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章 殺死妖王,亡旗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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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打得太遠,眾人看得到他們嘴動,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眺望戰況。

    “你可知,左少邦也來了?”白無絕道。

    不無恐嚇意味。

    “左少邦?”一聽此名,大胡子果然慌了。

    更令他駭然的是,從手上幽幽爬過來的詭異觸感!

    那感覺,令人毛骨悚然,奈何身體半分動彈不得,也躲閃不得,宛若被什麽束在了原地,就這麽任由其在脈管裏寸寸行、寸寸麻地爬進印堂紫府。

    接著,神識顫栗!

    這是一種精神震懾,從意海裏,生出驚悸駭怕,理智上根本無力抵擋。

    “這是什麽?”大胡子痛苦閉目,不愧王位,本能地向前發出全力一掌。

    白無絕五髒六腑宛若集體翻了個個兒,半副身體都要散架,低頭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重傷難免了。

    而她的原位靈源的力量,也在大胡子紫府裏找到了魂核,狠狠一擊,震碎。

    她此招用的極為嫻熟,且沒有傷及旁邊伴生的妖丹,靈源之力將其一裹,快速收進了印跡晶環。

    大胡子目眥欲裂“原、原……原……”

    可惜他沒能說出那始祖級靈源的名字,化成一蓬黑煙,與雄亮一般,繚繞不散,估計也極為不甘吧。

    “臥槽!”

    “灰飛煙滅?”

    “妖族!”

    眾人被蠍子蜇了腚般,齊刷刷站起。

    亡旗刺客垂下裝有弩箭的手臂,若有人在意,或能發現,那些箭,好幾支是指向白無絕的。

    “絕爺!”何田田大眼睛隻落在白無絕身上,見她搖搖欲墜,便想衝上前去。

    墨千痕終於動了,先行一步抱住了白無絕。

    隻不過他離座之前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那位黑衣女子。

    “姐姐對不起,我……”

    這種時候,白無絕隻能默認他的動作,虛弱靠他肩頭,稀裏糊塗道“趁現在,殺了我。”

    似乎聽到了什麽虎狼之詞,墨千痕道歉的話就此打住,把她打橫抱起來“你是我的王妃,我敬你愛你都來不及呢,殺你,不如殺了我自己。”

    “你現在不殺我,將來有一天你會後悔……”白無絕嘴角止不住地往外溢血。

    墨千痕急道“別說話了!”

    “放開絕爺!”何田田也過來,伸手接人。

    豈料,痕王突然間就硬氣了,抱著白無絕隨意一旋身,躲開了何田田的手。

    何田田沒想太多,跺腳道“你給本公主鬆手,男女授受不親!”

    “正經夫妻,抱抱怎麽了?”墨千痕張嘴就來。

    眾人終於回過神來,兵刃盡出,一致向外,對準匪徒。

    寨主是妖,那麽這些蝦兵蟹將,即便非妖,也容不得。

    大胡子死了,匪徒們沒有了妖血來源,勢必要腐壞而亡,因此全被激發出了瀕死獸性,哇啊啊叫著,人家容不得他們,他們也要拉些人墊背呢!

    “嗖嗖嗖!”

    幾隻箭矢射殺了最瘋狂的幾個人。

    “瞎叫喚什麽?”黑衣女子慢騰騰起身,“本少旗也喝了見麵酒,也中了妖毒,怪隻怪自己粗心大意,你們這什麽行為?不分敵我,不辨是非,殘害同胞?”

    若換成任何一個人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定會遭到匪徒們更殘酷的攻擊,可亡旗刺客早到寨子一步,的的確確喝了妖王血酒,暫押寨中,大家夥兒都是親眼看著的,說她是自己人已不為過。

    自己人這樣說,匪眾冷靜下來。

    他們本也是人類,與這些接了紅榜獵妖的武者同族同根,真正的仇人應該是妖王才對。

    黑衣女子轉向白無絕,不鹹不淡地拱了拱手“謝過痕王妃替我們報仇雪恨。”

    “謝過痕王妃替我們報仇雪恨!”

