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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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爺!哇——”受了大委屈,何田田先哭為敬。

    有人多管閑事,雷劍臉色先是一黑,再隨白無絕掀帽子的動作定睛一瞧,登時整個人都呆住了,露出一種男人都明白的驚豔表情。

    在場不管男女,無一例外,全被白無絕的清麗容貌和強大氣場虜獲了。

    她身姿玉立,黑袍寬大,輕輕一眼就讓人覺出一股子深不可測的味道來。她五官精美,目如玄淵,眉梢壓雪,唇角噙冰,無一處不透著生人勿近的孤高。

    偏偏她懷擁少女,舉手溫柔,好似得她認可,就能被她嗬護,這樣的反差相待,使她愈發耀眼矜貴。

    “都不進城了?排隊排隊!”盤查守衛高喝一嗓。

    眾人阻攔何田田的時候,守衛們不管,現在倒站出來履行職責了,心裏明白的都知道怎麽回事,一致對白無絕幾人投去同情眼光。

    “你們!排隊去!”守衛果然衝著白無絕怒喊,隻要她們不服管教,就可以使用權利禁止她們入城。

    雷劍斜勾嘴角,準備看笑話。

    “你要出城?”白無絕推開何田田少許,問她。

    “我聽說你去東湛了,我是去找你的,現在見到你了,我就不用出城了。”何田田淚眼婆娑地抬臉道。

    “找我?”白無絕聳了聳眉心,“那我們進城,找個地方坐下聊。”

    何田田“嗯!”

    守衛“排……”

    他話剛起頭,就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襲到胸前,推著他不斷往後退去,直到他腳下拖著的土越堆越多,高到了膕窩位置,才阻住身形。

    “……”他後麵那個字在咽口水的動作中咽回了肚裏。

    人們也都傻了眼,一時不清楚這女人要幹什麽。

    旋即,他們就明白了。

    嘭,幾乎是以炸裂般的威力,以白無絕為中心,漲開一股透著黑氣的元力颶風,摧枯拉朽地把在場所有人往兩邊推倒在地。

    包括雷劍。

    一條暢通無阻的大道便從城門口鋪到了白無絕腳下。

    “我們走。”她牽起何田田小手,悠然入城。

    何田田小腰板挺的筆直筆直,從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雷劍腳邊走過,即使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仍不忘彎腰衝他做個鬼臉。

    雷劍隻顧著為跌倒羞憤了,完全沒在意這挑釁。

    他的八個守護武者也半晌回不過神來,昨夜林中,雷劍不過真宗位,一不小心吃了白無絕的虧也情有可原,若雷劍一聲令下,他們八個自認還是能夠料理的,而這一刻,他們隻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是多麽可笑。

    在場的,估計也有其他將位,眼疾手快拉住身旁就要叫罵開來的無知家夥,盡管黑袍女人元力詭異,但將位已能感知王位勢壓,個將位全力出擊,或許能與之打個平手,你們這些菜鳥,就別耗子舔貓逼存心找刺激了。

    上次白無絕進城,就憑著王位實力招搖而入,沒想到這次,還是不能免俗。

    依然歸心館。

    問全體賓客中了軟筋散之後,能在短期之內重振旗鼓,很快又座無虛席的酒館客棧,誰能辦得到?

    答,歸心館。

    白無絕著實欽佩歸心館的重生速度,不僅店內煥然一新,連掌櫃老板和各司其職的夥計也都是新調來的。

    新麵孔,新景象,唯獨不變的,是沁冰燒的味道和他們親切熱情的笑臉,以及對自己人的辨識能力。

    “林少旗?”掌櫃老板從門內親迎而出,尚未到跟前,精光四射的明眸便往白無絕身上一掃,愈加喜笑顏開,“哎呀,這位莫不是二小姐?”

    “苗姐?你被派這兒來了?”林沐顯然也認得她,且關係不錯,臉上露出不太常見的笑容。

    “是啊是啊,東家調令,得從不是?”苗老板熱情地抓了抓她的手,旋即放開,對著白無絕福身,“拜見二小姐。”

    白無絕依著林沐叫出來的姓氏回道“苗老板免禮。”

    “二小姐樓上坐吧,樓上特地將兩間客房並成一間,可以歇息,亦可就餐。”苗老板畢恭畢敬地道。

    白無絕點了點頭。

    苗老板領著幾人上了樓,不及與林沐話舊,就先去張羅飯菜了。

    在場沒外人,白無絕就直接問何田田“你千裏迢迢來東湛尋我,可是師兄出了什麽事?”

