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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風起，楊桓平靜的看著月色，想到下午她嬌俏的模樣兒，楊桓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又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自斟自飲，沒一會兒的功夫，酒壺已經一幹二淨。
    他若有似無揚了一下嘴角，點點酒壺，站了起來。
    院中雖是寒涼，卻又讓人清醒。
    “五哥倒是很有雅興。”楊鈺繞過走廊，來到庭院之中，他微笑道：“父皇請您過去一趟。”
    楊桓頷首，繞過楊鈺，往主屋而去。
    楊鈺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朗聲開口：“五哥，昨日，你為什麽會在葉芙蕖的院子？”
    楊桓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向了楊鈺，月光下的楊鈺平靜淡然，似乎帶著些笑意，隻是他這笑意又隻是客氣，而並非真的多麽歡喜。
    那雙眼，平靜無波。
    楊桓：“我發現刺客，跟蹤而至。”
    言罷，轉身便走。
    楊鈺眼神微閃，清淺的笑。
    楊桓來到皇帝的房間，此時房間內燈火通明，張公公立刻將人請了進去。
    楊桓單膝跪地請安，皇帝掃他一眼，說道：“起吧。”
    楊桓立在一旁，房間內除卻張公公，高廉也在。
    皇帝倒是也不避諱什麽，直接道：“今晚若是有事發生，讓你的人配合一下高廉。”
    楊桓回了是，並不多問。
    得到了楊桓的首肯，高廉立刻退下。張公公倒是也不在房中驚擾父子二人，他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待房中隻有二人，楊桓仍就是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他立在那裏，靜靜的等待皇帝接下來的交代。房間靜謐的嚇人。
    皇帝抬眼看他，突然又道：“今日去看過葉芙蕖了？”
    楊桓沒有任何波動，回稟道：“正是，她的傷勢還好，不算特別嚴重。”
    皇帝意味深長道：“你們兄弟對她倒是都不錯，剛才老七還提到了她。”
    頓了頓，皇帝又道：“你覺得，她的傷勢，適合趕路麽？”
    這樣的事兒，問太醫好過問他。不過楊桓倒是認認真真的回道：“兒臣不知，不過我看她狀態還算是可以。隻是舟車勞頓，總歸要問大夫才能知道對她的傷勢是否有影響。我總歸是個外行。”
    皇帝點頭，他盯緊了楊桓，“後天中午啟程回京。”
    楊桓並不太詫異，此時已經是年根兒了，皇帝不可能在長寧城許久。他約摸著，大抵也該回去了。
    “稍後我回準備，我們……要帶上葉芙蕖嗎？”楊桓並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了出來。
    相比而言，他與皇帝二人不像父子，更像是君臣。幾乎沒有一刻溫情可言。
    皇帝低沉的笑了出來，他問道：“你說呢？”
    葉芙蕖跟他們走與不跟他們走，其實都不是很妥當。
    跟他們走，那麽她縱然回宮也不會有什麽好的名頭，難道要說她是父皇的私生女嗎？
    若是不跟他們走，這個葉家容不下她的，特別是經過這次的事件，宋氏那個歹毒的女人必然不會放過她的。
    他開口道：“走與不走，總歸看她自己。”
    皇帝冷冷的說道：“朕問的不是她，是你。”
    他的視線緊緊的盯住楊桓，逼視道：“你是如何想的？”
    楊桓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父皇，認真道：“我希望她跟我們一同離開葉家。”
    雖然跟他們一同離開未必好，但是她在他身邊，他總是能多照拂幾分的。
    皇帝直視他的雙眸，緩緩道：“她跟我們同行，你多留意一些。陳瑾，一定要除。”
    他是絕對不會讓一個威脅留在世上，想到這裏，眼神越發的凜冽了幾分。
    他不在乎一個女兒的生死，但是葉芙蕖關乎楊桓的病，也關乎陳瑾的藏身之處，那麽帶走她就已然是十分必要之舉了。
    “朕不希望看到你婦人之仁。”皇帝警告出聲。
    楊桓抬頭，分外的平靜：“兒臣知道。”
    皇帝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下去吧。”
    楊桓遵命出門，門外一陣風拂過，多了幾分寒涼，楊桓嘲弄一笑，轉身便走。
    說到底，他與葉芙蕖其實一樣，都是不重要的兒女。
    隻是如此罷了。
    有存在的意義，可以活；
    若沒有，死也無妨。
    他眼中閃過一抹火，隻是很快的，這股子不適又很快的壓了下去。
