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各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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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不三麵色凝重,神色匆匆,他很快的來到楊桓的住所,單膝跪下:“啟稟殿下,陳瑾小姐似乎是查到了一些端倪。她帶走了朱妙妙。”
    她隨時可以帶走朱妙妙,這不需要經過楊桓的任何認可。因為本身烏金衛就是代為看犯人。在許多人眼裏,烏金衛如何的跋扈囂張,可是相比於陛下的口諭,他們其實完全不算什麽。
    楊桓微微挑眉,很快沉著淡定下來:“朱妙妙交代了什麽?”
    “講述了她與許太醫的過往,以及為什麽會被此人利用。其實這些都沒有什麽,算起來,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隻是有一點,屬下慚愧。”
    楊桓抬眸盯住了楊不三。
    楊不三:“當時陳瑾突然就把高廉遣了出來,我繞到另一個門的時候,他們已經把剩下的話說的差不多了。而且,陳瑾和朱妙妙的聲音壓得很低,根本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麽。我覺得陳瑾是有防備的。而朱妙妙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麽蠢, 她看懂了陳瑾的這種暗示,所以聲音也很小。我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不過朱妙妙應該說了什麽有用的消息。若不然,陳瑾不會把朱妙妙調走。我已經打聽過了,高廉給人安排在了刑部。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了。”
    楊桓笑了起來,隻是並不是開心,他垂了垂眼,沉思起來。
    許久,他輕輕點了點桌麵,“我被陳瑾騙了。”
    他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大概想了清楚,陳瑾上次表現的對朱妙妙很不在意。雖然她不曾說什麽,但是她連續四天沒有再去見朱妙妙一眼。這足以讓他們有些放鬆。
    可是卻不想,原來她不是不在意,而是等機會。
    他淺笑:“我的瑾兒果然不同凡響。”
    楊不三:“那我們繼續怎麽辦?”
    楊桓:“安排人的盯著瑾兒,不要讓她發現就可以。不過她應該會小心。高廉那邊,不用擔心。他隻忠於父皇,而父皇既然告訴我,就有讓我們鬥法的意思。他樂見這樣的情形發生。因此高廉發現了也不會提醒陳瑾的。”
    楊桓掏出酒壺仰頭喝一口。
    他低頭看了看酒壺,自從與陳瑾關係和睦,他已經許久不喝酒。隻是今日卻有些控製不住。
    楊不三勸道:“老大,您最近身體不好,還是……”
    楊桓銳利的眼神看了過來,楊不三換了一說法:“我想陳小姐也不想您這樣。”
    楊桓又飲了一口,說:“沒關係。”
    他揉了揉太陽穴,說:“不僅盯住陳瑾,另外盯住清河陳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盯住俞家!盯住召太尉府。他們才是重中之重。如果是我母後有問題,那麽她一個女人,又在宮中,能做什麽?無非是俞家那些蠢貨為她跑腿。她能用的人,左右逃不過我兩個舅舅。把他們盯死了。而若我母後沒有問題,那麽敢陷害母後一個皇後,除了召太尉,我想旁人的可能性也很低。我們雖然天時地利,能夠得到消息也比陳瑾塊。可是楊鈺幫著他。楊鈺看似是個讀書人,但是確實朝中文官一致看好的人。他的根基不淺。我們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楊不三認真的回了是,隻是心裏又為這兩個人感到歎息。
    明明是互相喜歡的二人,卻因為種種而成為對立關係,想來這大抵是人世間最可悲的一樁事兒。
    隻是事關親人,他們卻也全都做不到全然不顧。
    平心靜氣想想, 若換做是他,想來也是一樣。
    人生就是如此,總有許多意難平。古語十事九不全,看來真是如此了。
    他好心勸道:“老大,您與陳小姐,各有各的難處。她也艱難,我想不管她做什麽,都也是為了能夠查明真相。從正常的角度來看,其實我們才是那個做的不對的,而陳小姐恰恰做的很對。您千萬別在心裏難受,埋怨她,折磨自己。”
    楊不三跟著楊桓許多年,從少時到邊關,又到現在的烏金衛。他最是知曉五殿下。他這人看著冷然,實際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掏心掏肺。恨不能以命相待。
