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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趕到龍翔滑冰俱樂部時，微微皺了皺眉。
    他和尹夢瑤在這裏已經練習了五天，不管是龍翔俱樂部的小眼睛等人，或者是陪尹夢瑤的胡瑩瑩，大家也都算相熟了。
    今天的感覺卻有點奇怪，這些人都在，但他打招呼是偏沒人回應，就那麽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哈，是要催收訓練費用了嗎？”李牧坐到小眼睛身邊，笑著問。
    “哪裏哪裏，你來俱樂部訓練，是我們的榮幸。”小眼睛被李牧看了一眼，立馬跳了起來，站在一旁搓手。
    李牧隻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小眼睛這麽認真，倒有點出乎意料。他停下換鞋動作，發現尹夢瑤在附近一瞬不動的看著他。
    而前幾天，他來的時候，尹夢瑤肯定已經在場上滑出了些汗水。
    “這是怎麽了？”李牧撓了撓後腦勺，“龍翔俱樂部要倒閉了？那咱們換個地方吧。”
    “龍翔俱樂部在你心裏有那麽不堪嗎？”小眼睛看了看場上剩下的幾個客人，這句話說得自己都沒底氣。
    “那你們都拉著臉幹嘛？”李牧又笑了，“一副喪氣的樣子，就算有客人都得被你們嚇跑。”
    “那是，那是。”小眼睛勉強在臉上擠出個笑臉，但沒比剛才好看多少。
    “到底怎麽回事？”李牧皺起了眉頭，小眼睛說話時目光閃閃躲躲，都在看胡瑩瑩的臉色，於是他直接問胡瑩瑩。
    “呸，真是沒用。”胡瑩瑩對小眼睛鄙視的撇了撇嘴，“李牧，聽說極光不要你了？”
    提到極光，李牧的表情滯了滯，小眼睛趕緊解釋：“是李牧不在極光待了。”
    “這不一樣嗎？”胡瑩瑩也不管李牧的表情，倒豆子般繼續說道：“你加入賓可吧，夢瑤現在缺一個搭檔，我看你挺適合的。”
    原來是說這個事。李牧又坐下去，繼續換鞋子，“既然場地還能用，我們繼續訓練吧。”
    “喂，別人和你說正事呢。”胡瑩瑩不依不饒的攔住了李牧，“賓可俱樂部是天津市的老牌子，多少人想加入還不收呢，讓你加入又不會掉你價。”
    李牧咧了咧嘴角，換了個方向繼續。
    “你這人……”胡瑩瑩還想幹擾李牧，被尹夢瑤拉住了。
    “瑩瑩，他不答應就算了。讓他和我搭檔，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李牧換好鞋子站起來，想了想後，對尹夢瑤說道：“能和你搭檔是我的榮幸。但我已經不想再參賽了，和你陪練，可能也是我最後一次滑冰。”
    沒人說話，就連胡瑩瑩都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一次？”尹夢瑤不敢相信李牧會說出這種話，“為什麽？你的實力和天賦……”
    “沒有為什麽。”李牧走向冰場，“所以即使我不會成為你的搭檔，也會盡力幫你完成這個項目的。”
    尹夢瑤還想說什麽，李牧已經向她伸出了手，“開始吧，難道你又想讓我加班？”
    尹夢瑤看著李牧，他在冰上舒展開手臂，恍如冰場上天生的精靈。這樣的人，本就隻能在冰上綻放，為何他會選擇離開滑冰？
    最後，尹夢瑤咬了咬嘴角，越過冰上空間，向李牧緩緩滑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是李牧，無法理解他的決定，也無權幹涉。而且，這是李牧最後一次參與滑冰項目，她隻能用完美的演出來回報李牧。
    小眼睛一絲不苟的將音樂放開，發現胡瑩瑩在一旁愣愣的沒說話。
    “李牧不去，咱們又換個人嘛。就像李牧說的，這麽多滑冰的，想和尹夢瑤組成搭檔的多了去了，實在不行，我去你們賓可。”小眼睛騷包的自告奮勇。
    哪知胡瑩瑩掃了他一眼，又撇了撇嘴。
    “這是什麽態度！你看不起我啊！怎麽說我也是龍翔的頭牌，單人滑比不過李牧，但雙人滑要求的技術我還是能達標的嘛！”不知為何，被胡瑩瑩鄙視讓小眼睛很難過。
    “我不是看不起你。雙人滑對個人的技術要求是沒有單人項目高。可雙人滑更講究搭檔間的配合。你看看現在的夢瑤，我從沒見過她和別人有這樣的心有靈犀。”
    胡瑩瑩想讓李牧和尹夢瑤搭檔，並不是她的心血來潮，或者實在找不到別的人，而是她發現隻有和李牧在一起的時候，尹夢瑤才完全找到了雙人滑的感覺。
    可惜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兩人在場上便出現了重大失誤，有些走神的尹夢瑤完成三周轉體慢了一拍，等她落下時，撞在了正要完成連接步的李牧身上，兩人同時倒在了冰麵上。
    “夢瑤！”胡瑩瑩跳起來就往冰場跑，小眼睛趕緊跟上去。
    在冰上不知摔了多少次的尹夢瑤很快站了起來，卻發現李牧坐在冰上遲遲沒動靜。
    “呀，對不起！”尹夢瑤內疚不已，伸手想要拉李牧一把，被李牧搖著手拒絕了。
    “別管我，你先到場邊看看有沒有受傷。”李牧揉著自己的右腳，他早就看出尹夢瑤有點心不在焉，沒想到情況糟糕到出現這樣的失誤。
    “你……你沒事吧？”尹夢瑤沒動，她看到李牧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按理說有國家隊經曆的選手，對這種摔倒該比她還習以為常，但李牧的表情似乎沒那麽輕鬆。
    “真的沒事。”李牧見尹夢瑤擔心，咬牙站了起來，用力過猛加上右腳使不上勁，導致他的身形有些晃動。尹夢瑤趕緊從旁將他扶住，帶著他滑向場邊。
    “夢瑤！”在場邊等得著急的胡瑩瑩先抓住尹夢瑤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確認她沒問題，才跑到李牧身邊。
    “就摔了一次，沒必要裝得這麽嚴重吧。”胡瑩瑩不太相信李牧臉上的凝重。
    “瑩瑩！”尹夢瑤將胡瑩瑩推開，蹲到李牧麵前，輕輕的將他鞋子解開，發現他右腳已經有些浮腫。
    “這是……”尹夢瑤驚呆了。
    “一點舊傷，過幾天就好了。”李牧為了不讓尹夢瑤自責，即使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大顆汗珠，還是說得風淡雲輕，但他騙不了尹夢瑤。
    “這必須去醫院！”
    一直以來，尹夢瑤都表現得很平靜，不管是李牧答應和他陪練，或者李牧說出要離開冰壇，她的語氣都沒多大的波瀾。而此時她的聲音充滿了急促和緊張，李牧知道她關心自己，心裏有些感動，正要安慰她時，有個尖銳的聲音從龍翔俱樂部大門傳來。
    “唷，好恩愛的一對啊。看來我是多餘的了？”
    尹夢瑤聽到這個聲音，全身突然僵硬起來。李牧向門口看去，一個瘦高的男子斜斜的倚著門框，臉上帶著嘲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