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戰在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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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片。
片片雪花落下,落入雲煙閣,如柔軟的鵝毛般潔白。
葉歌凝視著窗外片片而落的雪花,若有所思道:“雪漫天,馬不前,寒來袖間,誰來為我添兩件。”
日帝聽到葉歌這淒然而悲涼的歎息,再瞧瞧葉歌空蕩蕩的袖子,心裏黯然歎息,下意識地看了看月後。
月後心領神會,忙站起來,幫葉歌倒滿茶,溫聲道:“葉前輩,請喝茶。”
葉歌忙收回視線,致謝:“多謝。”
月後道:“葉前輩客氣了。”話音剛落,就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恭敬地注視著葉歌。
日帝喝了口茶,慢慢將茶杯放在桌上,拱手向葉歌詢問:“葉前輩,晚輩有個問題想向您請教,還望葉前輩能如實答複。”
葉歌點頭:“日帝有什麽問題,隻管詢問便是,如若是老朽知道的,老朽定當坦言相告。”
日帝感激地作揖,沉思了片刻,鄭重其事地問道:“前輩想必也聽飛星提過,此時的江湖已被‘魔域王城’控製,江湖群豪雖有抗爭之心,卻無抗爭之力,而黑魔子和白魔女夫妻聯手,同心同德,其威懾力和戰鬥力可以說是絕世無雙。”
葉歌讚同地點了點頭,但卻隻是靜靜地聽著。
日帝接著說了下去:“盡管如此,但正義不得不伸,邪惡不得不除,此次葉前輩不辭辛苦,千裏迢迢來到中原,若晚輩猜的不錯,葉前輩是特意助飛星鏟除黑魔子的吧?”
葉歌長歎了一口氣,神色變得凝重而平靜,靜靜地盯著窗外的滿天飛雪,黯然道:“老朽本以為自己會在天山遠離江湖,了此殘生,孤獨終老,可沒想到臨到頭了,卻又踏上了這熟悉的土地。”說到這裏,看了看日帝,又看了看月後,接著說下去:“隻可惜這片土地早已是滿目創傷、鮮血斑斑啊!”
月後道:“正因為如此,才需要葉前輩這樣的絕世英雄出來蕩滌江湖,掃平邪惡。”
葉歌淒然苦笑,沉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字說道:“虛名累人啊!隻是縱然老朽心比天高,擁有鏟除蕩清江湖的胸有壯誌,但此時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況且……”
日帝見葉歌神色漠然,突然停了下來,遲遲不繼續說,不由的和月後交換了個眼神,忙問:“況且什麽?”
葉歌長出了口氣,意味深長地道:“況且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江湖數百年,老朽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而眼下的江湖,隻能留給年輕的晚輩了。我們能做的,隻是信任。”
“前輩所言甚是。”
日帝心領神會。
葉歌道:“而且老朽此次下天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護佑飛星,讓他將神劍神譜的力量融會貫通,免得他重蹈老朽的覆轍。”
月後聽出了葉歌話中的隱患,神色突變,迫不及待地問:“葉前輩,您是說飛星有可能?”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膽戰心驚地盯著葉歌空蕩蕩的衣袖,有說不出的恐慌和害怕。
但葉歌卻完全明白月後的意思,黯然歎息:“名利者,痛苦也。也許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在名聲顯赫、不朽功業的背後,往往隱藏著生不如死的痛苦和煎熬。”
日帝雖不能感同身受,但對葉歌的道理卻堅信不疑。
因為他心知肚明,葉歌當年血戰群魔,雖然成就了拯救江湖於危亡間的絕世威名,但威名的背後,卻是家破人亡,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得不自斷雙臂,以免濫殺無辜。
而這一切的根源看似是因神劍神譜而起,但實質上卻是皆因名利爭鬥而起。
歲月如梭,雖然這段英雄事跡早已成了江湖中口口相傳、人人稱頌的美談和傳奇,但傳奇的背後卻是痛苦。
隻是每每想到這種痛苦極有可能延續到諸葛飛星和雲嫣嫣的身上,日帝就覺脊背冰涼,渾身不舒服。
於是他忙問:“葉前輩,您覺得飛星能駕馭神劍神譜嗎?”
