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血色煉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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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諸葛飛星性格溫和,雖事先殺意騰騰,但當見到會場裏屍橫遍地,血染白雪,心裏難免不會生出慈悲和不忍。
    雪鉻一字一字道:“葉老前輩隻管觀戰,晚輩出言激怒飛星就行。”
    葉歌道:“此時不宜拖得時間太長,你我還是交替出言,一人一句來吧。”
    “好吧。”
    雪鉻想了想,同意地點頭,看向諸葛飛星,見他遲遲不出手,隻是心事重重的神情,正欲出言相激,卻見日帝豁然收掌,退了回來,忙問道:“日帝,您沒事吧?”
    日帝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搖了搖頭:“我沒事。”
    葉歌抬頭望去,見白魔女大汗淋漓,動也不動地站在雪中,嘴角有鮮血溢出,滿意地笑了笑:“看來她還不是你的對手。”
    日帝麵色凝重,心裏沒有絲毫的開心和得意,鄭重其事地說道:“白魔女狡猾的很,動手時千方百計試探我的內力和招式,此時雖然她受了我一掌,但對她根本沒什麽大礙。”
    雪鉻完全同意日帝的觀點:“日帝說的一點不假,若非有超凡的智慧和可怕的毅力,白魔女也不會隻用了短短十年的時間,就將頻臨覆滅的‘魔域王城’發展成為如今這般強盛而龐大。”
    日帝道:“雪大俠分析的有道理,剛才若不是白魔女故意留個破綻給我,我也不會輕易將她擊傷。”
    “什麽?日帝的意思是白魔女之所以受了您一掌,是她故意留的破綻?”
    雪鉻驚愕不已。
    日帝點頭道:“正是這樣。”
    葉歌凝望著白魔女和黑魔子,若有所思道:“如此說來,白魔女見與你苦戰數招不勝,更找不出你招式中的漏洞,但她又求勝心切,於是就突發奇想,采用了冒險的方法,主動給你留個破綻,讓你打她一掌,而她就可借此機會,在這掌中尋找你的破綻。”
    雪鉻聽了葉歌的分析,心裏不由大驚:“想不到白魔女雖是女流之輩,卻如此精明強幹,不畏生死,隻是她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著實是膽大妄為,殊不知高手過招,勝負往往隻在瞬息間,縱然是半點失誤,也足可以讓她粉身碎骨,而她卻主動露出破綻,讓自己淪落為案上魚肉,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日帝意味深長地說:“由此可見,這個白魔女的心機和勇氣非常人能及,若不是她誤入歧途,江湖第一的名頭恐怕非她莫屬。”
    葉歌神色凝重,黯然歎息而出:“看來今日必定是場曠古爍今的艱難戰鬥啊!不但考驗你們的臨戰經驗,武功強弱,更加考驗的是你們的心智和意誌。隻是相對於你們而言,這方麵卻恰恰是飛星最薄弱的地方。”
    黑魔子見白魔女嘴角流出鮮血,臉色頓時變了,忙掠到白魔女身旁,握住白魔女的手,眼睛機警地觀察著諸葛飛星、日帝、葉歌的動靜,低聲問道:“沒事吧?”
    白魔女搖頭:“我沒事。”
    黑魔子道:“你是不是已經摸清了日帝的招式和內力?”
    白魔女瞧了瞧日帝,嘴角掠過絲絲狡黠的笑意,柔聲回答道:“日帝的武功果然卓絕,滴水不漏,雖和我纏鬥數十招,卻絲毫都不留破綻,要不是我故意留個破綻給他,讓他打我一掌,我也不會看出他致命的弱點。”
    “什麽致命的弱點?”
    黑魔子追問。
    白魔女冷冷笑了笑,一字一字說道:“心慈手軟。”
    黑魔子眼珠子詭異地轉了轉,驚愕地問:“你是說他對你手下留情,剛才那一掌並沒有用全力?”