    這句話或許有什麽魔力,匪徒們喊完之後,突覺身心舒爽,這麽多年了,活的哪還像個人?死前大仇得報,死也值了,死也無懼!

    若論生死看輕,無人能比亡旗。

    白無絕靠在墨千痕懷裏,斜望黑衣女子穩重沉凝的眸子,心生敬佩。

    “你們,也該好好感謝痕王妃,否則見麵酒一喝,成為靠血為生侍奉血主的妖傀就是你們的下場,這寨主是蝠類妖王,天賦蘊藏於血,有增益之效,也有腐壞之毒,不信,可探探我們氣海。”黑衣女子又對眾紅榜武者道。

    哪還用探,大胡子是妖,每個人都親眼所見。

    而亡旗刺客,向來隻重生殺,不屑撒謊。

    於是,眾武者們也衝白無絕拱手,至此方才明白她之前的一番苦心。

    感慨之際,居然誰也沒去想為何白無絕好像未卜先知,精準預知了妖王底細?

    正這時,一道冷芒從人們視野裏劃過。

    左等右等不見謝遙回來的墨連海,竟抽出一柄長劍,直刺白無絕!

    “他要毀誓!”

    “他瘋了!”

    劍鋒挨著何田田鼻尖過去,小丫頭嚇傻了。

    所有人都以為墨連海想趁著白無絕重傷而殺她,可他的劍卻在快要刺中白無絕的時候,斜上一挑。

    終究不敢毀棄血誓,承受生命代價。

    劍鋒太近,墨千痕不敢冒險,抱著白無絕的手臂猛地用力,腳尖在地上一撚,轉身,把自己後背迎向劍勢。

    很好!墨連海露出了得逞笑意,劍花一挽,劍刃回劈。

    眾人恍悟,他的目標,原是墨千痕!

    利劍切開皮肉。

    墨連海前不久於血擂上服過轉元秘丹,正值藥後虛弱,不然也不會一路需要謝遙隨同保護了,是以這一劍的威力,遠未發揮出大宗位實力,隻遞進了不過兩寸。

    下一刻,他就被墨千痕一腳踢飛了。

    白無絕眼看墨千痕受傷,眸光陰沉的幾能洇出水來,勉提元力,在他後肋傷處連點數下,給他封穴止血。

    動作做完,她嘴角再次溢血。

    接著她又咬緊銀牙,指尖一掐,強提本命元力,凝出一顆玄黑水珠,正要彈向墨連海。

    這一指彈出去,墨連海必定身亡。

    墨千痕上次受傷還要死要活的呢,這次居然不痛不癢,仿佛被刺的不是他一般,隻摟緊懷裏的人。

    “姐姐,別為我殺人,別犯族規。”

    “族規?”白無絕身軀一震,水珠崩散。

    “嗖嗖嗖!”

    幾聲箭嘯,亡旗再度出手。

    而這次的射擊目標,是墨連海。

    他被墨千痕踢了一腳,非常納悶痕王的力道如何這般強勁了?身子猶在半空之中,猝不及防亂箭襲來,落地成了刺蝟,苟延殘喘地扭動了幾下,眼看活不成了。

    白無絕眼神震動“你怎知我家族規?”

    墨千痕不答,別過臉去,呼天搶地一聲“四弟——”

    寂靜的場麵霎時爆了。

    “媽呀,亡旗誰都敢殺啊!”

    “謝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圍觀者會遭池魚之殃嗎?”

    眾人不約而同退開數步,想要躲避是非。

    可這不過自我安慰,今日在此的,怕是一個都躲不過去。

    “安靜!本少旗現為將死之人,會怕謝家尋仇嗎?至於諸位,莫擔心,亡旗幹的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營生,有源頭,有名目,連累不到你們。”黑衣女子揚聲一喊。

    隻見她從懷裏取出一條六寸長三寸寬的黑色絹布,與她印跡晶環上的紅榜係在了一處。

    “黑榜!”

