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池昀半聖看著林雲那略顯尷尬的神情，心中滿是無語，還在這裝無辜。
    不施全力讓王子嶽主動認輸，釋放巔峰天穹劍意，猝不及防就讓四人跪了。
    天陰聖女這般絕色，嬌滴滴的求個第一，也被你氣跑了。
    章嶽、林通北、夜飛凡三人，想要聯手羞辱此人，使勁全力連衣角都沒沾到。
    還想著再加把勁，結果反手就被一劍給敗了。
    敗就敗了，現在居然還故意把人埋了。
    就你最狠！
    池昀半聖氣道：“夜傾天，還不讓開，你再耽擱一會，章嶽等人就真沒氣了。”
    嗖嗖嗖！
    他話才剛說完，天道祭壇上就有一道身影落下，正是之前和龍鄆大聖打賭的屠幽聖尊。
    屠幽聖尊顧不得許多，他神色焦急，抬手一揮，轟，堆積如山的碎石橫空而起。
    被埋在下麵的章嶽三人，咳嗽幾聲還沒死。
    屠幽聖尊靠近，看了章嶽的傷勢，當即倒吸口氣。
    肋骨盡斷，除了心口沒傷之外，五髒六腑全都一片糜爛。
    九道龍脈傷痕累累，還各自糾纏在了一起。像是麻花一般打了結。
    屠幽聖尊看的觸目驚心，不由瞪了林雲一眼，這小子出手太狠了。
    雖然看出來，他已經手下留情了，可還是惱怒不已。
    林雲不動聲色後退幾步，小心戒備著，怕這老家夥不顧理智含怒出手。
    他倒是想多了，屠幽聖尊還不敢對他出手，隻是出於上位者的習慣，想要嗬斥幾句林雲狠辣。
    “哈哈哈！”
    可還沒開口，就聽見天道祭壇上，傳來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之聲。
    笑聲豪邁，大氣而痛快。
    屠幽聖尊臉色微變，當即閉嘴，不敢多言。
    唰！
    就一道人影落下，腳不沾地，懸空而立。
    正是龍鄆大聖！
    龍鄆大聖笑容滿麵，顯得心情極佳，他看向屠幽聖尊道：“屠幽，老夫沒說錯吧！”
    屠幽不敢直視龍鄆，認慫道：“龍鄆大聖說的沒錯，這榜首之位，夜傾天確實抬手可得。”
    “哈哈哈！”
    龍鄆大聖得了麵子，心情甚好，一把抓住林雲的肩膀道：“夜傾天，跟我走！”
    大笑聲中，他不顧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管林雲答不答應就帶著他橫空而起。
    眨眼就消失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這就是大聖親傳啊，將聖尊弟子打個半死，也沒有絲毫麻煩存在。
    反倒是屠幽聖尊，還得畢恭畢敬的賠禮，差距太大。
    “龍鄆大聖收了個好徒弟啊！”
    “眼光好，下手也果斷，誰能想到這夜傾天浪子回頭之後，竟一發不可收拾。”
    “龍鄆大聖是真喜歡這弟子。”
    “話說夜傾天最後一劍，是摸到空間之道的皮毛了吧？”
    “應該是的，如此劍道天賦，日後若是再能掌握空間之道，不敢想象。”
    天道祭壇上，一眾聖境長老感歎不已。
    天璿劍聖搖頭笑了笑，這龍鄆大聖真的如小孩子一般，就真這麽害怕我將他弟子搶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對這夜傾天，確實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她以前也見過夜傾天，兩人內在氣質絕不一樣。
    他身上的秘密，還是得青河回來之後，再去弄清楚吧。
    林雲被龍鄆大聖帶走了，可他留給眾人的震撼，卻久久無法平息。
    無論最後那驚豔無比的一劍，還是強行拒絕王慕嫣，將對方氣的拂袖而走。
    必將是很長時間，無法輕易冷卻的談資。
    ……
    當旁人還在豔羨林雲時，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被帶到了龍鄆大聖的洞府。
    與外人眼中的護短不同，龍鄆大聖沒怎麽客氣，直接將他仍在了地上。
    嗖！
    林雲腳掌在虛空輕踏，淩空翻轉半圈，方才穩穩落地。
    也就是他，換做旁人早就被摔倒了。
    “嗬，身法不錯嘛，這是逐日神訣龍脈卷。能修到這般境界確實了得，不過也就死玄境還能勉強用用，到了涅槃境就不夠看了。”
    龍鄆大聖端坐在蒲團上，麵露笑意，老神在在的道。
    “見過師尊。”
    林雲不太適應對方脾氣，還是依照規矩行禮。
    龍鄆大聖笑眯眯的盯著林雲，道：“夜傾天，和我說說，你現在劍意到底是什麽境界？”
    大聖也看不出我的劍意境界？
    林雲心中略顯疑惑，旋即醒悟道，應該是識海中的那枚劍聖之心原因。
    不過他心中沒底，隻能如實道：“剛入星河。”
    龍鄆大聖臉上笑意收斂，眼中閃過抹異色，喃喃道：“你果然星河了。”
    林雲不敢接話，搞不清楚對方，既震驚又不感到意外的神情，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見到那人了？”
    好半響後，龍鄆大聖歎了一聲道。
    “嗯。”
    林雲知道對方說的是天邢，也就是他的師祖，那位神秘的白衣儒士。
    “他與你說了什麽？”龍鄆大聖道。
    “隻說，你是他的徒孫，其他皆沒有細說。師尊，這人到底是誰，是天道宗的第三位持劍人嗎？”
    林雲好奇的道。
    “不是。”
    龍鄆大聖歎了口氣道：“他是天道宗的前掌教，因為自負敗給了禦青峰，回來之後就隕落了。”
