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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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鉑,猛地一翻身,將喬生反壓在地。
李叔聽到審訊室裏的打鬥聲,聞聲趕來,在外麵敲著審訊室的門,嚷道:
“住手!”
肖鉑握緊的拳頭,離喬生左眼的眼珠幾乎隻有一毫米的距離,突然間,定住了,遲疑了幾秒,還是鬆開了,他起身。
喬生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不服氣,想打回去,但他真的不得不承認,他不是肖鉑的對手,但還是假裝很清高似的,一副白家大少爺的架子,說道:
“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輕易相信你!我想還是這裏更適合你。”
喬生打開門,李叔走進來,給肖鉑戴上手銬:
“老實點!”
就在喬生準備離開的時候,肖鉑說了一句話,隻是一句話,就讓喬生,不寒而栗。
“真相隻有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也隻有一個,去問問你父親。如果他還想活命,真相就必須說出來,否則……”
喬生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但他的心卻一下子陷入了萬丈深淵,恐懼,焦慮、痛苦、無助。
“下一個就是你父親。”
“什麽是真相?如果這一切真的都跟父親有關的話,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一場可怕的陰謀,如果,如果失蹤的雪兒早已不在人世了……”喬生不敢再想下去,他要馬上,立刻回家,見到父親。
喬生剛進家門,就撞見父親慌慌張張地把手裏的一封信藏在身後。
“怎麽樣了?”還沒等喬生開口,父親先開口了。
“父親,那是什麽?”喬生看著父親,問道。
“噢,沒什麽,一個老朋友寄來的信。”父親邊說邊把信重新裝回信封裏,放進右邊的口袋。
“父親,十八年前的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對嗎?”
喬生的父親聽到這,眼神裏有些許的驚慌,一閃而過,但他很快故作淡定地掩飾了過去,用很輕鬆的語氣,說:
“是嗎?”
“雪兒在哪裏?”顯然,父親的眼神出賣了他自己,喬生知道,父親在撒謊。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嘛!”
“這是一場陰謀,父親!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喬生試圖按捺住自己的憤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父親穿上那件他經常穿的黑色外衣,準備出門,喬生擋在他麵前,質問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欺騙我!”
這時,父親的手機響了,他再一次神色慌張地接了電話,卻沒有說任何一個字,然後他掛掉了電話。
“喬生,我要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愛你,最想保護你的,除了你母親,還有我,不惜任何代價。”
喬生的母親,為了喬生而死。母親臨死前的那一幕,是喬生這二十五年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那一年,四歲的喬生在家門口玩耍,一輛大貨車,突然失控地向他衝來,母親在貨車就要撞向喬生的前一秒,推開了他,而她自己卻被甩出了十幾米,死在了血泊之中。
父親轉過身,張開雙臂,像小時候他擁抱喬生那樣,擁抱了喬生,然後嘴角微微上揚,慈愛地看著喬生,說道:
“孩子,等我回來。”
喬生望著父親逐漸遠去的背影,一種莫名的恐懼向他席卷而來,而這種恐懼,在他失去母親,失去雪兒的那一刻,都曾有過,但即便是這樣,他也無能為力。
“父親!”
父親,並沒有聽見喬生的叫喊,因為喬生沒有喊出聲來,他在心裏聲嘶力竭地呐喊。
很多時候,我們會憎恨直覺,因為它往往都是對的,不管好與壞。
當一個人,開始用直覺來評判你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因為,他將給你一個,連你自己都驚訝的推測,雖然你矢口否認,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發生了,恰恰相反,他所說的,往往都是下一秒就會發生的事實。
喬生趕到出事現場時,父親已經奄奄一息。
父親,倒在血泊之中,腹部還在留著血,他躺在喬生的懷裏,沒有力氣說話了,他望著喬生,眼神裏有憤怒,有恐懼,有懊悔,但更多的是對喬生的不舍,他顫抖地從右邊的口袋拿出那封信,把它遞給喬生,然後抬起右手,最後一次撫摸了喬生的臉頰,最後,他就在喬生的懷裏沉睡了,他死時,眼睛睜開著。
此時的喬生,抓住父親的右手,悲痛地,一滴眼淚都沒有。他輕輕地合上父親的雙眼,抱起父親,走出人海。
父親的追悼會上,人山人海。喬生穿著白色的孝服,麵若冰霜,站在父親的遺像旁,向來悼念父親的人,一一鞠躬。
在悼念父親的發布會現場,座無虛席,此時喬生身心疲憊,但他不得不,無時不刻地保持頭腦清醒地去回答記者們提出的一個個毫無意義卻暗藏危機的問題,因為他是身家上億的白家,唯一的繼承人,他身上肩負著白家的未來。
“白總!請問您父親的死跟海上花有關係嗎?”一個記者突然問道。
喬生聽到這,很是詫異,海上花可是白家的最高機密,一直以來隻是傳聞,世人都不知道它是否真正存在,為了維護家族權益,喬生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莞爾一笑,回答道:
“海上花,隻是一個傳說,它不存在,更不可能與父親的死有任何關係。”
“聽說海上花被盜了!請問白總,這是真的嗎?”