    “有人買了墨連海的命!”

    “是誰如此大膽?”

    人們被那黑色絹布驚得議論紛紛。

    堂堂皇子,雖說平時挺張揚的,但誰見了他,不得讓他、懼他、恭維他?他也自負身份,顧念一些皇家臉麵,並未聽說與什麽人結下生死大仇……哦不!有個人!

    無數視線唰唰地甩向白無絕。

    血擂決鬥,可謂生死大仇。

    會是她嗎?

    白無絕仍在計較族規泄露的事兒。

    “雇主信息保密,但本少旗可以負責任地告訴諸位,這條黑榜,絕非痕王妃所下,她連妖王都幹掉了,殺墨連海根本無須假他人之手。”黑衣女子此言,算是還了白無絕勇殺妖王給大家報仇的人情。

    也是。

    還有血擂上,她是有機會名正言順殺死墨連海的,那個時候不殺,現在又何必買凶來殺?

    現場橫屍,人心惶惶。

    墨清淮快步跑到墨連海身邊,明眸內一片沉痛。

    墨連海眼珠子瞪得幾乎脫出框來,死不瞑目。

    “晦氣!老子領個紅榜,正主沒見著呢,先死了一個妖王,又死了一個廢黜皇子……”不知誰抱怨出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啊!

    雄亮呢?

    “少旗主,你比我等先到一步,方才也是從裏麵行出,這妖王說雄亮就在寨子裏,不知真假?”

    “咱們紅榜還在,說明雄亮未被擊殺,少旗主,您不惜飲下妖血毒酒,是否已將雄亮製住?”

    “紅榜素以亡旗馬首是瞻,我等同來,確想渾水摸魚,但也識得時務,不與亡旗爭功,您隻讓我們看看魚成不?”

    黑衣女子豎起手掌,示意大家安靜,道“我們飲下毒酒,佯裝順服,已暗中將這寨子裏裏外外搜了一遍,可惜,沒能找到雄亮。”

    什麽?!

    “亡旗也走空?”

    “妖王騙人?”

    “白忙活一場!”

    “怎麽算白忙活呢?”黑衣女子眸光一轉,往墨清淮身上一帶,“你們忘了是誰負責發放紅榜嗎?”

    這意思?

    黑衣女子目中冷笑。

    白無絕聞言一驚,暫顧不得族規的事了。

    “少旗主,你要號召大家搶奪紅榜懸賞的水靈嗎?”墨清淮心思剔透,將墨連海的眼睛撫上,緩緩站起,回身望向亡旗。

    沒錯,三殿派發紅榜的時候,曾言“任務完成者,持榜向本殿領賞”,這麽說,他身上應該有一顆水靈!

    “亡旗對和刺殺無關的事不感興趣,本少旗隻是提醒大家一下,免得忙活這麽久,竹籃打水一場空,僅此而已。”黑衣女子說著,率領手下刺客退至邊緣處。

    她無意搶奪,然她話間造的勢,足以燎原!

    水靈不能置於印跡晶環,勢必要以元力裹著,貼身存放。

    人們眼神倏地熾熱,盯住墨清淮,貪婪盡顯。

    這位三皇子殿下,溫潤謙和,平易近人,與大家相對這麽久,居然誰都沒有想過打他的主意,要不是亡旗頭領一言,人們幾乎快把他這個人給忽略了。

    荒山野嶺,土匪窩裏,已經死了一個廢黜皇子了,若不小心再死一個,好像也沒什麽突兀。

    與獵殺雄亮比,三殿真宗位,好殺的多。

    墨清淮麵色凝重,卻不驚懼,望著不斷朝他逼近的武者,將常拿在手裏的檀香扇插在了腰間,緩緩解下竹劍。

    一記劍花,輕靈漂亮,遙防眾人。

    四十餘兵刃也指向了他。

    “住手,雄亮……已經被我殺了。”一道虛弱沙啞的聲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