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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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顧竭揚沒想到,懷裏人這麽快就跟自己生氣了。
顧竭揚把陸承澤摁在窗台上“吃糖”的時候,碰倒了花架上的花盆。當時沒注意,長勢甚好的綠蘿瞬間砸在地上,泥土撒了一地,綠蘿也癱倒在地上,完全沒有之前妖嬈的模樣。
吃飽饜足的顧竭揚撩開陸承澤汗濕的頭發,親吻著他飽滿的額頭,又哄了他一陣,起身去廚房裏給他舀碗湯涼著,等帶著他去洗個澡之後,喂他喝一點。
陸承澤關節酸疼,後穴還像是塞著東西似的合不上,精神困乏,昏昏欲睡,卻在洗完澡被顧竭揚抱著坐在餐桌前不經意地一瞥,就看到犧牲掉的綠蘿。
顧竭揚抱著陸承澤坐在自己腿上,舀起一口湯遞到他嘴邊:“張嘴,應該不燙了。”
陸承澤這才把視線從地上的綠蘿身上轉移到眼前的勺子上,回頭看了一眼顧竭揚,又伸手指著那邊的綠蘿。他嗓子幹啞,有些疼痛,不願意開口講話。
顧竭揚不過瞥了一眼,又專心喂他:“沒事,待會兒我去掃了。”
陸承澤推開他送到嘴邊的湯,從他腿上跳下去,跑過去查看那株綠蘿。
顧竭揚站了起來,看著陸承澤彎下腰去,單薄的睡衣勾勒出他的脊梁骨,後腰的衣料被撩上去,露出印著斑駁紅痕的勁瘦腰身……顧竭揚的喉結聳動著,走上前去。
綠蘿的枝頭軟,沒有徹底折斷,但是有些根莖已經折進去,壓出一道痕跡出來。陸承澤心疼地撫摸著這些折痕,歎了口氣,要去撿起已經花盆碎片。
顧竭揚生怕他的手被劃傷,立即抓著他:“誒誒誒,這是要幹嘛,碎了就碎了,我先打掃一下,你別弄了,當心劃傷手。”
陸承澤卻狠狠地甩開他的手,連頭都不回,繼續撿起那些個碎掉的瓷片。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顧竭揚撇撇嘴,站在一旁不肯動彈,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到玄關處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陸承澤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的淚點十分低,顧竭揚一個動作,他的心緒就會七上八下的,淚泡戳一戳就能破,然後就是止不住的眼淚。
這株綠蘿,他從大學裏搬出來住就開始養了,一直到現在,也有了好多年了,早已經養出了感情,他不相信顧竭揚來這裏這麽多次,沒有注意到這盆綠蘿的存在,現在這盆綠蘿差不多毀了,他卻是一點都不在乎。
陸承澤後麵還疼著,情緒起伏也更加嚴重,淚水吧嗒吧嗒地掉落在手心的泥土上,後來覺得這些這些泥土像是怎麽捧都捧不完,捧起來又從指縫間漏下,他幹脆賭氣地鬆手,任由泥土滾落,自己抱膝坐在一旁,把臉埋在膝蓋裏,無聲地哭著。
他覺得自己委屈,可是他又說不上來哪裏委屈,他就是想哭。
不是說好任我撒嬌的嗎?明明是你的錯,我就生氣,你就走了?
陸承澤越想越委屈,眼淚越掉越凶,打濕了自己的衣褲。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陸承澤的腿有些發麻的時候,聽到外麵敲門的聲音。起先他以為,是他哭得太久,耳鳴而出現的幻覺。
可是沒多久,他就接到顧竭揚的電話。
“我忘了帶鑰匙,你睡了嗎”顧竭揚的聲音放得很輕,在陸承澤聽來,有一些別扭的意思。
“你怎麽……”陸承澤的聲音沙啞,慢慢地站起身來,挪到門口,從貓眼裏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顧竭揚。
“給我開個門吧。”
陸承澤掛了電話,開了門。顧竭揚還穿著睡衣,手裏拿著車鑰匙,這麽一看,就是兩人吵架,他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就賭氣出走了。
顧竭揚進門,看到陸承澤通紅的眼圈,有些驚訝,雙手捧著他的臉:“怎麽回事?你哭了?”
陸承澤躲開他的手,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才沒有。”
顧竭揚嗤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又攬著他的肩膀往屋子裏走:“現在怎麽變成一個小哭包了?在床上還沒哭夠?”
陸承澤又瞬間想起那盆花是怎麽被弄壞的,當即又冷了臉色,抬頭去瞪顧竭揚,可是眼裏還含著一泡淚水,一絲威力也無。
顧竭揚斂了神色,回頭去看那邊的狼藉,皺了皺眉頭,跑到廚房,從碗櫃裏拿出最深的湯碗,過去將不知道還能不能存活的綠蘿小心翼翼地捧起來,放到裏頭,又從地上把泥土捧起,放在綠蘿根旁壓實。
陸承澤看得眼熱,轉過頭去,擦了擦眼睛。
顧竭揚把湯碗放到花架上,走到陸承澤身邊,拍了拍他的背脊:“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小心碰碎的,我得負責,對不對?”
“所以,是我惹哭你,我也得負責,對不對?”顧竭揚親吻著他的眼睫,“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哭?我哪裏做的不對了?”
陸承澤抬起紅紅的眼圈看他:“我可以說嗎?”
顧竭揚在他的臀部狠狠掐了一把,看得他疼得“誒呀”一聲、蹙著眉頭,這才說道:“上次在床上說的,你都忘記了是吧?”
陸承澤安靜了半晌,胸口深深起伏著,似乎是鼓起了勇氣:“你剛剛去哪裏了?”
顧竭揚沒想到他能夠在乎到這個地步,心裏暖烘烘的,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臉頰:“我剛剛出門,想要去花鳥市場給你買個一樣的花盆……可是,開車到一半,突然想起這麽晚了,花鳥市場早就沒有人了。”
陸承澤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是傻子嗎?”
“我這不是看你不開心,嚇傻了嘛。”顧竭揚看了看他,“哭得跟小花貓似的,去洗個澡吧——算了,我給你洗。”
顧竭揚不懷好意地把陸承澤往浴室裏推,卻被陸承澤反推出去,又看著陸承澤一路小跑地跑進浴室,並迅速鎖上了門。
他嗤嗤地笑著,拿起掃帚打掃了那片狼藉。
陸承澤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顧竭揚看了看來電顯示,竟是胡詩筠打來的。
已經這麽晚了,胡詩筠還打電話,當真是一點都不避嫌,而且陸承澤差點跟她結婚……顧竭揚覺著有點膈應,比如現在,他就不想讓陸承澤知道胡詩筠還給他打過電話。
“喂?”顧竭揚冷著聲音接起了電話,“他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麽事情你跟我說吧。”
胡詩筠腦子轉了轉,便知道了其中關卡,嘿嘿地笑著:“我懂我懂——不過有件事情啊,我聽陸老師的學生說,陸老師病得很重,你還是讓阿澤回去看看吧。”
顧竭揚卻因為上次跳樓的事件,對胡詩筠充滿了戒備,敷衍地應了聲,卻沒打算告訴陸承澤。掛了電話之後,便刪除了通話記錄,順道把胡詩筠拉進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