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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來幹什麽？”
    陳瑾這麽一問，楊桓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不過很快的，他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被人害死，但是沒想到你生龍活虎的琢磨著算計別人。”
    陳瑾盯著楊桓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楊桓臉色更黑了一些，問道：“你看什麽？”
    陳瑾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怎麽看都是個年輕不大、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是她剛才再說什麽？利用四叔？上一次呢？對付大少爺？
    很好，果然很好。
    他道：“再找到陳瑾之前，我還不太想你被人害死。所以你做事最好悠著些。”
    陳瑾凝視楊桓，半響，揚起嘴角璀璨一笑，之後是輕輕一福，她道：“那勞煩殿下多多照顧了。”
    楊桓：“……你這是需要我保護你的意思？”
    他譏諷的問道，覺得自己沒有理解錯誤。
    陳瑾倒是無辜，她淺笑：“您想多了呢。我都不知道您說什麽。”
    她俏生生的樣子很鮮活。
    楊桓握緊了拳頭，深深看了陳瑾一眼，轉身就走。
    待到人離開，紅葉目瞪口呆，她道：“小姐，您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做夢呢？”
    這人來去匆匆，跟做夢一樣。
    陳瑾順手掐了紅葉的臉蛋兒一下，問道：“如何？”
    紅葉驚呆臉：“沒想到……是真的。他有點奇怪啊。”
    陳瑾搖頭：“也不算啊，他也是為他自己的目的，不想我死了而已。不過這人總是有幾分好心的。”
    若沒有，他也不會來看她的。
    兩人正說話間，就看綠柳匆匆而來，她微微一福，道：“小姐，給四爺送過去了，他高興的不得了。隻讓我多謝謝大小姐呢！”
    陳瑾淺笑，魚餌已經撒下去了，咬鉤總是早晚的事情，凡事不急於一時，陳瑾倒是豁達，吩咐道：“嘴巴有點寂寞，紅葉你去看看有什麽小吃，準備一些過來。”
    紅葉哎了一聲，匆匆出了門。
    陳瑾雖然受了傷，心情當真不錯。
    但是陳瑾心情不錯，旁人心情就未必了。
    此時葉家其他的幾個姑娘都在葉芙蓉的房中飲茶，她們以往就是如此，隱隱以葉芙蓉為頭目，幾個庶女也在。不過嫡庶有別，總歸安安靜靜的。
    整個房間都是芙月的聲音，她怒道：“她是一個什麽東西，還擺出一副了不得的樣子，其實不過鄉間長大的野丫頭罷了。見過什麽世麵？”
    又道：“也不知哪裏學的狐狸精手段，竟是勾搭了七皇子，連淩公子也對她青睞有加。”
    幾人跟著點頭，十分的同意。
    芙蓉十分體貼的勸道：“妹妹說這些話還是慎重，若是讓旁人聽到，會覺得你品行不端的。咱們知道你並沒有歹毒的心思，說的也差不離，可是外人不知道的。”
    一個丫鬟匆匆進門，在芙蓉的耳邊稟了幾句。
    芙蓉抬眼與其他人說：“你們看，咱們的好姐姐一回來就拉攏人心，剛還給四叔送香料呢！”
    芙馨忍不住：“她倒是能投其所好。往後啊，四叔也要哄著她了。”
    “芙靈，你回去可要和四嬸說，這樣心懷不軌的狐媚子女子可要多多提防，誰曉得她按了什麽心，一不小心被她咬一口，有你們受的。”
    四房沒有嫡出的姑娘，隻一個庶出的芙靈。
    四房本來就不是自家人，芙靈更是一個庶女，因此芙月向來對她頤指氣使。
    “好。”芙靈簡簡單單的回答了一個字，不多言語。
    芙月白她一眼，說道：“看你這悶葫蘆一樣的笨嘴，恐怕也做不成什麽事兒！”
    芙蓉拍拍芙月的手，說道：“好了。何必與他們一樣計較。”
    芙月哼了一聲，說道：“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葉芙蕖。”
    芙蓉一笑，開口：“這屋子裏誰能看得慣她？就是長寧城的閨閣小姐，也沒有幾個人能看得上她吧？不過再看不上，咱們也能忍則忍。旁人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們不行啊，畢竟還是自家姐妹。”
    提到這個，芙月更加炸鍋，義憤填膺的說了好些歹毒的話。
    待到散夥，芙靈拉拉身上的披風，徑自回到了四房，來到主屋。
