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勘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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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三人一同出門,雖然說是陳瑾作為主導,可是楊家兩位公子都是皇子,慣是喜歡事事盡在掌握的主導感。因此陳瑾倒是也習慣了二人都裹挾進來。
    而這二人也都是希望自己能在陳瑾這件事兒裏盡一份力,正是因此,這都是變成了三人的商討。
    楊桓言語簡潔,但是又滴水不漏,很快將事情講述的一清二楚。
    陳瑾聽得時候眉眼認真,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盯著楊桓,待他講完,立刻總結重點:“也就是說,這個偷竊了召太尉印章的小賊和想要殺我們的村婦是一家人。他們同時都對我有興趣,一個想要得到我,一個想要殺了我。當然,我倒是覺得都是殊途同歸,不管他怎麽說,可能帶走我之後也並非侮辱,而是殺掉。隻是一個托詞罷了。”
    她從來都不知,自己是這樣的討人厭。
    以至於有人這樣處心積慮要她的命。
    這件事兒不禁又讓她想到了宮中那次,宮中那次也是一樣的。即便可能觸怒皇帝,那個人仍然鋌而走險下手了,甚至連五皇子的安危都不顧。
    也就是說,為了殺她,五皇子的死與活都不重要。
    相較於殺她,五皇子倒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了。
    陳瑾清淺的笑了出來,她抬頭看著麵前的兩個男人,緩緩說:“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身價比你們高。”
    此言一出倒是讓兩個人有點疑惑。
    陳瑾揚了揚下巴,帶著些驕傲:“為了殺我,引兩個皇子入局,甚至不管五皇子的生死。這麽一看,這麽看,我的身價是不是更高?”
    楊桓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倒是跟著笑了起來。這一點,他已經發現了。可是卻不想陳瑾提的正是此事。
    他道:“也許,不是一個皇子的命不重要,而是兩個皇子的命都不重要。如是下次有機會,倒是可以看看黑衣人是否對老七也是不顧生死,痛下殺手。雖然沒有什麽依據,但是我心裏覺得,該是一樣的。”
    任何一個人死了都沒有關係,隻要陳瑾死了。
    她何至於有這樣深仇大恨之人?
    楊鈺抬眸看向了楊桓,微笑:“你不是不相信我舅舅麽?若是他做的,我哪裏會有危險?”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笑著看向陳瑾,一本正經道:“你要多和我在一起,這樣殺手不會殺我,我可以保護你。”
    陳瑾淺笑出來,還不曾言道什麽,就聽楊桓說:“誰又知道你舅父管不管你的生死呢?”
    楊鈺難得的翻了一個白眼,他道:“我舅舅哪裏是你舅舅那個酒囊飯袋?”
    兩個人倒是互相攻擊起來,隻是彼此之間又沒有什麽惡意。
    陳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很簡單的評估:“其實你們從心裏還是都相對來說覺得召太尉是安全可靠的。”
    她垂了垂首,隨後抬頭笑眯眯問:“是不是?”
    楊桓笑了起來,不置可否。
    他起身:“走吧,已經吃過了早飯,我們就再去勘察一下王大夫的家。”
    既然王大夫沒死,那為什麽突然消失了呢?
    楊桓覺得自己已經檢查的很仔細了,不過又一想,陳瑾說得對,也許她可以找到更多的破綻。畢竟王大夫師承陳家醫館。也許他們共同都知道的暗語,他不懂呢?
    陳瑾推開院子,看到院子中並不十分淩亂,她轉頭看向了楊桓。
    楊桓微笑:“我怕你不放心還要來看,所以搜查的時候還是傾向於並不太過亂動東西,這樣如果你真的再次來,也可能更直觀的看出一切。”
    陳瑾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桓,覺得這人真是……怎麽說呢?
    不管做什麽,都是留著後路的。
    她看著周遭的院牆,院牆並不算高,院子裏種著一些草藥,布局簡單。
    她四下看了看,院子裏有一隻水井,她來到井邊,往下看了看。
    楊桓道:“我安排人下去過,沒有問題。”
    陳瑾嗯了一聲,進了門,房間的格局也簡單,不過東西倒是不少。她回頭看向了楊桓,問道:“你們昨天來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整齊?規規矩矩的放在兩側?”
    楊桓與她四目相對,頷首。
    陳瑾的手指輕輕的滑過灶台,隨後抬手看了一下。
    “之前應該也很幹淨,隻是這幾日不在,落了些塵土。”楊桓又道。
    這間房一進門就是灶台與簡單的一個小廳,桌上有些吃食,罩簾子蓋著。
    陳瑾抬起看了看,是沒有吃完的餅與小菜。如此看來真不像是有出遠門的打算。
    小廳兩側兩間房,陳瑾:“左側應該是一間診室,右側才是他的臥房。”
    陳瑾進了左側,果然如此,倒是一分不差。
    三排偌大的夾子上都依次裝了些草藥,一個看診的台子上麵空無一物。
    陳瑾微微蹙眉,楊桓立刻:“之前上麵有一把草。”
    他回想起當時的情形, 在地上看了看,果然找到被扔到角落裏的草。
    這宮中的侍衛做事情,就是不如烏金衛用著順手。
    他若有似無的揚了一下嘴角,說道:“他這裏整齊的不像話,我們進來的時候有一瞬間都覺得無從下手。”
    不是因為幹淨,而是太過整齊與條理有序。
    仿佛動了什麽都不對。
    他道:“另一側的臥室……”
    陳瑾抬眸:“我猜另一側的臥室一定很邋遢,對不對?”
