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撚酸呷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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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縣令有些局促不安,他家閨女不懂事兒,他也多了幾分尷尬。
    隻是似乎不管是五皇子還是陳瑾都沒理會他,似乎沒有放在心裏。就在朱縣令七上八下之際,突然聽到陳瑾道:“殿下,你過來看一下。”
    她的聲音清潤又透著沉著。
    不知為何,陳瑾便是什麽不說,什麽不做,也隻讓人覺得世間聰慧女子當時如此。
    一切沉著在胸,聰穎慧智。
    楊桓來到陳瑾身邊,立於她身側,低頭看著她指出的位置。
    他詫異的揚了揚眉,不過這樣的詫異幾乎一閃而過。他很快的抬手按在陳瑾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
    陳瑾抬眼,清淺的笑意如同三月裏的桃花,沁人心扉。
    楊桓看她漆黑明亮的眼仁兒中滿滿都是他,揚起嘴角,心情似乎不錯。
    他伸手輕輕的拂了拂陳瑾額頭的劉海兒,道:“繼續。”
    二人站在一起,隻讓人覺得郎才女貌。
    這世間再也沒有比他們更相襯的。
    男子魁梧硬朗,女子絕美清冷。
    英雄美人,當是如此。
    楊桓似乎察覺到周遭的視線,抬眼一瞥,銳利又冰冷。
    不管是朱縣令亦或者是其他的侍衛立刻低頭,故作不知。
    楊桓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如此。
    朱縣令一直陪著,隻覺得腿都要僵了,卻也不好意思坐下。畢竟,五皇子與陳小姐可都站著呢。倒是也不知他們哪裏來的這麽多精神。
    好在,過了晌午,二人總算是查過了所有的檔案。
    朱縣令立刻:“剛才不敢打擾,這個時候正好的,不如一起用些午膳。下官備了略微的薄酒……”
    “不必了。”
    楊桓冷淡的回絕,說道:“我們還有其他要查。”
    朱縣令小心翼翼陪著笑容,不敢言道更多。
    一行人離開縣衙的時候在走廊的近處遠遠看到朱小姐。朱小姐咬著唇,嬌弱又清冷,隻是神態卻帶著些隱隱的嫉妒。
    陳瑾有些不能理解,不知為何還有人想要嫉妒自己。
    她經曆那麽多,每日奔波,甚至生死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偏是會被人用這樣嫉妒的眼神看著。
    說出來,難免好笑。
    二人剛走,朱縣令便是匆匆來到女兒身邊,他向來疼愛這個女兒,這時卻顧不得其他,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怒道:“你丫頭竟是如此沒有分寸。你娘平日裏就是這樣教導你麽?你知不知道你險些給家裏惹來大禍?”
    她是不曉得烏金衛的厲害。
    朱妙妙咬唇,淚眼朦朧,她嬌聲:“爹你竟是為了一個外人打我。我這樣還不是為了家裏好?我想著能夠更上一層樓,誰要嫁給一些凡夫俗子?我這樣出色,難道就不能仰望更高嗎?”
    她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但是卻生生錯過了。
    “你仰望更高,可曾想過家裏?若是五皇子不願意,事情又傳了出去,你如何找婆家?現在是你挑旁人,若是你出了什麽醜聞,就是旁人 挑你了。”
    朱妙妙想要說那陳瑾還不是不顧什麽醜聞,隻是看到父親是真的氣惱了,倒是也不敢回嘴,隻可憐兮兮的哭泣,咬著唇不言語。
    朱大人也是個疼女兒的,再看女兒這般,到底是不忍心罵她了。
    不過饒是如此,仍是差人看住了她,生怕她犯錯。
    隻盼著五皇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而此時,陳瑾倒是與楊桓說起朱妙妙。
    她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哪裏不知朱妙妙是個心思。原本倒是也不該拿人說嘴,隻是不知為何,陳瑾偏是脫口而出:“朱小姐喜歡你。”
    楊桓突然看向陳瑾,陳瑾麵色一紅,結巴起來:“看什麽看?”
    她調整心情,有些懊惱,不知自己為何就這樣管不住自己。
    她輕聲:“我們走吧。”
    倒是也不說旁的話,隻是楊桓卻在她擦身而過之時拉住她的手腕,緩緩問道:“你吃醋了?”