    林雲神色微怔，眼中閃過抹異色。
    半響才道：“天道宗也有掌教？”
    他曾聽陳鋒提起過，天道宗沒有掌教，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還是有的。”
    龍鄆大聖解釋道：“誰不想成為掌教？隻不過天道二字太過沉重，沒有幾人的命格擔的起。命格不夠，貿然掌教，少則半月，多則一年定會暴斃。”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當掌教了，外界甚至連天道宗弟子都以為我們沒有掌教。可一旦真有人承受了天道二字。必將是曠古絕今的蓋世奇才，會將天道宗帶到無法想象的輝煌，這樣的人很少，我師祖便是這樣蓋世豪傑。”
    “在九帝未崛起之前，他是這片天地最強者這一，天道宗也是最強大的勢力之一，有很大機會一統昆侖。”
    林雲知道這段曆史，天道宗最輝煌的時候，分部遍布昆侖。
    可不像現在這般蝸居東荒，而是布道天下，好幾個強大的分部都擁有媲美聖地的實力。
    隻是生不逢時，恰逢九帝崛起，類似天道宗這樣的古老霸主，都被一一收拾掉了。
    因為三千年前的南帝太強了，四個字，天下無敵。
    “他和禦青峰怎麽對上的？”林雲好奇的道。
    龍鄆大聖歎道：“禦青峰之前，劍帝封號是獨屬於我師祖的，當年禦青峰蕩平劍宗兩峰後，聲名大震，邀我師祖對決。”
    “宗門宿老，都不建議師祖單獨迎戰，可師祖自負，完全沒將禦青峰放在眼裏。”
    林雲好奇不已，連忙問道：“結果呢？”
    龍鄆大聖沒好氣的道：“還能咋樣，你不都看到了？結果就是被收拾了唄，劍帝封號易主，回來之後說了句，若人皇劍還在，豈容禦青峰囂張，便就地坐化。”
    他說的很簡單，可林雲聽的卻是熱血沸騰，三千年前肯定是一個無比恢弘浩蕩的時代。
    三皇耀世，九帝橫空，黑暗終結，神龍崛起。
    現在看來不僅是黑暗動|亂被終結了，如天道宗這般古老強大的存在，也一並被終結了。
    龍鄆大聖掀了掀衣擺，起身道：“那之後，天道宗便一落千丈，各自分部要麽被滅，要麽投降。幸好有兩位持劍人在，否則如今天道宗，也會如劍宗那般從聖地跌落。”
    林雲麵色微變，道：“怎麽說？”
    “禦青峰也想如蕩平劍宗兩峰一般，來天道宗走一遭。”
    “結果呢？”
    “自然是被兩位持劍人收拾的明明白白，被困在了今日的天道祭壇中。”
    龍鄆大聖歎道：“可還是攔不住，南帝孤身一人前來，直接將禦青峰帶走了，兩位持劍人連同東荒其他聖地一道，依舊沒法將他留下。”
    林雲心中恍然，這麽想來，天道宗的底蘊確實驚人。
    “劍帝敗了師祖，南帝則讓天道宗，再也沒有走出東荒的勇氣。”
    龍鄆大聖長歎道：“這一眨眼，就三千年過去了啊。幸好南帝隕落了，若是九帝聯手，這天下早就被神龍帝國吞並了，率土之濱皆是王臣。”
    林雲聽著也是唏噓不已，南帝隕落之後，劍帝出走，魔帝自立。
    當年的煙塵女帝，則成了如今的神龍女帝。
    “師尊今日與我說這些做什麽？”林雲收回思緒，出言問道。
    龍鄆大聖淡淡的道：“知道你見了師祖，一時感慨，師祖當年也是在黑暗動|亂中，殺出了赫赫威名，可惜，這天下終究隻能容下一個劍帝。”
    林雲默然。
    單獨的劍帝二人，的確隻能一人擁有，也不是誰都能自封的。
    而是憑手中之劍殺出來的，殺到最後，這天下隻要提起劍帝二字。
    就知道指的是禦青峰，劍帝就是禦青峰，禦青峰就是劍帝。
    你給自己封個劍帝，也沒人理你，半點用處都沒有。
    林雲這般想著，覺得天邢前輩也未必是自負。
    他大約也察覺到，自己的劍帝封號已經不穩了，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劍客的方式來處理此事。
    不依靠宗門之力，單憑手中之劍，孤身應戰。
    即便不去赴約，天下人也會覺得他怕了禦青峰，到頭來劍帝封號還是得丟。
    所以，有可能和龍鄆大聖說的一樣。
    天邢前輩明知必敗，敗則必死，可還是選擇去了，隻為了劍客風骨，慷慨赴死。
    隻是臨死前，還有諸多不甘，念念不忘人皇劍。
    林雲此刻，也恍然大悟。
    難怪此人能口出豪言，我觀天下百鳥喧啾，好似怡然自得，聲音叫的很大，其實不過都是群凡鳥罷了。
    他的確有資格這麽說。
    “為師已經決定，要將你培養成劍帝！”林雲正思慮間，龍鄆大聖話鋒一轉，突然看向林雲，神色凝重而肅穆的道。
    林雲聞言一愣，旋即失笑，道：“然後被禦青峰一劍劈了？”
    龍鄆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道：“咋一點誌氣都沒有，為師在天道祭壇上已經放出話來了。何況當年師祖隻是差一柄人皇劍而已，你要是能拿到人皇劍，誰劈誰，可還說不定。”
    林雲嘴角抽了下，這話說的就好像，你和禦青峰隻差一柄人皇劍。
    何況，他沒事劈禦青峰幹嘛？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
    龍鄆大聖盯著林雲道：“你到底是誰，得如實說來。”
    林雲心中微怔，恐怕這才是對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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