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 鑰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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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千痕神識展開搜了一圈,也沒找到那所謂的擅於精神攻擊的高手,當視線從何田田和邊燼身上掃過的時候,兩人都不自覺地埋下了頭。
這是對高位者本能的尊敬和畏懼。
“小絕!”高手沒發現,倒來了左少邦。
何田田小臉快要紮到領子口裏去了。
“參見太傅。”墨千痕道。
左少邦四下一看,心中便有了計較,道“痕王免禮,小絕受傷了,先到太傅府療傷再說。”
說著,就要去抱白無絕。
“我來。”墨千痕近水樓台先得月。
白無絕不忘也對左少邦道“師兄,你感應一下,附近有沒有別人?”
左少邦挺生氣墨千痕搶他活兒,但不忍逆師妹的意,神識放開去,片刻縮回。
“怎麽樣?”白無絕從墨千痕手臂邊上望他。
“無人。”左少邦道。
帝位也都感應不著的話,肯定逃的沒影兒了。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乾臻郡土有人會使精神攻擊。”白無絕蹙眉道,腦子裏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的扯痛。
“精神攻擊?是什麽?”墨千痕不甚明白。
白無絕跟他解釋不清,一握他的手,眉心瞬顯玄水印紋。
“唔!”墨千痕覺出一道閃電般的觸感直竄意海,接著靈台麻木,紫府激蕩,很想要翻白眼吐白沫厥過去算了,再接著就是寸寸崩解之痛。
繼續下去,他神識就會受創,白無絕收力。
“原來是這樣啊,你剛才……這麽難受嗎?”墨千痕道。
“其實也不太一樣,那人的精神攻擊無須接觸,也並不能造成實質傷害,卻可以控製我的行動。”白無絕道。
左少邦輕微揚起眉峰。
“師兄想到什麽?”白無絕敏感地問。
“沒什麽。”左少邦未下定論。
說著話,三人漸行漸遠。
“喂!喂喂!”何田田在陣中團團轉,“放我出來啊!少邦哥哥!絕爺!”
邊燼走向她,立在陣勢外圍,進退不得。
“放、我、出、來——”何田田欲哭無淚。
“田田?”還是白無絕聽到了她的叫喚。
“別管她。”墨千痕和左少邦默契地同聲道,且一齊盯著白無絕,也不許她管。
何田田做了什麽,墨千痕已心知肚明,而左少邦此番趕來,也定察覺出了端倪,沒有當場問罪,委實給足了何田田麵子,也顧及了白無絕的麵子,卻還叫他們以德報怨,可就有點難辦了。
白無絕“……”
小丫頭呆在霜吟陣裏不會有危險,邊燼傷的重隻要不貿然拔刀拔箭,暫時也死不了,看來隻有自己療完傷,再來救人了。
皮肉傷,不難治。
可墨千痕卻以“男女有別”將老醫官關在了門外。
甚至連左少邦說“醫者父母心,眼中無男女”的話都聽不進去,一意孤行非要親自給白無絕上藥。
怎麽也是名義上的正經夫妻,當著老醫官的麵,左少邦總得考慮白無絕的名聲,不好大喊一聲“我來”,就算他喊了,估計白無絕也不會願意。
這便讓療傷過程格外艱難了。
畢竟墨千痕現在左一個心有所屬,右一個林沐少旗,白無絕縱使與他夫妻一場,那也是錯誤的一場,心頭有著抵觸,唯恐一錯再錯。
“藥放下,你出去,我自己可以。”白無絕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道。
“姐姐,你這是害羞了嗎?”墨千痕不怕死地過來,抬手就要扒她衣服。
“我看你敢。”
墨千痕手一僵。
“滾。”
“背上還有傷,你夠不到。”
“我召玄影出來。”白無絕眉間印紋顯現。
電光石火間,墨千痕陡然出手,在她額頭一抹,推散她的元力,接著又封了她幾處大穴,讓她動彈不得。
“還是我來吧,召玄影不費力氣嗎?你就好好坐著,我服侍的一定比玄影好。”墨千痕說著,解開了她衣襟。
“來硬的?小朋友,你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嗎?”白無絕沒料到他居然敢對自己出手。
“任打任罵,我甘之如飴,嘿。”墨千痕輕柔褪去她滿是血跡的衣物,露出傷痕滿布的身體。
白無絕說不羞是假的,本能地閉上了眼。
“姐姐,是我看你,又不是你看我,你閉眼做什麽?”墨千痕故作輕鬆地調笑道。
“閉嘴!”白無絕恨透了他這不正經的嘴臉。
墨千痕拿柔軟布團,沾了收斂止血的藥粉塗在每一條傷口上,入目皆是血色,心中盡是疼惜,哪裏生的出其他旖旎想法?