    楊桓失笑,他深深的看了楊不三一眼,說:“埋怨她?我怎麽可能!她越厲害,越有心計,我越覺得好。”
    楊不三有些不解。
    楊桓意味深長的笑,緩緩道:“你不懂。等你真的喜歡一個人,你就明白了。”
    他難得這樣敞開心扉:“她現在麵臨的情況太複雜了。她越聰明,越能幹。才越安全。父皇這個人,我多少還是了解的。子鈺自詡了解父皇,其實我倒是覺得,他沒有那麽了解父皇。最起碼他不知道父皇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像是人人都覺得召貴妃是父皇的真愛,可是我倒是覺得,父皇真愛的是江山社稷。對一個女人的喜歡,有就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所謂。他更看重的是江山,是一個人對朝堂有沒有用。而陳瑾越有用。父皇越不會殺她。不然就算是查清了石碑的真相。你以為陳瑾知道那麽多,還能安然無恙的厲害?而她如果特別能幹就不同了。後宮裏的那些蠢女人隻會爭風吃醋,以為父皇看上陳瑾。其實我最不擔心的就是這點。父皇這個年紀,不會喜歡什麽女人。父皇要的是能幹的人,於江山社稷有利,於朝堂有利。父皇會榨幹她身上的每一分價值。”
    頓了頓,他平心靜氣:“所以我希望她比我們強。她能幹,她才有活路。比較起其他,我更在乎的是她可以好好活著。”——活到,我掌權那天。
    楊不三明白過來,他頷首:“您這麽一說,我倒是懂了。”
    楊桓抬眼:“俞家那邊的事兒,不要停。把網撒開,這次還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麽情況。但是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而且我從來都相信,有些事兒,不管走到什麽地步都有其必然性。”
    楊不三立刻回了是。
    ******
    陳瑾很快找到了蘇尚宮。
    但是卻並沒有動這位蘇尚宮,她心中十分了然,既然蘇尚宮現在活得好好的,那麽就說明她很自信自己沒有暴露。那麽既然如此,陳瑾倒是傾向於通過她找到更多。
    現在難得有一個活得線索,她自然想要抓緊。
    當然,還有一個姓汪的線索,隻是她翻查了所有的朝堂的官員名冊,都沒有找到在這個姓“汪”的人。這一點,讓她特別的困惑。
    不過陳瑾倒是另有一個揣測,會不會,這個汪……其實是一個化名。可是這又有些不對,如果真的是化名,他們不該這麽稱呼他。
    “陳小姐,還有什麽問題?”
    陳瑾抿嘴:“你的名冊,沒有我要找的人。”
    頓了頓,她問:“ 您說,如果我大體揣測有一個人是在朝官員。但是找不到這個人。你說,可能是什麽情況?”
    高廉認真看了陳瑾一眼,說:“您要找誰?”
    陳瑾:“一位姓汪的官員,他應該是和許太醫有關,但是我根據姓氏,在京官員找不到這個人。當然,我可以通過蘇尚宮找到這個人。可是,我暫時不想打擾蘇尚宮,我還期待通過她找到幕後黑手。”
    高廉:“這個都不好說。不過……”
    他猶豫一下,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向七殿下打聽一下,他應該有些主意。”
    陳瑾果斷搖頭:“這件事兒,隻有你知道。高廉,我不信你,但是我相信陛下是想要找到凶手的。所以我信任你。朱妙妙你一定給我看住了,不能讓她們一家跟任何人有接觸。如果她交代的事情說出去了,那麽你覺得……會是什麽結果?我們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蘇尚宮的事情更是如此。”
    高廉深沉的盯著陳瑾,好半響,說:“你這個人生性多疑,我以為你和七皇子很適合,畢竟你們都是喜歡讀書的性格。然而現在看來,其實你和五皇子才更像。因為骨子裏,都有一股韌勁與狠勁。”
    陳瑾清冷:“我好像沒有必要跟你討論這件事兒吧?而且,男人這樣八卦不太好。”
    高廉想了想,說:“那我想其他辦法幫你找到這個人。”
    陳瑾溫和:“謝謝你。”
    高廉:“應該的。”
    陳瑾感慨:“其實你與我初次見你,有了很大的不同。那個時候感覺你是很張揚張狂的一個人。但是現在實際接觸下來,發現你其實是一個很謹慎很安靜的人。特別的兩麵性。”
    高廉笑了出來,認真:“也許……因為很多事情變了吧?”
    他深深的看了陳瑾一眼,說:“也許有朝一日,所有的事情已經風平浪靜,我會給你講一個你很感興趣的故事。”
    陳瑾挑眉。
    高廉沒說其他,轉身離開。
    陳瑾看著他的背影,視線落在他的腰間,他腰間掛了一塊玉佩。
    十分粗糙的質地,質地不好,水頭不好,甚至雕工都不好。
    陳瑾是一個細致的人,一早就發現他這塊很“特別”的玉佩,但是卻並沒有多管閑事兒的心思,也不曾多想。可是今日,她倒是靈光一閃,猛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