    白魔女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深吸了幾口氣,瞟了瞟遠處的日帝,心有餘悸地道:“日帝內力深厚,武功卓絕,‘逍遙神掌’更是被江湖群豪奉稱為掌中帝王,若非他手下留情,恐怕我此時已然是個死人了。”話音剛落,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黑魔子若有所思地點頭:“你說的非常有道理,隻是他們今日是找你我夫妻尋仇雪恨的,在這關鍵時刻,日帝為什麽會對你手下留情呢?”
    白魔女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們可借此機會,尋求退敵良策,合力打退他們。”
    “打退?”
    黑魔子冷冷地問。
    白魔女回答:“正……”隻說了一個字,她就又咳嗽了幾聲,緊接著嘴角就滲出鮮血,忙伸手擦了擦,生怕黑魔子看出她的內傷,但心中餘悸生生,忍不住暗想道:“日帝果然名不虛傳,若非我內力深厚,早有防備,恐怕就長埋於雪中了。”
    黑魔子見白魔女臉無血色,嘴唇發白,嘴角有血跡殘留,想都不想就抓起白魔女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脈搏,見她脈象紊亂微弱,神色慘變,驚呼而出:“你受傷了?”
    白魔女機警地望了望諸葛飛星、日帝和葉歌,而後愧疚地看著黑魔子,喃喃地說道:“雖然我事先早有準備,卻還是無法抵擋日帝猛烈的攻擊,渾厚的掌力,受了內傷。”
    “你這是抓不住狐狸,惹來一身騷!”
    黑魔子咬牙切齒,緊攥鐵拳,恨鐵不成鋼地跺了跺腳。
    白魔女黯然長歎了一聲,輕輕揉了揉胸口,咳嗽了幾聲後,微笑著說了下去:“不過你隻管放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麽,隻是強敵環飼,來者不善,你我夫妻可得小心謹慎,容不得半點疏忽馬虎啊!”
    黑魔子不屑一顧地笑了笑,寒聲道:“自古江湖,強者為王,適者生存,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不可大意,他們……”
    白魔女憂心忡忡。
    黑魔子斷然打斷了白魔女的話:“你不必再說,我心裏隻有分寸。”冷冷地瞧著自己枯瘦如柴,卻殺人如麻的鐵掌,陰森森地說下去:“隻是想取我黑魔子的命,恐怕不容易。”
    “咳咳咳!”
    白魔女一時間急火攻心,又吐了口血,重重地咳嗽起來。
    諸葛飛星聽到白魔女如驚雷般刺耳的咳嗽聲,頓時高興了起來,忙對葉歌說道:“葉老前輩,看來她受了重傷,沒能擋住義父的重掌。”
    雪鉻望向白魔女,見她麵色如紙,沒有半點血色,再瞧瞧黑魔子,見他麵色冷酷,眼裏雖殺氣騰騰,卻遠沒有了先前的胸有成竹,得意洋洋:“白魔女雖智慧聰穎,視死如歸,但她此時既已受了重傷,就等於斷了黑魔子臂膀,看來我們鏟除黑魔子,又多了幾分把握。”
    “真的?”
    諸葛飛星心喜。
    日帝神情凝重地說道:“雖然白魔女受了我一掌,但她既然露出主動向我破綻,事先定然做了準備,再加上……”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了下來,愧疚地看了看諸葛飛星、葉歌和雪鉻,黯然長歎了一口氣。
    雪鉻追問:“再加上什麽?”
    日帝道:“再加上我心有不忍,隻想治住白魔女,讓她不為惡,不幫黑魔子,因此出手並未用全力。”
    葉歌見日帝神色凝重,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溫聲安撫道:“日帝久居深穀,遠離爭鬥,此時能有善心善念,當屬正常,不必自責。”說到這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諸葛飛星和雪鉻,繼續說下去:“況且今日我們前來‘魔域王城’,目的是阻止白魔女和黑魔子繼續作惡,危害武林,並非要取他們的性命,你們說是吧?”
    諸葛飛星和雪鉻麵麵相覷,遲遲不回答葉歌的問題。
    日帝道:“葉老前輩說的有道理。”看向諸葛飛星,問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