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弱肉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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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風的速度在大馬路狂奔。
    茶唯心底大叫:“臥,槽臥,槽臥,槽”巴不得罵個大翻天,現在什麽都是講究科學依據的好吧?誰他媽說鬼這東西就像愛情有聽說卻沒見著!估計有生之年見不到愛情但要死在這鬼的手裏了!
    不對啊!確切的來說,她應該在辦公室的啊。臥,槽該不會在做夢吧?
    回頭一看,那鬼沒跟過來。
    誰能準確的跟她解釋一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馬路是什麽鬼地方?完全看不到邊的。難道那鬼會瞬間移動?這大路一輛車也沒有啊!安靜的連個鬼都沒有啊!無力吐槽啊!
    她肯定被那人皮咬死了!不是被咬死就是在做夢啊!這畫麵也隻有科幻電影才有吧?
    跑不到五分鍾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心髒要跳出胸腔了,喉嚨像是被什麽扼住呼吸困難,身體使不上勁,眼前開始暈眩…倒地那一刻,茶唯還在想,人家是有晨練習慣的!累暈不科學!
    科學有時真是害死人。
    再次睜開眼睛,那個女人,居高俯視,那隻眼睛,就是那隻眼睛!
    “鬼啊!”
    不斷掙紮、抵抗、重複。
    第三次清醒,她已經感覺自己身體無力了,沒力氣再跑了。但人往往在危難關頭膽力沒下限啊!她處於自我防禦一個掃堂腿把那女人掃趴在地!
    沒力氣了,等死了。
    她有點懵,肯定在做夢,沒錯,在做夢。
    茶唯看見那女人從地上慢慢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風衣,等等...這風衣不是她的麽?倒是很合身,臥,槽身材居然比她好多了。在危難關頭,女人還是改不了的通病,對比,嫉妒時時刻刻存在啊!那女人對她微微一笑,這鬼氣度非凡啊,追了她那麽久還被掃趴居然一點不生氣?
    茶唯正想開口說句什麽話!腦子還未轉過來,臉上挨了一大嘴巴子,響聲在夜深人靜的大馬路上回蕩回蕩...
    “放肆!摔傷了本小姐你擔當得起麽?”她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帶著俯視,嘴角輕蔑一笑問道:“還跑嗎?”
    茶唯捂著紅痛的臉,這一巴掌把她從夢中扇醒,心中恐懼填滿心扉,惜命著恭恭敬敬唯唯諾諾弱聲回道:“跑…但跑不動了!”
    人一輩子總有一兩件事讓你覺得不可思議到你永遠都覺得不可能發生——比如半夜三更跟鬼站在大馬路邊聊天。
    “別拿我跟“鬼”一概並論,“鬼”不過是停滯在人間的殘魂碎魄,沒有能力輪回,並無實體,在“人”之下。而我是妖,能力超群,在“人”之上。”
    “人為一口氣,佛為一炷香。人的一切精神支柱全憑一口元氣,而妖更甚。我在七章之下塵封多年,按道理是不可能複活,你本身屬陰心帶嗔恨之意,你的氣喚醒了我,你的血複活了我,如今你我共用一口元氣,你離了我便活不了!”
    茶唯聽得一愣一愣,不由想起電視劇聊齋裏頭離奇種種,“科學”二字被一記耳光打飛,她終於明白一句老話:“如非親眼所見,否則虛假難真。”這話是老子說的麽?說的太有道理了!聽完這女人說的這段話她有點懵懂,問道:“那你離了我呢?”
    “你照樣活不了。此時起有我掌握你的命運,我說的你照做便是。我既然回來了,就該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哎!不是…憑什麽這口氣是我的還要對你遵命是從啊?憑什麽我離開你活不了,你離開我,我還是活不了?”
    那女人冷冷一笑,眼神望向前方,原本如星辰般光亮的眼眸瞬間暗沉而冰冷,帶著憤怒道:“生存之道,弱肉強食。”
    口氣狠虐讓茶唯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我叫寺清,你叫什麽?”
    “茶唯…那…那你需要我做什麽?”
    +++
    名寺清的妖怪,茶唯見她默不作聲,眼神望向遠方,這空曠的大馬路位於半山腰,遠方也就處處叢林,黑壓壓一片,有什麽好看的!茶唯打量著她,怎麽看也不像妖精,更像是畫裏走出的人,那長發齊腰,高挑的身段,幽靜精致的臉孔,還光著腳。哎,這妖精要是這麽容易被複活,那豈不是處處是妖?就像電影裏那什麽生化危機,你口不張皮肉不爛誰還知道你是生化人啊!
    “你這麽容易被複活,那你同類不是特多了?比如搞一個妖怪團隊組織什麽的!”然後直接去刷街...她被自己冷笑話給逗樂了。
    “不然!我醒來時便知此時世道已大不相同。”寺清輕微搖頭,毫無表情淡淡說道:“之前,自然之力渾然天成,百草雜集,叢林峰起,平丘黃泥川澤不息,妖力吸納自然七章之氣與陰陽兩極之力而得以生存。如今,處處高樓,條條道路已經不是原先模樣,七章自然被打亂。亂世多妖,盛世多賊,適者生存,這一點人還真強些。”
    她想不到,醒來之時已經隔了那人在的年代那麽久。
    茶唯聽完若有所思,難怪鄉間傳聞驚奇怪異,而城市隻道迷信,所見不同罷了!
