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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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朝堂之上,趙大人當眾說出其實孩子被換過,趙嶺不是假皇後與周尚書的兒子。”孫大人看著陳瑾,語意不明。
    陳瑾淺淺的笑,哦了一聲,她道:“大人您來看我,就是想跟我說這個?”
    陳瑾接連三日沒有休息,臉色蒼白的像紙一般。
    孫大人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心疼,到底是直言:“陛下命我過來把這些說給你聽,你猜是為什麽?”
    陳瑾輕聲道:“我哪裏知道是為什麽?陛下的心思,我等普通人是猜不到的。不過我想,趙大人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也是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定吧?”
    她眉眼沒有一分的變化,十分的淡然。
    孫大人頷首:“對,趙大人說趙嶺其實是他的親侄子,當初假皇後的孩子早產,身體十分不好。抱過去沒兩天就死了。趙大人覺得愧對周尚書,所以把這件事兒隱瞞了下來。趙嶺其實是趙大人兄長的外室生的孩子,是趙大人的親侄子。當時趙大人的兄長多了一個兒子也為難,索性就把孩子交給了趙大人。趙大人用他替代了周尚書的孩子。”
    誰都不曾想,趙大人竟會在早朝說出這番話。
    孫大人眼看陳瑾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心中猜不出她是個什麽意思。
    他道:“現如今事關趙嶺的生死,趙大人深覺不能再隱瞞下去,因此說出一切,決定辭官歸鄉。”
    陳瑾:“辭官啊?”
    孫大人頷首:“趙大人原本不想將一切說出,畢竟說出這些,於趙家也是一樁醜聞,十分不利於趙家其他人的前程。可是若是不說,關係一條性命。”
    陳瑾:“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前程是自己求的,不是通過家族的庇護而得來的。可是趙嶺那卻是一條性命。”
    “你不擔心?”
    陳瑾反問:“我擔心什麽?為什麽要擔心?”
    她若有似無的笑了笑:“趙嶺跟周尚書假皇後沒有關係。他跟我就沒有任何關係,我為何要擔心?就算是他當初想要擄走我,也並沒有存著想要殺我的心。所以他沒事,我也為他高興。”
    頓了一下,她道:“畢竟當初我們也曾一路同行。”
    孫大人頷首,感慨道:“我知曉你為人大氣。”
    陳瑾淺笑:“多謝大人起來告訴我這些。”
    孫大人:“是陛下的意思。”
    “就算不是陛下的意思,大人也會盡早告訴我的,我隻曉得,您是為我著想。”
    陳瑾抬眸笑:“若是真的證實趙嶺不是假皇後的日子,你說她會不會發瘋?”
    陳瑾笑眯眯:“看自己的仇人崩潰,這種事兒我最喜歡做了。”
    陳瑾放下手中的杯子,十分認真:“您覺得,我若是這個時候提出要見假皇後,陛下會不會同意?”
    孫大人深深的看著陳瑾,慢條斯理:“會。”
    陳瑾笑:“那我現在就去看看她好了,順便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發瘋呢!”
    陳瑾起身,倒是迫不及待的樣子。
    孫大人有些不解,他盯著陳瑾,問:“你不怕她因為失去兒子,而越發的不計後果?畢竟,現在俞家可不是幫著五殿下。”
    陳瑾淺笑:“那又如何呢?反正他都已經不幫了,我何不讓她發瘋的更加厲害一點呢!有時候啊!人隻有失去一切的時候才會破釜沉舟的發瘋。而我不怕別人發瘋,就怕他們穩如泰山,若是那般,才是真的不好。”
    陳瑾的意思,孫大人明白,他道:“如若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就是。”
    陳瑾認真:“我知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您很幫我。我已經麻煩您太多了,謝謝大人。”
    陳瑾其實不願意讓朝中相對中立的人牽扯太多,雖然這個時候是站隊最好的時機,但是又要分怎麽看了。什麽事兒都有利有弊,陳瑾則是覺得,這個時機楊桓可以用,她不可以。
    孫大人:“我不管旁人怎麽看,我是幫你,不是幫他們。隻是你做事千萬小心些。畢竟……”
    他深沉:“帝心難測。”
    陳瑾:“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而且事情發現到現在,陳瑾越發的覺得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甚至於,有一種感覺隱隱的在她心中徘徊。
    隻是,這感覺又不能對外言道了。
    其實陳瑾會在這個時候要見皇後也不算尋常,畢竟是殺父仇人。可是當初公審假皇後她都不曾出現,這個時候卻會去專程嘲諷。未免不會讓人想的更多。
    一時間倒是讓人看不出她是不是真的想幫楊桓了,畢竟,她這麽刺激假皇後,隻會百害而無一利。可就是如此,她卻偏是這麽做了,到底讓人疑惑。
    不過不管旁人如何疑惑不解,楊不三倒是堅定的相信陳小姐一定會幫五殿下。
    他們一路走來經曆過那麽多艱辛 ,就連因為皇後而不能在一起那個最艱難的時刻,他們依舊是可以相信彼此,真誠的互相對待。那麽現在麵臨難關,又有什麽做不到呢?