反倒是白無絕忍痛的時候,總覺得耳根子紅熱,心如擂鼓,腦子裏亂七八糟一陣陣發懵。
直到墨千痕轉到她背後上藥,明顯地感覺到男人的力道重了幾分,她才忽地清醒。
“這些傷……姐姐,這十……幾十道傷疤,怎麽來的?”墨千痕手指撫在那些粗大隆起的舊傷上。
以前何田田也這麽問過,怕嚇著小丫頭,白無絕刻意回避了,或許想嚇嚇墨千痕,一報他對她用強的仇,便存心用陰森口氣道“三十道,懲罰,刲天尺打的。”
“好重的懲罰!你做錯什麽,要受這種罰?看痕跡,年數不短了吧?初見時我就覺出你身上有傷,還以為隻是內傷,才求沈令雲製了大修煥丹,原來還有這麽多外傷複發啊。”
這些傷,現在看來隻是疤,卻不難想象刲天尺初落時的傷勢,每一道都約有三指寬,長短不一,縱橫滿背,交匯密集的地方連成一片,好像整塊皮肉被割掉了一般。
墨千痕這種男人看了,都覺殘忍。
實難想象她是怎麽承受且挨過來的。
空氣裏有種微妙的氣息叫人心慌不已,白無絕幾乎聽不到墨千痕的呼吸聲,也感覺不到他給自己上藥,他就那麽一動不動,宛若時間靜止了。
白無絕道“你別磨蹭,快點。”
舊傷上疊加了幾條刀傷,很是猙獰可怖,墨千痕悶悶地道聲“哦”,開始上藥,閑不住地問“說說,你做錯了什麽要受這種罰?”
白無絕還沒從方才那莫名其妙的心慌中緩過來,隨口便道“救了個不該救的小賊。”
“小賊?”墨千痕不料竟是因此小事。
“丟了個不能丟的東西。”這才是重點。
救了個小賊?丟了個東西?墨千痕自行組織道“是那小賊趁你不備,偷走了你的東西?”
既開話頭,白無絕也沒打算半路遮掩,當然亦不會吃飽了撐的給他詳述經過,點了點頭便算答了。
墨千痕忍不住罵道“好可惡的小賊,恩將仇報啊他這是!”
確實,白無絕又點了點頭。
“還偷東西,豈有此理!姐姐,他叫什麽?我替你日日罵他,夜夜咒他。”墨千痕憤憤不平地道。
叫什麽……白無絕沒反應了,別說叫什麽,就是那小賊長的是圓是扁,她都不知道。
並非她記憶出了問題,而是那小賊……麵目全非。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麵目全非。
“有機會見他,我先扒他皮,再抽他筋,然後放幹他血,剁碎了喂妖族。”墨千痕接著道,打斷了她差點飄遠的思緒。
聒噪,好煩。白無絕皺起眉頭。
“還有,他到底偷了你什麽東西?貴重嗎?再貴重也不能把你打成這樣啊?東西能有人重要?”墨千痕繼續道。
“鑰璽。”白無絕希望他得到了答案就消停點。
“鑰璽?鑰璽是什麽……”墨千痕又要好奇心起。
“你住嘴吧!”白無絕不勝其煩。
“不耽誤幹活,這不就上完藥了嘛。”
“那還不給我解穴?”
“等等,先穿好衣服。”
“我自己……”
“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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