葉歌道:“飛星雖乍看樸實無華,但卻是稀世璞玉,隻要經過精心雕琢,終究會成就不凡偉業,揚名江湖,揚名天下。而此時此刻,這塊玉已經雕琢而成,隻是他的肩上承受了太重的擔子和期望。”
月後點了點頭:“葉前輩說的對,飛星這一路走來,的確是如履薄冰,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受了太多的苦。”
葉歌道:“常言說得好,自古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唯有如此,方可成就舉世功業。隻是飛星雖然老持穩重,且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內力也是登峰造極,但由於壓力太大、負擔太重,此時雖然將神劍神譜的劍法招式全數學會,但卻不能融會貫通。”“
日帝心領神會:“世間萬物,知其表容易,但若想知其裏,透過現象看本質,領略其中精髓,卻是非常不容易的。”
葉歌點頭:“因不能融會貫通,就不能自如地駕馭神劍神譜,自然也就不能將神劍神譜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月後見葉歌說的句句在理,再想想元宵節即將臨近,此時讓諸葛飛星完全領略神劍神譜已是迫在眉睫,頓時著急的不得了:“那依您之見,如何才能盡快讓飛星收放自如,完全領略神劍神譜的精髓?”
葉歌看了看日帝,又看了看月後,一字一字道:“恐怕得辛苦二位了。”
“辛苦我們?”
月後不解地皺了皺。
日帝拱手道:“葉前輩隻管吩咐,我們夫妻定當全力以赴。”
葉歌道:“據老朽所致,賢伉儷的武功,已登峰造極,雖久不出江湖,但也絕不比黑魔子和白魔女弱,如若兩位肯聯手與飛星對抗,老朽想……”
“葉前輩是想讓我們夫妻做飛星的陪練?”
月後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問。
葉歌點頭:“正是如此。”
日帝爽快地答應:“隻要能幫上飛星,我們夫妻沒有任何異議,全聽前輩安排。”
葉歌道:“細數當日江湖中,能與黑魔子和白魔女夫妻抗衡博弈的,恐怕也隻有賢伉儷了。再加上眼下時不我待,元宵節轉瞬來臨,我們若是想在短時間裏激發飛星的鬥誌,穩定他的情緒,提升他的臨戰經驗,把神劍神譜的威力全然激發出來,恐怕最佳的辦法就是強加對抗,反複研習。”
“一切聽前輩安排。”
月後坦然接受。
(四)
“飛星哥哥。”
雲嫣嫣神色悠然,依偎在諸葛飛星懷裏,靜靜地盯著窗外的雪,心裏有無法言喻的溫馨而幸福。
諸葛飛星心平氣和,輕撫著雲嫣嫣的臉頰,神經突然緊繃,就像是被針紮般一,豁然把手縮了回去。
“飛星哥哥,你怎麽了?”
雲嫣嫣見諸葛飛星臉露驚詫,不解地皺了皺眉。
諸葛飛星呆了呆,片刻就恢複了正常和平和,撫摸著雲嫣嫣白皙而嬌美的臉,神情異常的激動:“你的傷終於痊愈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是說這個啊!”
雲嫣嫣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諸葛飛星點了點頭。
雲嫣嫣嫣然一笑,輕輕拉起諸葛飛星的手,悠然道:“本來我已不抱任何希望,可師父和師姐卻說容貌乃是女子比生命都重要的東西,不能輕易放棄,定要想法設法幫我醫治,我見她們堅持不懈,也就欣然接受,專心配合,沒想到三年前師父在醫書中居然找到個古法,研製試用後,我的臉傷奇跡般的痊愈了。”
雖然雲嫣嫣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就將治療臉傷的事說了一遍,但諸葛飛星深知,其中吃的苦受的罪卻絕非一般:“你跟著我,沒有享到半點福,卻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