    而楊桓不在的情況下,楊不三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說起來烏金衛倒是最堅定的,不管旁人說什麽做什麽,依舊是按照自己的進度調查一切。
    說到底,也是陳瑾不太動用刑部的人的關係。
    畢竟,她不敢肯定有沒有人會會把消息透漏出去。
    現在幾乎滿京城都在等著看陳瑾接下來的所作所為,不過陳瑾倒是第一時間來到了刑部大牢。
    這一次陪同的是蔣尚書,蔣尚書這個人從來都是眼高於頂,對人並不和氣。但是難能很認可陳瑾,這倒是讓人看不懂。似乎朝中不好相與的頑固派,都對陳瑾很另眼相看。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能力了。
    “這邊請。”
    陳瑾順著長廊前行,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停下腳步,輕聲問:“我能看看五殿下嗎?”
    蔣尚書:“可以。”
    他答應的這樣痛快,不用多說就知道陛下已經知曉陳瑾必然會提出這個要求,已經事先吩咐過了。
    陳瑾倒是不想那些,她隻在乎能不能見到楊桓,至於皇帝內心如何想,不在她的考量之內。
    蔣尚書:“隻不過我是一定要跟在你身邊的,你明白的。也是為了以防你做手腳。”
    陳瑾淺淺的笑:“好。”
    倒是也不為自己辯解什麽。
    相較於上次來看楊桓,這次楊桓狀況倒是好了不少,聽到腳步聲,他心有靈犀的抬頭,與陳瑾四目相對。
    陳瑾壓抑住內心的急切,開口:“子桓。”
    楊桓揚了揚唇,心情似乎不錯:“你怎麽來了?”
    隨後又道:“這裏陰暗潮濕,氣候也不好,以後不要過來了。”
    陳瑾隻是淺淺的笑,笑容帶著些小女孩兒的嬌憨。
    這樣的陳瑾並不多見,曾幾何時,蔣尚書都要把陳瑾當做男孩子看待了,可是這個時候又想到她是一個年級不大的小姑娘。他十分得體的轉身,雖然在場,倒是也給二人留足了空間。
    楊桓來到鐵門邊,並不要求蔣尚書開門。
    “臉色也差,沒好好休息?其實你不用為我操心這麽多的。”楊桓拉住陳瑾的手,她的小手兒十分的冰冷,一點溫度都沒有。
    楊桓心疼道:“你該不會自從見過我,就沒有再好好休息過吧?”
    陳瑾誠實的點頭,說道:“嗯,沒睡過。”
    楊桓蹙眉:“你不用管我的,你好好的照顧自己比什麽都好。你該知道,對我來說,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情其實不必那麽在意,都隨他們去吧。”
    陳瑾搖頭,堅定:“我不會讓你有事兒。”
    楊桓深深的看著陳瑾,她突然說:“誰要針對你,我就弄死他。”
    楊桓詫異的看向陳瑾,這不是陳瑾的風格,她的性格雖然有些倨傲,但是卻不是這樣尖銳。也許以前有一些,但那也是因為陳家的血海深仇。可是現在不同了,他雖然重要,可是他不覺得陳瑾會說出這樣的話。
    楊桓蹙眉看著陳瑾。
    陳瑾握住了楊桓的手,認真道:“子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除了我的家人,我隻有你了,我不會讓你出事兒的。不管是誰想要陷害你,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楊桓擔憂的看著陳瑾,“不許亂來,不許冒險,不許以自己為誘餌。我說的這些,你統統都不許做,聽到沒有!”
    陳瑾聲音低低的:“你事兒真多。”
    楊桓:“…………”
    他緩和一下,道:“聽話,知不知道?”
    他抬手捧著陳瑾的臉蛋兒,越發的心疼:“看看你自己都累成什麽樣了。楊不三是死的嗎?讓你一個女孩子這麽為難。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好不好?你不是不會再靠近我了嗎?那麽現在又為什麽來管我?瑾兒,做人要言而有信的。”
    他真的很擔心陳瑾亂來害了自己,再三道:“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為我操心好不好?總歸他們誰也不會殺了我。”
    陳瑾堅定:“不好。”
    她雙眸明亮,認真:“不好的!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是我不會讓你賭的。你把希望寄托在親情上,你想看陛下的選擇,想看俞家的選擇。可是我不會讓你這麽做的。因為我不會讓你的命運掌握在他們那些人手上。他們沒有權利決定你的一切。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包括陛下。因為,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