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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陵遊走得並不好過，袁少雲這幾下打在他的七寸上，雖然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但是怎麽說，也算是真傷筋動骨了。
    顧氏在榕城崛起也有四五十年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顧陵遊一麵開車，一麵想著調頭寸的事，就沒有留意到身後一路跟上來的車，到盤算完畢，又打了個電話給蘇小月，蘇小月說已經到家了，不知道他吃過沒有，沒有的話，還來得及給他做兩個菜。
    “……我要吃白斬雞。”顧陵遊沒忍住和蘇小月撒嬌。雖然這些日子早餐都是他做，但是偶爾蘇小月也會下廚做上一兩個菜，她把從前認識的人忘了個精光，廚藝卻還頑強地保存著記憶。讓他分外留戀。
    “好好好，白斬雞，還想吃什麽？”
    “想……吃你。”顧陵遊的聲音曖昧起來，蘇小月不由麵上飛霞。其實自從顧陵遊找到她，他們差不多就已經進入到同居模式，隻是沒有同床。他一直說不勉強她，其實她也沒有這麽矯情。
    兩個人在電話裏膩歪了一陣子，顧陵遊的車開進小區，到了樓下，停好車，顧陵遊往電梯走過去，忽然停車場又開進來一輛車，強烈的遠光燈直打進他的眼睛裏，顧陵遊不由自主伸出手去遮擋。
    “嘎——”刺耳的刹車聲，車子一往無前，直朝著顧陵遊撞過來。
    顧陵遊往旁邊一躲，車子一個風騷的漂移，又衝了過來。顧陵遊這才反應過來：不好，這車子就是衝他來的！
    剛才他聽到的不是刹車聲，是車子在提速！
    窄小昏暗的停車場，顧陵遊不停地騰挪閃避，車子不停地改變方向，遠光燈不斷打進顧陵遊的眼睛裏，擾亂他的視線，也擾亂他的方向感，顧陵遊隻覺得耳邊不斷響起來車子的聲音：“滋——”
    “滋——”
    顧陵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無論他身體怎樣強健，到底也還是血肉之軀，而機械化的車子不知疲倦地朝他撞過來，他的身手漸漸不再靈活，速度也慢了下來，不知道是哪一下沒有能夠避開去——
    顧陵遊覺得眼前一片雪白，然後……就再也沒有什麽聲音了。
    整個世界靜了下去，這樣靜……小月還在等他吧，她做好了白斬雞，沒準還用了點香水，化了淡妝，等他回去……顧陵遊死死抓住一樣東西，含笑閉上了眼睛。鮮血彌漫開來，染紅了周遭所有能染紅的一切。
    二十三樓的公寓裏，一無所知的蘇小月還在哼著歌，雞她已經做好了，配了紅酒，燭光，穿了性感睡衣。
    她臉紅紅地想起他們重逢那晚她做的那個夢。
    也許他從前是做錯過，但是那也是因為有人挑撥離間的緣故，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有什麽感情，比這個更真，更刻骨銘心呢，就算是從頭來過，也比一般情侶來得默契，來得順遂。
    真好。
    希望這條路，他們能一直走下去，一直到白頭，蘇小月喜孜孜地想，心裏充滿了繾綣纏綿。
    地下車庫裏，有人拿起手機匯報：“已經解決了。”
    關掉燈，夜幕溫柔地覆下來，覆蓋了所有，罪惡和癡念。
    車子發動，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