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 兌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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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少邦到底年長不少,受不了這種幼稚對話,冷冷地別開臉去。

    墨清淮不知為何俊臉微紅“無絕,我自己可以……”

    “沒事,我扶你。”白無絕堅持。

    “不許扶!我不喜歡你與別的男人親近,你一與別人親近,我就心亂如麻,渾身……發軟,哎呀,我打不成架了,我軟了,不如你過來扶我吧。”墨千痕說軟就軟,麵條般癱下去。

    白無絕臉黑“別鬧。”

    不過,倒也鬆開了不太自在的墨清淮。

    墨千痕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站起來,拍打拍打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土。

    “開打之前,還能欣賞痕王的拙劣演技,真是烏煙瘴氣,不忍直視啊。”謝遠抱著斷臂傷處諷道。

    嗯,所見略同。

    在場多人,附和點頭。

    “好說,好說。”墨千痕不知羞恥地道,“瞧這個陣仗,國師大人摒除旁人,是打算拿謝家與本王同歸於盡了?”

    “痕王未免太瞧得起自己,損兵折將會有一些,同歸於盡從何說起呢?帝位麽,謝家要是認真起來,還是可以應付的。”謝遠自信道。

    墨千痕左右一望,嗤笑“國師大人真舍得下血本,這百人,可謂精銳中的精銳,竟全在將位以上。”

    “這些人最初並不是給痕王留的,但既然痕王來攪局,適逢左太傅和白無絕暫避鋒芒,那麽這些,就賞給你享用了。”謝遠道。

    “哎,盛情難卻啊。”墨千痕猶在玩笑。

    墨連野被他身上氣勢壓的死死的,這不禁令他憶起了少時處處不如他的痛事,皇長子又如何,在這尚武的北骨國,還不是誰的武力天資高,誰便受到北皇陛下恩寵?

    母憑子貴,就連夏桐,也理所當然地搶去了皇後之位。

    大皇子殿下的風光,不過近四五年而已,本以為墨千痕永遠不會再爬起來了,殊不知,二殿根本沒趴下過,隻是旁人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罷了。

    回看這幾年,墨連野直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他眸子眯成一線,殺機澎湃“墨千痕,新仇舊恨一筆算了吧!”

    “這話應該我對大皇兄說才對吧?”墨千痕笑意漸涼,“一直以來,不管你們玩什麽花招,本王見招拆招,不與計較,但是,人總有逆鱗,現在,該你們付出慘痛代價了。”

    “我之慘痛,換你性命,值了。”墨連野冷道,“早年為了殺你,本殿可以犧牲整座平獄城,今日為了殺你,小小慘痛,謝家承得起。”

    “平獄城……是你幹的?”左少邦動容。

    墨連野默了默,收斂了幾分戾氣道“怎麽可能,平獄城是被妖帝禍征攻陷的,本殿遠在皇都城,能幹什麽?”

    左少邦眉頭微皺,如此前言不搭後語的辯白,似乎沒有多少說服力。

    妖帝?白無絕則注意到了一個新詞兒。

    “皇兄休要撇的幹淨。”墨千痕揭穿道,“雄亮,鮑俎族,闔族侍奉薄奚族,疾浪,薄奚族旁係,而托陽更是薄奚族直係,雖不受寵,卻乃薄奚族妖帝禍征正兒八經的子嗣,如今皇都甚多薄奚族妖類,皇兄幹的那些不上台麵的事,恐怕隻多不少啊。”

    “你密查本殿?”墨連野頗為意外。

    “本王查的是妖族!不過,本王倒也查了你一件事,雇亡旗,殺胞弟,皇兄不否認吧?”墨千痕語不驚人死不休。

    謝遠、謝遙一同失色“什麽?”

