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兩王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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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很快陷入了死寂,沒多久,歸心館掛上打烊牌子。
一柄冰涼的劍,放在了白無絕臉頰,使得她受激,緊閉的眼睫顫了顫。
可藥勁太足,眼皮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她根本撐之不動,鼻間倒是鑽入了一股非常微淡的旃檀香味。
殺氣襲體,她料想,對方肯定揚起了劍。
隻是,“當”一聲,劍似乎被嗑飛了。
“本王看中之寶,你也配染指?”有人喝道。
這聲沉喝,渾厚有力,白無絕此時腦子不甚靈光,總覺得聽過這人嗓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這聲音是誰,就徹底昏去了。
“你是誰?”低啞女聲問。
“你又是誰?”渾厚聲音反問。
“少礙事!”
“是你礙了本王的事!”
一言不合,雙方快速過了一招。
不由得各自驚呼“王位?”
“女人,摘下麵巾來。”
“王上敢不敢摘了麵具?”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互相瞪著眼,一邊打量對方,一邊猜測對方身份。
“王上,何必兩敗俱傷呢?你說這是你看中之寶,那麽,王上先請。”女殺手指著白無絕道。
“還算懂事,念你修為不易,本王赦你無罪,滾吧。”
“我叫王上先請,是請你取寶,至於人,我費這麽大勁弄倒的,您不會叫我空手而歸吧?”
“你要的是人?”
“沒錯。”
“你知她體內有寶。”
“知道。”
“你卻不要寶?隻要人?”
“是的。”
“聽起來我們倒無衝突。”渾厚聲音笑了笑,“但是,本王霸道慣了,既看中了寶物,也看中了人,叫你滾,你就滾,別等本王翻臉。”
“你!”女殺手遭到戲弄,忍怒道,“王上,若我們打起來,彼此都討不到好處,何必……”
“休得多言,要麽,打一個試試,要麽,滾!”
女殺手顯然不是衝動之人,打起來兩敗俱傷事小,恐也會使得任務失敗,那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尤其那位王上身邊,站起了另一位王位武者。
“告辭。”女殺手縱使心有不甘,也隻能先行敗走。
接著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胡全順,怎麽樣?”渾厚聲音再度響起。
“回稟主子,宵小伎倆,不足為懼,隻是下藥的人手太黑,份量下的有點多,這些人不睡個一兩天,是醒不過來的。”胡全順就近看了幾人情況,如是說道。
他的主子,此時已踱步到白無絕身邊,哼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枉費本王特地跑一趟阻她入城的苦心。”
“恃才傲物,藝高膽大,年輕人嘛。”胡全順也走過來。
“其實這樣也好,本王撿了現成便宜。”
“您是想光明正大來著,怎奈旁人卑鄙啊,您這也是無可奈何罷了。”胡全順道。
“嗯,就喜歡你說話好聽這一點。”
“事不宜遲,主子,別耽擱了。”胡全順說著,上來把白無絕從墨千痕懷裏扶正,露出了她的額頭。
模仿墨千痕戴麵具的王上也不再多言,端起有些褶皺卻也算修長骨感的雙手,口中念念有詞,十指幻出印訣。
受到召喚般,白無絕的玄水印紋自動顯現。
與那日謝遠施咒不同,此時沒有冗長的過程,玄水印紋顯現的同時,一縷黑氣從白無絕眉心溢出,落地化出一道黑色身影。
“咦?”麵具王上大吃一驚,眸光晃動地望著這個宛若披著黑鬥篷,渾身上下不透一點光的怪異人影。
“這……”胡全順也老臉變色,“怎麽,原位水靈長成人形了?”
