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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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怎麽了?”
“啊!怎麽了?”唐母從思緒中回神道。
“夫人,我剛剛都叫了你幾次了,最近經常看見夫人走神,是不是晚上沒休息好?”
“嗯,最近沒睡好,小跡就要結婚了,我有點害怕。”
“我看夫人根本是瞎操心,你看現在少爺多好啊!就算是有了媳婦也不會忘記娘的。”
“是嗎,你說做母親所做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唐母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是當然,天底下怎麽會有母親會害自己的孩子?”
“是嗎?”
“夫人,下午李小姐還要過來陪你逛街,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一下。”
“算了,你給她打電話說我身體不舒服,今天下午就不去了,要是真有心就去多陪陪小跡,兩個人也能早日培養出感情。”
“好,那我就先去了。”
“等等。”唐媽拉開梳妝台最下麵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唐媽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盒子裏麵安靜的放著一個有些磨損的戒指,簡簡單單的樣式,一看就是幾百塊錢的東西,放在唐母的首飾盒裏顯得有幾分突兀。
唐母的目光審視著鏡子裏的人,鏡子裏一張貴婦的臉上已經悄悄的爬上幾絲皺紋,眼神有些無措,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可是現在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經成定局。
我是為了小跡好,唐母在心裏反複的默念了幾遍,然後把盒子輕輕地合上,“把這個拿出去扔了吧!”
“是。”
傭人拿著盒子下樓,剛好遇見唐跡。
“這是什麽?”
“沒什麽,是夫人不要了的首飾,讓我那出去扔掉。”傭人答道。
唐跡點了點頭,示意傭人可以下去了,然後轉身上樓。
走了兩步唐跡突然停下道:“等等。”
“少爺,你有什麽吩咐嗎?”
“能把盒子給我看看嗎?我看看是不是我媽的什麽喜歡的首飾壞了,我也好重新給她補上。”唐跡心裏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心裏的某跟弦被這個盒子牽扯住一樣。
“好。”傭人上前把盒子遞給唐跡。
唐跡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心裏猛地一怔,一瞬間似乎所有的記憶都湧了上來,他顫抖的拿起戒指,指腹在戒指上的“xy”兩個英文字母上摩擦。
肖原,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原,我們走吧!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吧!
原,這個,額......這個是我買的一個戒指,我們把我們對方的名字都刻上去了,以後我們就是彼此的了。
原,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我就帶你走。
可是那天以後他在也沒有回去了,他出了車禍,唯獨忘了他,後來他就被送進了部隊......
他不知道肖原是怎麽從那樣的日子裏熬過來的,那天他來找自己,分明是要告訴自己的,可是自己卻一點都想不起他來,他一定是生氣才什麽都不說才走的。
對,他一定是生自己的氣了,不行他要去把他找回來,他什麽都不要了,他隻要肖原。
“少爺,你怎麽了?夫人。”傭人看唐跡表情不對,連忙叫了夫人。
唐媽聽見下麵的動靜趕緊跑了下來,“小跡,你要去哪裏?”
“媽,你為什麽騙我?你為什麽要把戒指藏起來?”唐跡紅著眼回頭質問道。
“我......”唐母看著唐跡手中的盒子和唐跡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她捂著嘴搖頭道,“我沒有,我是為了你好。”
“你不是為了我,你是怕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給你丟人,給唐家丟人。”說完唐跡便轉過身去。
“唐跡,你站住,我今天絕不會讓你走出轉過門,你和李家的婚事已經成了定局,這也是你親口答應我的,你現在反悔我們整個唐家都會淪為笑柄。”
“是你先騙我的,如果你還想讓當年的事情重新上演,那就盡管阻止我吧!”
“你......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外人拋棄你媽嗎?”
“媽,是你把我推向了別人,你不明白,你從來不知道我想要什麽。”
“我隻知道那個人會害了你,他會毀了你的。”
“不是他毀了我,是我毀了他,是我把他拉到這條路上來的,你當初去學校鬧,去他家裏鬧,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他要怎麽過?他那個時候隻有我了,你卻把我帶走了,我不能想象他一個人是怎麽熬過來的,可是我心疼啊!”唐跡用手指著自己的心口道,“我心疼麵對周圍的眼光,我也心疼他因為我家裏學校哪裏都容不下他。”
“可是......可是沒有他呢不是也過得好好地嗎?為什麽你就非他不可。”
“可是沒有他不在我的身邊我就沒有心啊!你也是有兒子的人,你難道就沒有為當初做的事情後悔過嗎,你把事情做的你們絕,你想過他要怎麽過嗎?”
唐母一生都是在溫室裏豢養的花朵,自然不會考慮其他人要怎麽過,“我......我隻要你過得好就好......”
“可是我過得不好,我這裏沒有心。”唐跡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
唐母哭著跌倒在沙發上,唐跡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柔弱的母親,然後決然的轉身離去,無論是現在還是當初他都沒有想過這個看似柔弱的母親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真的是因為處在溫室裏而不懂得思考別人的處境,從而任意打亂別人的人生麽?
在他的眼裏母親一直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而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夫人,要......”
“不用了,隨他去吧!”唐母疲倦的合上眼睛,的確迄今為止她都沒有想過那個孩子的人生,那天她在公寓門口遇見了那個孩子,看起來似乎要比小跡消瘦些,像隨時要被吹倒的柳楊。而那個時候的她似乎滿腦子隻想掩蓋當初的事情,到最後反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那個孩子什麽都沒有說,眼神卻是那麽的悲切,似乎真的打算一個人包攬一切,包括她犯下的罪責。
她明明真真切切的看見了,可是她不敢深思,她甚至不敢去承認別人眼中知書達理的她原來是那麽一個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