中獲得的藥王，就是種在這片藥田裏，
    隔著藥田的另外一間屋子，就顯得十分奇怪了。
    建立屋子的木頭上，被雕刻上很多奇怪的字符，從屋頂上的木頭，到牆壁，甚至是地板，全是字符，看上去就像是被一斤蛀蟲光顧過一樣。
    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不想接近這奇怪的房子。
    那是教導張小凡陣法的葉爺爺的屋子。
    小時候砂糖還說過葉爺爺的屋子好醜，讓葉爺爺無精打采了很多天呢。
    還有右手邊……
    “長壽村麽……”
    這一個熟悉的房子，勾起了張小凡不少回憶。
    他回顧四周。
    在道路中間，整個村子的中心處，眾多木屋包圍著的地方，有一口古井。
    古井的水很甜，很香，但爺爺們總是不讓張小凡和砂糖多喝，還在古井上刻著陣法，不讓兩人接近。
    後來被張小凡給破了，和砂糖偷偷喝了一個飽，將爺爺們嚇個半死。
    以前不懂，現在張小凡明白了，那才不是什麽古井，那是一口靈泉。
    頂尖門派都不一定擁有的寶地！
    在靈泉古井旁，一個披著粗布麻衣佝僂著背脊的老道架著一口大鍋，大鍋比老道還高，老道便踩著木椅上，手中抓著一鐵勺，不斷的在攪拌著什麽。
    老道不斷嗬嗬笑著。
    “前輩可否放我回去？我張小凡日後必有報答！”張小凡作輯一拜，言語十分恭敬。
    這下，張小凡更加篤定，這位老道並不是天道。
    天道又怎會就這樣顯形在它人麵前呢？
    天道與天相融，本無形，因為整片天都在天道中，又哪裏來一形態之說？
    “你很幸運。”
    “如同你伴生的天運一般。”
    老道一邊攪著大鐵鍋，一邊開口，張小凡安靜的聽著。
    “亂道者，應打入九幽冥燈燒魂萬年，再入煉獄死上十萬遍，最終打入無盡深淵中漂泊萬萬年……”
    老道的聲音有些低沉，粗布麻衣的衣角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就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老道，吐出的話語，卻能夠令無數修士心顫。
    他列出張小凡應有的生不如死的死法。
    就連張小凡本人，聽了都感覺心寒，入墜入萬古冰窟。
    沒有任何修士聽到這樣的死法，還不感到恐懼的。
    “你很幸運，你身伴大運，乃大運之身。”
    老道攪拌大鐵鍋的手一頓，抓起勺子一提，一甩，一口湯汁往張小凡身上甩來，一滴不落的，全部澆在張小凡身上。
    然而，張小凡詫異的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感覺。
    無論是湯汁的溫度，還是湯汁滲過衣服，貼在肌膚上的不舒適感，全都沒有。
    “咦？”
    張小凡摸了摸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什麽變化都沒有。
    而這時，張小凡聽到身後傳來吵雜的聲響。
    嘻嘻！
    嗚嗚嗚！
    哎！！
    啊啊啊！！
    有笑聲、哭聲、歎氣聲，張小凡一回頭，霎時一驚。
    半空中漂浮著十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不過這些人的身軀有些虛幻，縹緲。
    每個人的神色也十分不同。
    最上空那三個他，擺著不同的姿勢。
    一個抱天而坐，一個立地而站，中間的張小凡固守本源而打坐。
    下方七個他，神色各異。
    有麵帶笑意，哈哈大笑，有麵帶苦澀，淚珠不斷，有怒發衝冠，怒天怒地，有麵帶恐懼，抱著雙膝，驚恐的望著四周……
    “這！這不是！”
    張小凡一驚，這不是他的三魂七魄麽？！
    三魂。
    分別為靈魂、覺魂、生魂。
    也被修煉界稱為，天魂、地魂、人魂。
    三魂勾天接地，修士若要修仙，必要這三魂接連天地，才得以修煉，甚至可以說，每個人修煉資質的高低，完全由三魂和天地間的聯係而定。
    七魄。
    人之七魄，分別承載著人的所有感情。
    分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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