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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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悅夫人院
穆夫人與雲離走進院裏就有丫鬟走上前來行禮。
“奴婢見過夫人,蘭姑姑。”因為不認識雲離所以丫鬟就隻喊了穆夫人與蘭姑,但見著雲離身著官袍她也給他行了一禮。
“起來吧,這位是悅夫人的兄長今日進府來探望悅夫人,悅夫人呢?”穆夫人跟丫鬟說了雲離的身份又詢問雲月的去向。
“回夫人,我家夫人現下正在房裏休息。”丫鬟回話說,房裏的夫人現在估計睡的正熟呢。
“休息,這都日上三竿了怎麽還在睡?”穆夫人不解地問道,說來進府這幾日這悅夫人似乎特別嗜睡,基本上隻有午後會在府裏到處轉轉。
“這,這幾日王上夜夜歇在夫人這兒,我家夫人應是覺得乏累所以白日都會補眠,夫人看著精神著實不太好。”丫鬟照實說,這幾日王上夜裏過來也就罷了,白日過來也要與夫人廝磨許久才走,她家夫人不覺得累才怪了。“夫人與大人請稍等,我這就去喊我家夫人。”丫鬟接著說道,這穆夫人她是不敢得罪的,所以哪怕悅夫人被擾了睡眠會生氣她也隻能去喊醒她。
“不必了,不必叫醒她,本官自己去看看她。”雲離擺擺手讓丫鬟別去喊雲月。
“可是,夫人說過沒有吩咐不能隨意讓人進房間。”丫鬟有些為難,就是這位是她家夫人的兄長她也不敢隨便放人進房間啊。
“沒什麽可不可是的,我與方大人一起去看你家夫人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穆夫人厲聲說,下人不聽話的時候說話重一點她們才會變乖。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給大人與夫人開門。”丫鬟說著便領著穆夫人與雲離走到雲月的房門前給他們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房間裏躺在軟塌上的雲月就警覺地坐起身,“我不是說過沒我吩咐不許隨便進來嗎?”雲月有些生氣,她都沒睡多久現在還覺得特別困,她抬眼漠然地往門口看去,卻看見雲離與穆夫人一同走了進來,丫鬟則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穆夫人的話她不敢不聽。
“夫人恕罪。”丫鬟彎身向雲月賠罪。
雲月有些煩躁地揮揮手,“罷了,你去準備些茶點。”她也知道若不是有人授意這丫鬟也不敢隨意進來。
“是,夫人。”丫鬟說罷便出了門。
雲月起身下了軟塌,然後走到穆夫人麵前福身行禮,“妾身見過穆夫人。”在府中雲月的位分不比穆夫人,見到她也得給她行禮。
“妹妹不必多禮,你們兄妹也過來坐吧。”穆夫人說罷坐到房間裏的桌前,雲月雲離也跟著走過去坐下。
“穆夫人怎會與我兄長一起來了?還好妾身隻是小睡一下,不然讓夫人看見妾身妝容不整的樣子恐怕要貽笑大方了。”雲月語帶嘲諷地說,這穆夫人連她的寢房都能隨便闖了還真是不得了。
“妹妹生的如此天姿國色,就算不梳妝也是好看的。”穆夫人仿佛沒聽出雲月語中的嘲諷似的,還順帶誇了她一句,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夫人過獎了,妾身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幸得王上垂憐。若是妾身能與穆夫人位分一樣就好了,那樣也不至於被人闖了寢房也不能說什麽。哎呀,妾身說的話好像冒犯夫人了,妾身口無遮攔,還望夫人不要怪罪。”雲月就是故意這麽說的,她是沒想跟誰爭寵對在府裏什麽位分更不感興趣,但有人找茬她也不會客氣,不就一個餘州侯的夫人嗎,有什麽資格在她麵前耀武揚威的?
“放肆,一個黃毛丫頭竟敢這麽跟夫人說話。”蘭姑姑一臉陰狠地看著雲月,對府裏不聽話的姬妾她有的是整治的辦法。
“蘭姑姑好凶哪,不過放肆的是蘭姑姑吧,怎麽說我也是府裏的夫人,還輪不到你這個下人來教訓。”雲月不嫌事大地說,她不介意在完成幽月千冥吩咐的任務的同時把侯府弄的更亂,反正先挑事的人也不是她。
“小悅,別說了。”雲離對雲月說。
“怎麽,兄長也覺得我無禮了嗎?”雲月似笑非笑地看著雲離,竟然連他都替別人說話了,是怕她在侯府惹事嗎?
