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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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膠著數日之後,璟帝終於大刀闊斧的動作起來。
    江南修堤壩刻不容緩,縱然國庫不豐,也仍是沒有任何猶豫。戶部就算是擠,也得新緊著這邊來。
    而與此同時,朝中幾位官員因為在這樣極端的時刻仍然揮霍被陛下點了名。
    一時間,上行下效,京中眾人都節儉起來。
    這樣的氛圍,蔓延到每一人。
    畢竟,這件事兒已經僵持了不少時日,人人都知曉現下的狀況。而誰也不知道哪裏是陛下的臨界點。若是真的引得陛下暴怒,那麽被殃及的,可就不是一兩人。
    多少前車之鑒證明,隻要陛下暴怒,怕是多少人都要完蛋。
    而有時候吧,事情就是不能盡如人意,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恐怖之事當是如此。
    陛下撥款江南建造河堤,款子剛下去,不過十來日的功夫,堤壩修護剛開始動工,就有人奏稟江南地界貪汙工程銀。
    八百裏加急,奏章很快呈於陛下案前。
    寫出奏折的不是旁人,正是人人提到都覺得頭大的周勉之周大人。
    一個鹽運使,卻連這個都知曉了。
    雖然日子尚淺,動用款項不多,但是周勉之顯然知之甚詳,逐一羅列,條理清楚。
    當然,這已然不是動用的錢多還是錢少的問題,而是這錢動了就是大錯。
    果然,早朝之時,璟帝直接砸了案台,工部尚書甚至被硯台砸中,直接昏了過去。其實工部尚書也是慘,錢撥到地方,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但是出了事兒,不管大小,他這領頭人都難辭其咎。
    好在,他昏了,不管如何總歸不用親自麵對陛下的暴怒。
    工部尚書昏了,其他人自然要繼續承擔,正因此,以至於朝中其他人也都被罵個狗血淋頭。
    不少人都是被牽連的,大家心裏都明白,可是明白又如何,工部尚書還是被牽連的呢,誰替他多說一句呢。隻能說,那動用官銀的人才是真的瘋了,吃了熊心豹子膽。活夠了。
    可不是活夠了麽?
    雖說陛下這兩年淡定平靜許多,可是老虎就是老虎,怎麽就覺得老虎修身養性就成了貓呢?
    愚蠢至極。
    璟帝發夠了火,終於平複了一些:“大理寺安排人前往江南調查。”
    頓了一下,他掃了大理寺一眼,等有人主動跳出來。
    其實人人都知道,這事兒是氣惱,但是他們去了江南,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其實未知。十幾年前,欽差甚至被殺。雖然最後結果也是該死的都死了。可是被殺的欽差卻不能活過來了。
    正是因此,這絕對算不得一樁好差事。
    璟帝的嘴角微微的揚起,掃向了大理寺諸人。
    “啟稟陛下,微臣願意前往江南調查此事。”雖然官階不高,也由不得他出頭,但是謝雲亭這人一貫磊落,實在是看不得這等無恥之事。
    如此緊急時刻,朝中上下為難,卻有人盯著這個錢想要發財,中飽私囊,想來如何不讓人寒心。
    “啟稟陛下,屬下也願意。”
    一時間,大理寺在朝堂之人竟是都不做猶豫。
    璟帝:“陶金譽,謝雲亭,你二人協同督察院左史管郢一同前往江南調查此事。半月為限,朕不希望繼續拖延。”
    眾人一驚,不過仍道:“是!”
    縱然艱難,卻又義不容辭。
    璟帝的視線看向兵部尚書,沉吟一下,越過他,落在他身後的田將軍身上。
    “田將軍。”璟帝眉眼銳利。
    “屬下在。”田將軍立刻出列,跪下。
    “你率部協同他三人一同前往江南,凡抗旨者,格殺勿論。”璟帝眼神深邃不見底,隻一眼看去怕是就要被吸附其中,難以逃脫。不管多麽信佛,皇帝還是那個皇帝,骨子裏是不會變的。
    田將軍:“是!”
    安排武官共同前往,一來是為了保障三位文官的安全,而另一則又是為了能夠速戰速決。
    想來,陛下是真的相當惱火。
    事情很快敲定,第二日便啟程,而陛下朝堂之上暴怒,並且整治江南官場之事一出,宮中也很快傳遍了。
    謝瓷在惠寧宮練琴,與此同時,邢瑤也在,她坐在一旁,看著謝瓷,感慨道:“你的琴藝果然不精。”
    謝瓷失笑:“難不成邢姐姐以為我是假裝的不成?”
    她神態輕盈:“我不需要的,討好陛下,我有一萬種法子,不必如此。”
    邢瑤聽到這話,挑眉道:“你倒是不怕我吃醋嫉妒。”
    謝瓷淺淺的笑,意味深長說道:“我看姐姐也不是很在意,這才實話實說的呀。”
    她道:“姐姐要不要試一試?”