    一同去了另外一間臥室,果然如此,相較於其他地方的幹淨整齊,這裏簡直顯得分外的邋遢。
    自然,若是單純的這裏,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的。隻是比一般稍微亂了一點點而已,並不算誇張。
    可是如今有了其他地方的對比,那就截然不同了。
    這裏給人淩亂的感覺就莫名的放大了許多倍。
    楊桓認定:“你知道這裏為什麽是這樣布局。”
    陳瑾頷首,她確實知道的。
    兩人配合默契,幾乎不需要陳瑾說什麽,楊桓就知道她想問什麽,想說什麽。
    一直跟在二人身後的楊鈺看他們這樣的默契,心中微酸,不過卻又有種隱隱的感覺,自己好像是融不進他們之間的。不管做什麽都是一樣,做不到的。
    他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心情浮躁起來。
    他立刻調整心情,也細心的觀察起來。他過來是希望自己能夠幫上一些忙,為陳瑾緩解壓力。而不是在心裏拈酸吃醋,如同女子一般,沉溺於情愛。
    楊鈺到底並非一般人,很快的就調整過來,既然他們都在這邊,他便是也不跟在二人身後,他道:“我去隔壁看一下。”
    楊桓:“可以。”
    隔壁的院子就是那個村婦的家,據說他們夫妻在這邊已經住了七八年,男人是往外地跑貨的火狼,因此並不經常回來,但是相較於其他人,也算是頻繁的。他幾乎每個月都要回來一次,夫妻關係也很不錯。
    這是楊不三他們探查到的消息。
    這麽看來,這夫妻二人真是沒有一點道理會算計陳瑾,可事實上,他們又確實做了,倒是讓人有些不懂。
    楊鈺對這家人的興趣是遠遠超過王大夫的,他更想知道這些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將他們裹挾進來。
    其實仔細想來,隻要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召太尉自己是不方便安排人來的,來的一定是他。
    因為他是召太尉的外甥,而他與楊桓同行,也最讓人放心。
    強行將他攪合進來,是為了什麽?
    又是什麽人,大膽到敢殺皇子?
    皇後嫡子!
    楊鈺帶著這許多的疑問直接去了隔壁。
    而陳瑾則是與楊桓說起這房間的古怪風格。
    其實這不是王大夫的風格,而是陳瑾曾祖父的風格。
    她淺淺的笑,說道:“我曾祖父就是當年名震天下的陳神醫,這你曉得吧?”
    楊桓微笑:“我哪裏會不知道?”
    陳瑾微微揚起紅唇,輕聲:“看我,倒是糊塗了。你是楊桓,哪裏不知道呢。”
    她眉眼間竟然有些風情,楊桓看了,隻覺得移不開眼。
    陳瑾揚著嘴角,繼續:“我們陳家是世代行醫,可是一直人丁都不是很興旺,大多早逝。我曾祖父這一代是最鼎盛的,他更是將陳氏醫館發揚光大了。天下間幾乎無人不知。不過,他老人家有一個習慣,就是關於醫學上的一切都十分的精益求精,容不得一絲的紕漏。甚至已經到了嚴苛的地步。可是他本性又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人總是繃著很累的, 在休息的臥室如若都不能放鬆,什麽樣的地方才能放鬆?”
    陳瑾笑眯眯的開了櫃子,櫃子裏亂成一團。
    她說道:“這裏之前肯定是擺放整齊的,是你們搜索的時候弄亂的,和外麵的淩亂有些不同。”
    楊桓點頭,“為什麽?不是說臥室是可以休息放鬆的地方麽?為什麽櫃子裏是整齊的?還是說,這是有人冒充的證據?”
    陳瑾搖頭:“因為那樣放,找起來方便啊!雖然要放鬆,可是也要便於尋找啊!如若櫃子裏還亂成一團,怎麽適宜尋找?我曾祖父是一位個人風格十分強烈的人,以至於……所有在陳氏醫館學過醫的人,都有他的風格。會受到巨大的影響。我祖父是,延續下來我爹是,我叔叔是,其他過來學醫的伯父叔叔也是。”
    說到這裏,楊桓懂了。
    “你是想說,他確實出自陳氏醫館。”
    陳瑾頷首,微笑:“是。”
    “不能是有人假裝麽?這些都不該是秘密。”楊桓合理質疑。
    陳瑾淺笑:“若我不說,你會去看櫃子裏麽?你會想到櫃子裏是什麽樣嗎?自己習以為常的事情,其實是不當做特別的。而且誰能想到有些亂的房間,櫃子裏又是整齊的?最後,他一定是這樣折疊。”
    陳瑾疊了一個,揚頭:“對不對?”
    楊桓幾乎是過目不忘,他頷首:“對。”
    陳瑾笑:“這樣最方便了,你可以去我在清河陳家的櫃子看,也是這樣放東西。因為可以這樣一件件抽出來用,好方便的。”
    她似乎是回憶起自己的往事,笑了起來。
    楊桓看她,笑而不語。
    陳瑾咬了咬唇,回神:“不過,這個家裏有一處特別的地方,我覺得是他故意留給我的。”
    她看向了診室。
    楊桓沉默了一下,說:“……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