    胞弟?北皇四個兒子,都是親兄弟,但真正算得上跟大殿墨連野一母同胞的,就隻有四殿墨連海而已。

    白無絕和墨清淮聞言不禁瞠目。

    “你血口噴人!本殿怎麽對親弟弟下得去手?你這話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墨連野當然必須堅決否認。

    “是啊,真是笑話呢,四弟至死不知,他會因為一顆水靈而丟了性命。”墨千痕搖頭歎道。

    “你閉嘴,休再搬弄是非!”墨連野忿然作色。

    或許他自己沒聽出來,他聲音顫抖的厲害。

    能叫墨千痕乖乖閉嘴的,隻有白無絕,就算他母後的叱責,他也會頂撞地嘀咕兩聲呢,此刻哪會聽墨連野的話?

    他一笑,自顧自地道“不妨讓本王說的更清楚些,是大皇兄你,借每日太傅府聽學之便,盜用了軍需庫裏的隕心香、轉元秘丹等藥,卻要四弟替你頂罪,他遭受貶謫,謝迎皇妃心疼小兒子,便賞了他一顆水靈當做安慰,因而招到你的妒忌,不明不白屍橫山野。”

    墨千痕說的有鼻子有眼,誰也不知真假。

    然而,墨連野卻心虛地退了一步,險些帶倒謝遠和謝遙。

    就這一步,泄露了太多東西。

    “你!你怕你母妃偏袒連海,怕他搶你太子之位?”還是謝遠了解這個大外甥。

    墨連野畢竟也是年輕人,陰暗心思被當眾剖開,不禁有些無措地訥訥道“母妃……母妃本就偏袒老四!那顆水靈,是她最貴重的封賞,一接太傅任務,我就去跟她討過,她答應最後會給我的,可是,一轉頭,她卻偷偷給了老四,她……她怎麽能這樣……”

    “你不是完成任務了嗎?要那顆水靈作甚?連海為你,水牢都下了,阿姐她把水靈給連海怎麽了?”謝遙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聽到了什麽。

    “不行!說了給我,就是我的!”墨連野低頭抬眼,眼神很是可怖,“屬於我的東西,誰都不許搶,誰搶,殺誰!”

    墨清淮心痛搖頭,這番話確然屬於皇長兄風格,卻可憐了墨連海,死不瞑目啊。

    白無絕曾懷疑過墨連海的死與左少邦有關,未料最不可能之人才是真凶。

    那個時候林沐還沒有跟墨連野和謝家結仇,接下四殿墨連海的黑榜也入理切情,不足為奇。

    “醃臢之徒!”左少邦不客氣地唾道。

    “啪!”謝遠用僅存的左手狠狠甩了墨連野一嘴巴。

    “舅父!”墨連野滿嘴是血,清醒過來,將方才不小心掀動嘴唇暴露的兩顆凶狠尖牙收了回去。

    “你可真是個好孩子!”謝遙冷嗤,卻一扯他,護在身後,不叫謝遠第二巴掌落下來。

    墨連野如今是謝家唯一的希望了,犯的再是人神共憤的滔天大罪,也不能打他,更不容許別人打他。

    這麽淺顯的道理,謝遠比謝遙明白。

    他憤憤甩袖,對墨千痕道“痕王說這些有什麽用?瞧瞧各位的眼神,少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誰人成功路上沒血腥呢!”

    言罷,他伸出白的發光的手,柔弱無骨地擺了兩下。

    早就蓄勢待發的謝家精銳動了起來。

    墨千痕微垂了眼眸,舉手取出十六骨聚頭扇。

    鐵樺扇骨,玳瑁扇釘。

    它沒有展開的時候,看似質樸無華,實則邊骨上雕刻陣紋,白無絕這次瞧的清楚,甚至一口就能叫出那陣紋的名字——兌澤印。

    而玳瑁扇釘,白無絕一開始就知道,裏麵封了水靈。

    兌澤水印供給水靈能量,使其不宜枯竭,水靈則可助長扇子威力,即使落在凡位之人的手裏,估計也能所向披靡,單看這兩樣東西,此扇已非一般神兵利器。

    “兌澤印……”白無絕默念。

    乾臻郡土怎會有人畫刻此印?難道萬法同源,這片空間也有一位結陣高手?偏偏又跟墨千痕是朋友,給他的武器做了加持?

    不禁地,她又聯想到墨千痕道破自家族規的事來,“猜的”,這個解釋當時便不可信,現在越發覺得詭異蹊蹺,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越來越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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