    小丫頭涉世不深,斷不會無緣無故出遠門,她即使再貪玩,也甚知輕重,絕不會這般胡來。

    “你怎知是少邦哥哥出了事?”何田田不料她一猜一個準兒,愣了一下。

    白無絕心道別人出事你會親自勞心勞力嗎?總不能你娘家出事,否則左少邦就擺平了,哪裏輪得到來尋她?

    但解釋這些既浪費時間又浪費口水,於是她沒言語,示意何田田快說正事。

    何田田也是心急,緊接著就道“其實我現在都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我中了毒,身體裏有股衝動,叫我殺人、殺人、殺人……”

    或許真的傷了誰吧,她渾身一哆嗦。

    那是疾浪搞的鬼,白無絕知道。

    何田田冷靜了一忽兒,續道“少邦哥哥取了解藥來救我,聽說解藥是從謝家得的,開罪了大殿母族還是什麽,我毒解了沒大會兒,翊林衛就來了,把太傅府圍住,不許任何人進出。”

    白無絕皺了皺眉,難怪她下獄有些日子,也沒見師兄露過一麵,以師兄的性子,絕不會對她見死不救的。

    原來,他也受了限製。

    北皇搞什麽鬼,他想對北骨這根擎天柱石做什麽?

    “本來少邦哥哥並不著急,直到聽聞你越獄了,他才說……說……哦!說原來是陛下坐莊,我不懂什麽意思……”何田田並不善於條分縷析地講述事情,“又過幾日,陛下開審謝家,少邦哥哥又說……”

    她按著太陽穴,似在努力回憶“少邦哥哥又說,陛下馬上就會把他傳進武極宮去,說如果他兩日之內沒回來,就叫耿善和邊燼掩護我出去,托我傳給你一句話……”

    白無絕凝神傾聽。

    “不、要、回、北、骨。”何田田道。

    既然當時耿善邊燼也在旁邊,那麽他倆跑這一趟才算合理,何田田要階位沒階位,要閱曆沒閱曆,要城府沒城府,左少邦卻把這件事托付給她,可見當時情形耿善和邊燼也行動受限,沒得人選了。

    白無絕不禁擔憂起來。

    同時也有些心疼,不過就這樣一句話,使得一個養尊處優的弱女子長途跋涉橫穿危險重重的連碧森林,師兄是真不懂憐香惜玉呢,還是覺得何田田命大禁折騰?

    “怎麽不找歸心館傳話?省得你涉險。”白無絕瞧瞧小丫頭被冷風吹皴的臉,這樣的苦,公主何曾受過,一路上也不知道哭了幾回,風吹了幾回,才這般粗糙皸裂。

    “歸……歸心館?”何田田突地一愣,委屈地扁了扁嘴,繼而“哇——”嚎啕開了。

    白無絕束手無策地望著她。

    發泄了好一會兒,何田田才偃旗息鼓,抽噎道“我一著急……我忘了……嗚,我忘了歸心館那兩個老板千方百計求見過你……不過,絕爺,他們可信嗎?他們知道玄影是你嗎?”

    “怪我,怪我沒有向你說清我與他們的關係,歸心館可信,亡旗也可信,以後再遇事,直接找他們便是。”白無絕指著林沐道,“還記得讓你轉贈水靈給我的黑衣蒙麵女子嗎?就是她,亡旗少旗主林沐。”

    “公主,上次多謝代勞。”林沐開口道。

    何田田淚眼打量了她一番,還是覺得自己又笨又蠢,且委屈的很,眼淚珠子又開始撲簌簌往下掉。

    白無絕也替她冤,師兄叫她傳話,可能沒想到她會親自吃這一趟苦吧。

    當初謝家之事,是管大春給左少邦傳的信,歸心館、亡旗與白無絕的關係,也沒刻意瞞著師兄,他那麽聰明,哪怕不明講,也看得出端倪,但何田田沒那麽多心眼啊。

    或許不是師兄不憐香惜玉,也不是師兄折騰別人小命,而是他高看了自己小妻子的應變能力。

    “不哭,不哭了。”白無絕笨拙地哄著她。

    何田田也明白事已至此,正事要緊,哭罷,又想起什麽,突然怒氣衝衝。

    隻見她握起小拳頭一捶桌麵,道“那個痕王,他到底怎麽回事?絕爺你不知道,就是他押少邦哥哥去的武極宮,他還栽贓少邦哥哥挾私報複,以獵妖為由,夜襲謝家,砍斷國師手臂什麽的,還什麽居功至傲目中無君之類,差點要跟少邦哥哥動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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