    “五殿下。”高廉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眼看楊桓過來，起身道：“給您添麻煩了。”
    楊桓凜然冷淡：“無妨。稍後我會安排烏金衛配合你。”
    高廉道：“多謝殿下。”
    楊桓隻是掃了他一眼，不言更多，回到房間便將門砰的一聲關上。
    高廉摸了摸鼻子，也習慣五皇子這般冷淡。
    宮中幾位成年皇子，隻剩下五皇子與七皇子兩位。雖然兄弟二人關係不算差，但是架不住兩派水火不容，而且各自都有簇擁之人，進讒言之人更是不少。若說兩人還能如同幼時一般心無隔閡，那也是不可能了。
    高廉雖然是禦前禁衛軍統領，但是與七皇子楊鈺關係更好一些。
    其實幾人算是幼時相識，但是五皇子少年便去了邊關，與他們京中這些公子接觸甚少。也不算親厚。
    若不是他接掌了烏金衛，與京中的官宦子弟接觸更少。
    不過也正是因為五皇子接掌了烏金衛，朝中站在五皇子一派的人才更多。要知道，烏金衛的構成與地位就足以說明問題，可以造成很大的影響。
    不過除卻烏金衛之人，他與其他世家子弟確實甚少來往。自己與七皇子的關係好人人都曉得。五皇子因此對他冷淡也是正常的。
    高廉坐在院中沉思，心中卻又是平靜的。
    不管皇子如何爭，他都不能多參與，他是禁衛軍統領，服從的是陛下、服從的是皇權，而不會因為與哪一個皇子交好而有傾斜。
    就在高廉沉思之際，楊桓的房門再次打開，他看向了高廉。
    高廉蹙眉不解：“殿下有什麽吩咐？”
    楊桓眸色深沉，不待言語，就看有下人進了院子，急促稟道：“統領，葉家西廂房出了事情。”
    楊桓嗤笑一聲，率先出了院子。
    高廉吩咐：“我們的人按部就班，其他事情不需要你們多管。”
    交代之後緊跟楊桓一同出了門。
    西廂房的位置並不遠，幾人很快趕到。
    一進院子，就聽到歇斯底裏的哭聲，楊桓回頭看向了高廉，眼神滿是疑惑。
    高廉摸摸鼻子，他也不想安排人過來幹這捉奸的活兒，但是陛下的交代，他總歸不能不做。
    “這是怎麽了！”大喝一聲，他率先上前，走在了五皇子前邊。
    隻是這個時候哪裏有人理會他呢！
    房間裏此時已經亂成一團，宋氏滿臉淚痕，雙目猙紅盯著床榻上的二人，瘋狂的捶打。
    葉德召迷迷糊糊，腦子如同一團漿糊，什麽都不清醒。他隻看得見眼前女子的捶打：“滾開。你是瘋了嗎？”
    葉德召的嗬斥並沒有讓宋氏緩和，她反而越發的氣惱，哭聲更大：“葉德召，這麽多年，我辛辛苦苦為你操持這個家，我付出了這麽多。我換來了什麽？我不求你隻守著我一個人，但是你怎麽可以就這樣當著我的麵和這個賤人搞在一起。她是你的弟妹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找人也去遠一點！這是幹什麽。你是要給誰沒臉？”
    宋氏哭的歇斯底裏，睚眥俱裂的一把推開葉德召，直接打在了四太太的身上，她怒道：“你個狐狸精，你自己有男人卻又來勾引我男人。我倒是不知道你是這樣歹毒的貨色。”
    四太太昏昏沉沉，隻覺得渾身乏力，竟是掙脫不開宋氏。
    她自然聽到了宋氏叫罵什麽，軟弱無力道：“你別胡說。”
    “啪！”一個耳光就這樣打在了她的臉上，宋氏怒道：“你給我下來，你從我男人的床上下來。我要讓旁人看到你是個什麽貨色。”
    宋氏揪住了四太太的頭，將她拉下了床榻，又是個耳光直挺挺的打了下來。
    四太太被劈頭蓋臉一通打，也不甘示弱，“你放開我，你給我放開！”
    她光著身子，不斷的想要閃躲，因著宋氏這團鬧騰，院中已經不少下人都圍了上來。
    大戶人家，多少總是有些醜聞，但是如同鬧了出來的，總歸是少。
    四老爺這個時候似乎已經聽到了風聲，匆匆的跑了過來，他推開圍觀的眾人，隻一眼看去，險些昏厥過去。他娘子與大哥二人都是光著身子，淩亂的床榻一眼就可知他們幹了什麽。
    而宋氏更是將她赤~身~裸~體按在地上打，葉德召匆忙穿衣。
    “你你你……你們做了什麽！”
    他指著葉德召，憋得臉通紅，怒道：“大、大哥，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他不斷的顫抖，想到老二的情形，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虧得當時他還笑話老二連個媳婦兒都看不住。現在竟是，竟是他也是如此。
    “大哥，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你……我饒不了你！”四老爺覺得自己就要一口氣上不來，他倒是也不管四太太，直接衝到了葉德召麵前，動起手來。
    葉德召手軟腳軟，倒是被他砸個正著兒。
    “你發什麽瘋！”葉德召滿臉通紅，氣極了。
    四老爺卻是更氣的：“我真恨自己沒發瘋才相信你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