    陳瑾的臉蛋兒越發的紅潤幾分,烏黑的水眸中透著點點倔強。
    她咬著唇瓣兒,很快便說:“自然沒有的,你胡說什麽。”
    快走幾步,竟是還絆了一下,一個踉蹌。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楊桓一個箭步上前,迅速攬住了她的腰肢。陳瑾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他並不君子,扶著她的腰肢,低沉有力道:“小心些。”
    話雖如此,又不放開,似乎恨不能摟個地老天荒。
    陳瑾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了,恨恨的瞪了楊桓一眼。
    楊桓眉梢微微一挑,帶著些笑意。
    這樣的情形,陳瑾倒是詭異莫名的鎮定了下來。
    總歸,也不能更丟人了。
    她抬眼,與他黑眸相對,說道:“殿下,還請放手。”
    又想一想,帶著絲絲笑意,隻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您下次在這樣,我可就要下毒了。您想一想冷不丁一下子昏過去,誰更丟人一些。”
    她這是威脅,又不是。
    楊桓低沉的笑,他攬著她的腰肢,旁人也不能細查,他偷偷捏了一下她的腰肢。
    不輕不重。
    卻又恰好能讓人感覺到一點點的酥癢。
    陳瑾又是一眼,十分的惱火。
    明明是個清冷的人兒,眼神火熱的時候又會讓人熱血沸騰。
    他低沉的笑,心情似乎不錯。
    在陳瑾視線的逼視下,楊桓終於放手,他麵上十分的鎮定,仿佛沒有這樣的事兒一般,陳瑾暗暗在心裏罵一聲裝模作樣。
    又一想,又覺得自己好笑。
    也不知、也不知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如此,總是有些患得患失。
    一瞬高興,一瞬惱怒,又一瞬傷心。
    總覺得自己最不像的就是自己了。
    她看著楊桓,抿抿嘴不言語,眼神卻有些困惑。
    二人很快回到客棧,此時楊鈺已經歸來,聽說他們還沒有用午飯,玩笑道:“這朱縣令未免也太不識趣兒了一些。”
    提到朱縣令,難免想到朱小姐,陳瑾抬眼看了楊桓一下。
    楊桓心情倒是不錯,難得看她這樣撚酸呷醋,雖然表現的十分不明顯,但是哪裏不好?
    他微笑:“確實不太識趣兒,隻是最不識趣兒的地方倒不是這點,而是旁的。”
    楊鈺覺得這話裏又話,讓人倒是有點不解。
    正要詢問,陳瑾突然開口:“七殿下今日有什麽收獲?”
    楊鈺詫異的看向陳瑾,她這般生硬的轉換話題,可是不常有的。
    不過他慣常謙謙君子,便是尋常也會順著改變話題,今日說起正事兒,更是如此。
    “我今日重新檢查了現場與屍體。我想,我有些了解屍體為什麽會再次出現的原因。”
    陳瑾立刻坐直,蹙眉問道:“為何?”
    她心中十分的迷茫。
    楊鈺認真:“為了陷害。”
    陳瑾想了想,恍然大悟。
    楊桓更是一瞬明白。
    楊鈺認真道:“為了陷害我。我仔細想她出現的原因,驚訝的發現她的屍體有些僵硬,我與仵作談過了,他也重新檢查了屍體。結果我們驚訝的發現,她的死亡時間和剛開始判斷的有些誤差,應該更早才是。有人將她殺了,然後易容成她的樣子留在那裏等著你們,然後將你們引路歧途。”
    陳瑾有些明白,順了下來,“屍體其實本是不用出現的,但是他們留了後手兒,因為沒有什麽是百分之百可以萬無一失的。一旦不能殺死我們,就將這個屍體放出來。這個屍體與我們見到的女人是一個人,我與楊桓都可以認定這個人。我們就會默認她是有問題的。她有問題,她外出的相公有更大的問題。因為,人被你殺了。這樣他們與你就串成了一條線。”
    屍體放出來是為了陷害楊鈺。
    陳瑾微微蹙眉,更有一句話沒說。
    楊桓與楊鈺有競爭關係,隻要他沒死,根據種種跡象,他必然會懷疑楊鈺。那麽事情就顯而易見了。
    “能夠做到易容到以假亂真,這世間想來是沒有幾個人的。而且,為了讓仵作錯判屍體死亡的時間,也需要有一個很高超的大夫。”
    陳瑾輕輕總結。
    看來,還是太醫院有人參與。
    楊鈺的收獲果然是比他們大。
    楊鈺溫文爾雅的淺笑,說道:“我一直都不明白屍體出現的必然原因,所以才會再次找仵作查看。沒想到真的有用處。”
    楊桓:“我們這邊也有一些收獲。”
    他抬眼看向陳瑾,說道:“瑾兒發現發現石碑那位婦人的戶籍是偽造的。”
    楊鈺詫異的看向陳瑾。
    陳瑾:“這個人是從外地來的,比張之允大夫來此處還早一些,但是卻又正好是張之允大夫假死從上京逃出之後。也是我三叔剛死的時候。我想,應該有人在那個時候就籌謀了,隻是這個籌謀,一直到去年才得到機會施展。畢竟,天時地利人和,總歸要完美。”
    貿然說天降石碑,皇帝也不會采信的。
    祭天之後的大雨果然是最合適的時機。
    “那張之允大夫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
    楊鈺抓到了重點,立刻問道。
    陳瑾淺笑出來,說:“燈下黑。”
    她回程途中就在想這個問題,她幾乎是立刻了然:“張之允大夫原本是要去寄悠穀尋找我三叔的。可是他去的途中就得知我三叔死了。而這個時候他一定是發現了有人前往這邊布置。所以跟了過來。一來為了燈下黑,好躲藏,誰也想到不到他躲在眼皮底下;二來,我想他是為了探查原因。隻可惜,那日他還沒有與我說完所有一切就出事了。”
    陳瑾有些落寞,心中難過。
    楊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陳瑾瞬間就覺得暖了起來。
    他這一下子,其實握住了她的心。
    陳瑾抬頭,淺笑:“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