主仆二人此刻心情與那日的謝遠一般。
“本命相攜,異化出了靈智水種……麽?”麵具王上手裏的動作立刻停住了,他苦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主子此言何意?”胡全順沒懂。
“意思就是,玄影這麽大個兒,你們扛不走。”回答他的並非他主子,而是緩緩抬臉,用肘拄著桌麵,掌心托住下頜的墨千痕。
他彎起眸子,但眼底沒有絲毫笑意,坐沒坐相地道“父皇,兒臣給您請安了。”
“你……你沒……”麵具王上又吃一驚,旋即胸腔震動發出威儀十足的喝斥,“逆子,你這是給父皇請安的禮數?”
“這四年來,也沒人教我禮數啊?”墨千痕斜眼看他,“怪不得父皇關了一牢的人,卻沒空審,原來您偷偷摸摸來獨路城守株待兔了啊,果然薑是老的辣。”
“偷偷摸摸像話嗎?”北皇瞪起眼睛,一把揪掉麵具,露出端正英武的臉來。
“參見二殿。”胡全順這時道。
“免禮,免禮,胡督領,雖然你從不在外人麵前顯露,以至於大家都以為翊林衛大督領一職虛位以待,但你的名字,本王還是略有耳聞的,下次記得,不要仗著沒人認識你,就隨便報上自己的名字哦。”墨千痕全無往日慫樣,居然敢教訓北骨翊林衛大督領。
“多謝二殿指點。”胡全順道。
“指點談不上,就是個小小的建議,那個……”墨千痕衝他揚了揚眉,“可以把王妃姐姐還給本王了麽?”
“這……”胡全順看向一臉肅沉的北皇。
“給他。”北皇道。
墨千痕輕柔地接過白無絕,望望玄影,不等他說話,玄影就身形凝縮,重新回到白無絕體內,玄水印紋消失。
“父皇,何必呢?長途跋涉的,您不累啊?”墨千痕抱著白無絕,衝北皇埋怨道。
“你們又何必?長途跋涉的,逃什麽逃?都不想活了?”北皇居高臨下睨著他,一雙眸子在暗影裏出奇的亮。
“您哪隻眼睛……”
“嗯?”
“咳!您看錯了,我們不是逃。”墨千痕道。
“無詔出獄,不是逃,是出來放風?”北皇一副看透了這小子的眼神。
隻關不審,謝家有罪,不敢妄動,但墨千痕說不準啊,他要真有這幾年表現的那麽安分守己,就不會把謝家搞垮了。
北骨國往北、往西,是葬骨大漠,往東是人身不能接近的烏穹雷海,唯一能逃的方向隻有南邊。
而南邊入了連碧森林,必經獨路城,選中這裏做文章的,如今看來,可不止北皇一個。
墨千痕體內有木靈,稍微抵抗得了軟筋散藥效,卻也不是百毒不侵,身體多少有些虛軟,反正已經被說沒有禮數了,他就一直這麽閑坐也似,無奈又乞憐般道“好吧,就算是逃吧,父皇能不能給條活路?”
“孤給你的活路還少嗎?別忘了,鐵麵軍也是孤給你的,就怕你無自保之力。”見他這副不爭氣的樣子,北皇一根手指頭點他腦門上,狠狠一戳,“四年了,枉你手握利劍,卻荒廢閑置,終於揮動之時,反壞大事!”
“壞事?哦——”墨千痕腦袋被點的一仰,恍然拉長了聲調,“謝遠不會是您故意放出來的吧?”
聽到他這突兀的猜測,北皇總算有些欣慰了“腦子倒仍然靈光。你以為就憑謝遠,真能隨意離開蘊靈殿?真能偷學得到控靈咒?”
墨千痕撇撇嘴“父皇,您不地道哦,一邊給兒臣鐵麵軍,慫恿兒臣睚眥必報,一邊養了謝遠這麽狠的狗,來咬兒臣的王妃啊!”
敢說北皇不地道的,也就這口無遮攔的痕王了。
怪的是,北皇對他並不像傳聞那般冷血無情。
“時局變化,順勢利導罷了。”北皇坦言,“不過眼下,又是另一番光景了,你給孤回詔獄去,老老實實,不許忤逆,否則,白無絕必死無疑。”
“您威脅我?”墨千痕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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