    她正問在興頭上,心裏團團疑問。比如她是什麽妖怪會什麽法術啊?吞雲吐霧飛簷走壁?她所說的亂世是什麽時代?聽聞甚覺久遠。茶唯思緒紛飛,琢磨著從哪問起,一輛麵包車刷的一聲從麵前飛過。
    寺清明顯被這車速震驚到了,她驚愕的表情在臉上停頓不到零點幾秒,都被茶唯捕捉到,畢竟是察言觀色出身。麵包車飆出蘭博基尼的姿態少有,但沒什麽比麵前站了個妖怪更加出奇了!
    不料這銀灰色的麵包車在前麵一個急刹車,慢慢又倒退回來再她們麵前停下。
    接下來這出戲電影裏常有,車上四個人喝得有點高,車門被這麽一甩,幾張猥瑣的臉呈現在眼前,再說幾句“小妹妹陪哥哥玩玩”等常見性調戲話語來承托場麵猥瑣性。但,這條空曠的大馬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幾隻蝙蝠時而高時而低的翩翩起舞來增加詭異性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啊!這活生生站著的是封印了不知多少年又重新複活的妖怪還有一個資深的女警。
    那麽這出戲就在車上哥幾個拉開麵包車門而停頓了,茶唯一見有車二話不說拉著寺清就鑽進車後排座位坐好。
    一紅毛小夥目瞪口呆把台詞憋回肚子,打了個酒嗝,車門用力一甩,開車。
    寺清靠著車窗,眼睛看著窗外一片一片像走馬燈似得往後飛的叢林。路燈一閃一閃的打在她臉上,那幽靜的側臉,真像畫中走出的仙人。
    閉上眼睛,她感受到妖骨的氣息很弱很弱,幾乎一分神就如同消逝般!除妖剔骨,元靈盡散,封印七章。如今隻有這幅皮囊,她回來了,就該讓那幫人也嚐嚐骨血分離的滋味。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她心裏冷冷一笑。
    茶唯顯然有些不知死活,她看不出寺清眼裏帶著戾氣,屁股挪過去悻悻然湊到她耳邊悄悄問道:“你會大便嗎?”
    寺清冷冷一瞪道:“蠢得可憐。”
    無數次跟鄧榮賈戊說話她心裏最常感歎的話!
    好奇,她隻是好奇。很無辜雙手疊放腿上好學生模樣,話說這幾傻,逼酒駕按理當罰,嗨不是,這交通部的事關她屁事,有車坐隻能暗笑了。
    +++
    還真有人在暗笑。天微微泛著暗藍,麵包車在一個叢林裏停下。車中幾人心懷否側暗商詭異,車上半句話沒有,抓著手機推敲著。
    “我超喜歡那頭發長點的,高冷,是哥的菜待會你們誰也不能跟我搶!”
    “臥槽,老子也想上她好伐?她邊上那馬尾子女傻兮兮的笑得跟什麽似得…”
    “放你丫狗屁,那叫呆萌!新流行你懂啥?我跟胖子瞄她很久了,胖子看後視鏡都流哈喇子了。”
    幾人暗使眼色,紅毛抓著褲襠低頭賤笑。
    這車一停,前座二人先下車,麵包車門再次被甩開,咣當一聲震得整個車都晃了晃,紅毛心裏不由讚歎,胖子好力道!
    茶唯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瞄一下身邊妖怪,聚精會神偷瞄的時候,感覺車一停,門一杯甩開,手被這麽一抓,她還未出手,還沒亮出警徽,她心裏隻能用“妖”一字形容!
    因為誰也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事,接著麵包車的光隻見四人被甩的老遠,其中胖子賊死不死得砸在了麵包車擋風玻璃上,頓時嘩啦一響,玻璃碎得連製作人都不認得。
    哀嚎是聽不見,麵包車發出警鈴在叢林裏賊刺耳。
    沒到長沙之前,作為新時代唯物主義打著科學旗號的茶唯或許飯飽茶時聽到靈異事件她可能隻會用“去你媽蛋鬼扯”來取笑說話的人。
    隻有她瞧見,寺清身後伸出的水鞭如同八爪魚觸須般靈敏不用半秒同時抓住眼前幾人一抽一甩,那水鞭從她腦袋後麵刷的一下飛出來,把她馬尾帶飛起來,而寺清就這樣冷冷坐著,那沒穿鞋的腳端坐著就如同一個貴族家的女孩,就連水鞭那飛甩速度連她一根發絲都沒有驚動!
    淡定自如,靜如師太!
    親眼所見觸目驚心,腦海裏就像彈幕無數個“臥,槽”像彈幕一樣飄過。今晚可能刺激也受多了,在這個關鍵時刻,她突然想起鄧榮賈戊的單純與天真。
    麵包車收音機頓時響起一首頗有韻味的歌曲,歌者喉聲沙啞,情緒非常得唱道:“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去開車!”
    茶唯哆嗦著手腳,抖動她臉部肌肉,勉強扯出一個算是好看的微笑恭敬道:“我沒帶駕照!”
    寺清那高貴的頭再次靠在車窗上,閉上眼睛。
    某人拔起沉重的臀部,慢悠悠挪到主駕駛位置,哆嗦點開導航,輸入目的地。
    “抱歉!您輸入的根據地不明確!”
    “抱歉!您輸入的根據地不明確!”
    “抱歉!您輸入的根據地不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