    此時她的父親也在，正如芙蓉他們說的那般，得了新的香料，正細細把玩，十分的入迷。四太太倒是安靜的坐在一處做著針線，眼看芙靈進門，都：“芙靈來啦，坐吧。”
    相比於其他幾房的庶女，她好過的多了。
    她娘生她的時候難產而亡，她被四太太養在了身邊，四太太對她還算親厚。四太太接連生了三個都是兒子。朱姨娘範姨娘的孩子也都是兒子。
    他們四房算來算去竟是隻有她一個女孩兒，竟是金貴了起來。
    原本他們是要將她的記在四太太名下改為嫡出的，不過老夫人記恨當年自己被迫將庶出的二伯記在自己名下的事兒，對庶出深惡痛絕，堅決不允。
    她爹不想忤逆了老人家的心思，也就作罷了。
    “今個兒怎麽把你們也叫過去了？往日不是都不帶你們玩兒麽？”
    四太太說了一句，回頭吩咐婆子準備茶點。
    “她們說大姐姐的壞話。”芙靈逐一說了出來：“還跟我說，讓我回來攛掇您，堅決不能站在大姐姐那邊。”
    四爺聽了這話，抬頭嗤道：“自己是個歹毒心思，看誰都是歹毒。”
    四太太：“你也別這麽說，人家說的未必沒差。我看你這個大侄女兒處處透著邪門兒。你看這才不過見了兩麵而已，就與淩少姿處的極好。淩少姿那個脾性，一般姑娘上趕著哄她，都能被觸了黴頭呢。”
    四爺：“交往講究真心，她又能投其所好，淩少姿願意和她相處也不意外。剛才她送淩少姿那個蘇木南香，三五百兩一塊。”
    四太太嚇了一跳，哎呀一聲。
    “關鍵是，那東西有錢都買不到，她不僅能買到，還知道渠道。”
    四爺也不忌諱四太太和芙靈，他道：“我看，大侄女兒還真是被陳家養出了富貴命。”
    四太太失笑，說道：“當年陳夫人撕破臉都要將人帶走，自然是疼她的。不過我倒是不解她為何回來。”
    說起這個，總是讓人有些疑惑。
    四爺笑：“管那些作甚？又和我們無關。”
    他總算是把自己的這塊香放下了，說道：“你看到大侄女兒腰間的那塊玉佩了吧？”
    四太太頷首。
    四爺認真道：“你悄悄吩咐了咱們這房靠得住的人，但凡是知道一丁點和玉佩有關的線索，一定要告知我。另外，你也多想一想，有什麽跟咱們那個過世大嫂有關的事情，一並記下來告知我。”
    四太太吃了一驚：“這是作甚？”
    四爺嗬嗬：“換香。”
    四太太相當無奈了，她道：“您為了香料總是這樣，若是讓母親那邊知曉一二，怕是要不高興了。”
    “咱們偷偷來，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你小心些。”
    說到這裏，他起身：“我去將這收起來。”
    又補充：“這東西也不少錢呢，買你頭上那支釵都綽綽有餘。”
    眼看四爺走了，四太太說道：“芙靈別把你爹的話放在心上，他這人愛香成癡了。”
    芙靈點頭淺笑：“我曉得的。”
    四太太道：“不過這麽貴重的香料，她轉手就能送人，還真是個出手闊綽的。”
    他們四房沒有什麽不好，不沾染其他三房的是非，可是不沾染是非歸不沾染是非。畢竟不是親生的，手頭是不寬裕的。四爺有喜好香料，這十分費錢了。
    她想了想，說道：“別聽葉芙蓉他們那些善妒嚼舌根的，你該與你大姐姐怎麽相處就怎麽相處。我看她的性格，倒不是一個小氣的。你相處著也無甚壞處。再說，指不定以後你爹還要讓你給她送個什麽信兒。你們姑娘家走動理所當然，若是我這當嬸嬸的過去，就不妥當了。”
    芙靈應了好，她道：“那我下午帶著點心就過去跟她套套近乎？”
    四太太點了點她的小臉蛋兒，說了好。
    她又道：“你爹拿了人家的東西，沒事兒人一樣，倒是也不想想，不懂的投桃報李。下次還哪有這個好事兒？”
    她歎息道：“哎呀，你現在去吧，既然她想知道她娘的事情，你就跟她說……”
    在她耳邊一一說了，芙靈趕緊點頭，她應道：“我曉得了。”
    芙靈很快提著點心出門。
    四太太身邊的嬤嬤低語道：“咱們和大小姐交好，其他幾房必然要不滿意的。”
    四太太嗤笑一聲，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她道：“他們滿意的時候也沒有對我們多好。現在我們可是有理由的，爺得了人家的東西，我們不得感謝感謝？嬤嬤您是曉得的，咱們這房虧空成什麽樣兒了。小子多，都要讀書消耗。生意上他們不給我們機會，實在捉襟見肘。葉芙蕖既然背後有陳家支援，我們能在那邊討些好處就快一些。若是過一段日子，陳家不支援她了，我們還能如何？”
    嬤嬤一聽，頷首稱道：“也是。”
    四太太：“左右葉芙蕖隻是想知道她娘的事情，她娘那些事兒又管我們什麽事兒？倒是不如能說多少說多少，還能得到一些好處。”
    “太太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