    邢瑤看著古琴,想了想,搖頭道:“我還是不必了。”
    她抬眸,認真道:“從進宮那日起,我就告訴自己不再碰這些了。”
    話雖如此,視線卻有留戀。
    謝瓷不言什麽,淺笑起來。
    “小姐!”韻竹匆匆進門,眼看邢瑤也在,趕緊請安,隨後湊到了謝瓷的耳邊,低聲言道幾句。
    她果然是有些急了,若不然也不會直呼“小姐”。
    謝瓷聽到她的話,睜大了眼睛,不過許是考量邢瑤還在,倒是沒說更多。
    隻不過邢瑤也不是那不會看人臉色之人,她起身:“我想到太後宮中還有些事情,就不在這裏叨擾了。改日再來小坐。”
    謝瓷含笑道了好。
    待邢瑤離開,謝瓷立刻問道:“父親要去江南調查貪汙?”
    韻竹趕緊點頭,她急促道:“是的,我是剛聽說的。說是今日朝堂……”
    這般那般,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謝瓷聽到這裏,眉頭緊緊蹙起,小嘴兒也抿的緊緊的。
    “小姐,二爺這樣去江南,不會有事兒吧?”韻竹多少還是擔心的。畢竟這樣的事兒,於她這樣的內宅女子來看,總歸是嚇人的。
    謝瓷:“不會有事兒,你先出去,我想安靜一下。”
    她揉揉太陽穴,窩在了搖椅上。
    上一輩子也有這樣的事兒,隻不過派出的人沒有她爹。因此她隻關注了結果,並不知道詳情。
    自然,這件事兒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事情順利解決,連帶幾位欽差回來後也都升了官。
    雖然知道結果是好的,可是關係到自己父親,謝瓷總歸有幾分擔心的。
    畢竟,也未必每一次的結果都完全一樣。
    就算是一樣的人尚且可能有所不同,更何況是不同的人。
    謝瓷最擔心的就是家人,上個月收到家書才知曉哥哥與宋婉的婚事是決計沒有可能,這個月就又有一樁新的事兒。
    似乎擔心這種東西就是這般,除卻這個,還有那個,層出不窮。
    謝瓷心情不好,隨意的將杯中的茶水灌入,倒是也不顧涼意。
    “我得冷靜下來。”謝瓷自言自語。
    她起身,在房間內轉悠,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一點,事情未見得不樂觀。阿爹他們同行還有田將軍,一定不會有事。我想的再多也沒用,隻徒增煩惱。”
    頓一頓,她又道:“就算在家喝水還能嗆死,生死之事,本不是可以用常理推斷。我爹不去,旁人一樣也要去。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人為可以避免。我不必如此給自己壓力。”
    她碎碎念個不停,好在,謝瓷安撫自己的法子很好用。她的精神很快就鎮定下來,不似剛才的焦躁。
    左右轉悠了大抵十幾圈,謝瓷總算平複下來,隻是平複下來的一瞬間,她不經意的抬頭,險些摔了。
    窗外不是旁人,竟是皇帝。
    他不知何時站在那裏,就這樣靜靜看著謝瓷碎碎念的滿屋子轉悠,如同一隻無頭蒼蠅。
    謝瓷驚訝個不行,她拍胸,念叨:“您這是幹啥!”
    一不小心,竟是也不講究什麽禮數了。
    璟帝看她瞪大了眼睛,那杏眼圓圓的,仿佛一隻受驚的兔子。
    他緩緩道:“平日裏……你也是如此平複自己?”
    謝瓷尷尬的揚著小臉兒,隻是小臉蛋兒帶著幾分苦哈哈。
    她快速回想剛才自己有沒有說錯話,好在,她雖然愛碎碎念,但是卻不是什麽心事與揣測都向外說的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稟道:“啟稟陛下,是的。”
    璟帝挑挑眉梢兒,微笑:“倒是有趣。”
    謝瓷:“……哪裏有趣?”
    問完又覺得這話哪裏是自己能問的,立刻:“陛下要進來坐一會兒麽?”
    雖然不知道璟帝為何在窗外,但是謝瓷卻很客氣的咧。
    做人家小老婆,最重要的是懂的識時務。
    “外麵天熱,您進來休息一下吧。”她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軟綿綿的:“我給您沏茶。”
    璟帝又揚了揚眉,轉身繞過亭廊,進了屋子,謝瓷迎了出來,微微一福,“妾身參見陛下。”
    隨後立刻起身,挽住了他的手臂,嬌嗔:“陛下快進來。”
    璟帝低頭看她,就見她睫毛顫顫的,不知想些什麽呢。
    正看著,謝瓷突然抬頭。
    她一副嬌俏的小壞蛋樣兒,嘟囔:“我抓到陛下偷看我了哦!”
    璟帝一愣,沒想到她竟是會說出這樣的話。
    “您這麽久沒見我,是不是想我了?”
    謝瓷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小手兒也不老實:“我摸摸您的心跳,是不是加速了?”
    璟帝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兒,順勢往下:“你或許該摸另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