“我說過,海上花隻是一個傳說。請不要……”
“白總!海上花不是傳說!你看,我有證據!”另一個記者打斷了喬生的話,高高舉起一幅畫,而那上麵畫的,正是海上花。
喬生正要辯解什麽,又有一個記者追問道:
“海之心呢?白總,海之心是不是也被盜了?!”
“白家為什麽要隱瞞事實呢!”
“江雪的失蹤,是不是和海上花有關?”
頃刻間,整個發布會,陷入一片混亂,喬生被保安匆匆忙忙地帶離現場。
“對不起!”
喬生看著父親臨死時遞給他的信,那是父親藏在他身後的信,原來父親早就知道他會被殺害。他看著手裏的信,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來麵對這一切的真相,但他還是打開了信。他以為父親會在臨死前,把所有的真相寫下來,以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封信上麵隻寫了三個字:
“對不起!”
這一切的一切,喬生的父親最後隻給了他三個字:
“對不起!”
即便自己的直覺是對的,肖鉑的預言是對的,可是對與錯,對於現在的喬生而言,又有何分別呢?
他陷入了更迷惘的境地,他不知道,失去了父親的庇佑,他將怎樣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以及,這個讓他沒有了安全感的家。
“少爺,李警官來了。”白家的管家林叔在門口敲門。
喬生打開門,李叔進來。
“喬生,對於董事長的死,我感到很抱歉。”一進門,李叔一臉凝重。
“李叔,你不要自責了,這又不是你的錯。”他讓李叔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謝謝。”李叔接過茶杯,繼續說:“你父親跟我是多年的至交了,我是看著你長大的,現在,你父親出了事,我有錯。”他的眼睛開始濕潤。
“對與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喬生給他續了杯茶,問:
“李叔,你是不是找到什麽線索了?”
“沒有。隻是有些事情,現在要告訴你了。”
李警官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張相片,是一個紮著馬尾辮,戴著一頂紅色帽子的女孩。
“其實,這十七年來,你父親一直讓我尋找江雪的下落,但一直都沒什麽線索。”
“這個女孩是?”喬生看著相片裏的女孩,再仔細一看,他看到了女孩脖子上戴著的那條太陽吊墜項鏈,“雪兒!”
“對,她就是雪兒。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此時絕望的喬生,不由地心生一絲喜悅,他仿佛看到了些許的希望。
“在海上花被盜的一周前,你父親,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裏麵有一封信和這張照片。信裏說,讓你父親拿著海上花去換江雪。你父親覺得事有蹊蹺,沒答應,後來海上花就被盜了。”
“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不希望你出事。”
“您還知道什麽?”
“就這些了。”
喬生盯著那女孩脖子上的吊墜,問:“記者手上怎麽會有海上花的畫?”
“海上花和海之心在民間一直都是傳聞而已,一直以來也都是白家,江家的家族機密,外人不知道它們真正存在的。”
“那怎麽解釋發布會上的事?”
“我讓人去查了,發布會上那張照片是來自於一本書。”李叔說。
“書?”
“對,這可能隻是一個巧合。這是一本網絡小說,講的是古代時候的一個愛情故事,一個月前開始在網上連載,還沒完結,裏麵有提到海上花和海之心,那張海上花的畫就是裏麵的一張插圖。”
“巧合?”喬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起初,我也很意外,調查後才發現,這純屬巧合。寫這本書的作者不是江城人,不可能知道海上花和海之心,所以,這應該是一個巧合。”
“希望這隻是一個巧合。現在重點還是要找到雪兒,還有殺死我父親的凶手。”
“是。你等一下開一個發布會,跟記者解釋一下,這本書。”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
“那我先走了。”
“好,我也去準備一下等會兒的新聞發布會。”
李警官,把桌上的茶一口喝完,起身準備離開。
“李叔,等一下。”喬生喊住了他。
“發布會結束後,你把肖鉑帶過來。”
“好。”
“還有,那本書的作者的資料,整理一份給我。”
“好。”
此時的喬生,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麽?或許是一場可怕的陰謀,或者是一個殘酷的真相,又或者一場生與死的搏鬥,他忐忑地看著那三個字:
“對不起!”
喬生,知道,無論如何,他現在離真相更近了一步,離死神也更近了一步。而雪兒還活著的消息,讓他突然有了一種直麵死亡的勇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