“不是這樣,小悅你聽我說。”雲離說,也看的出來雲月心情不太好,他轉而看向蘭姑,“蘭姑姑,煩請你先出去一下。”
蘭姑與穆夫人對視一眼,見穆夫人點頭她才出了房間。
房門關上後雲離才開口跟雲月說明,“小悅,你不要這樣,穆夫人她對你沒有什麽惡意,她隻是帶我來看你而已。”
“是嗎,看來妾身還得謝謝穆夫人哪。”雲月皮笑肉不笑地說,這穆夫人就這麽闖進來她還有理了,連雲離都幫她說話。“不過,妾身今日實在是精神不濟,兩位就請回吧。”雲月接著說,她麵上帶著明顯的疲憊,進了侯府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既然妹妹看著如此疲憊那我便不打擾了,方大人也與我一同出去吧。”看得出雲月確實很疲憊穆夫人於是如此說。
知道穆夫人是有話要與自己說雲離便答應了,“那小悅,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雲離說著便與穆夫人一同出了門。
看著離去的穆夫人雲月心裏總覺得有些怪異,而且這穆夫人脾氣是不是太好了點,她說了那樣的話她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離開了悅夫人的院落,雲離便與穆夫人一同去了穆夫人院。
走進大廳坐下,穆夫人隨後屏退了下人,蘭姑也走了出去給穆夫人放風。
“離兒,你是離兒吧?”下人都散去後穆夫人開口問雲離。
雲離沒有馬上回話,他取下自己腰間的玉佩放到桌上,這才緩緩開口,“這是當年母親留給我的,與母親失散後我便一直找尋著母親的下落卻都遍尋不獲,不想如今再見,母親卻已成了侯府夫人。”雲離的聲音中聽不出情緒如何。
“不,不是這樣的離兒,我當年是被王上強搶進府,不得已才如此的。我也有差人去找過你卻找不到。”穆夫人慌忙解釋,雲離的眉目相貌,與他的這塊玉已經完全證明了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也就是因為自己當初是被餘州侯搶進府的所以她對與自己有相同遭遇的雲月才這麽寬容。
“那現在呢,現在母親打算怎麽做?”雲離問穆夫人,當年父親離世後母親便一人獨自撫養他,而他們會失散也不是誰能預想到的。他不怨母親為何再見麵卻成了別人的夫人,他隻想知道她會如何選擇,畢竟他現在與餘州侯處在相對立的位置。
“離兒,母親現在已經與王上是多年的夫妻了,若你願意,我可以請王上收你為義子。”穆夫人如是說,既然在次與兒子相見,她自然是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邊的。
“母親,這不可能,我是小悅的兄長,小悅又是王上的夫人,這不是亂了輩分了嗎?”雲離說,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可能站在餘州侯這邊,且不說他與餘州侯處在對立麵,光是餘州侯這種肆意欺壓百姓的人就留不得。
“這倒也是。”穆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話欠妥,“可是離兒,悅夫人,她真是你妹妹嗎?”想到雲離與悅夫人的兄妹關係穆夫人又開口問雲離,難道說雲離當年與她失散後被人收養了,而這個悅夫人便是那人家的女兒?
“且不管小悅是不是我的妹妹,母親隻要知道她是我就算失了性命也要護她周全的人就是了。”雲離說,這是出發前幽月千冥對他說的,說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保護好雲月。
“對了母親,方才小悅說的話有些失禮了,希望你能包容她一些。小悅她,也不過是個命苦的女孩罷了。”在雲離看來雲月確實足夠不幸,國破家亡不說,如今還得受製於人聽主子之命取悅男人。隻是主子也真夠奇怪,明明擔憂雲月的安危,卻還要讓她來做這種事。
對於雲離的話穆夫人點點頭,“我自是不會跟她計較,既然她是你想護著的人,在這府裏我自然會護好她。”
“離兒在此謝過母親,還有一事。”雲離神色有些猶豫。
“離兒,你要說什麽便說吧。”穆夫人也注意到了雲離神色間的猶疑。
雲離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母親,若是我哪一天做錯了什麽事,希望母親能夠諒解我。”雲離說,幽月千冥給他的任務他會完成,但自己的母親他也會保護好,隻是到時候,也許母親會怨他也說不定。
“離兒,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也可以自己做決定了,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穆夫人慈愛地看著雲離,多年不見,她的兒子也長大了,不論他想做什麽她都會支持他。
“夫人,公子回來了。”站在大廳外麵的蘭姑忽然在外麵喊了一聲。
“季兒回來了。”穆夫人一臉欣喜,她說著話一邊站起身準備走出去。
“母親,季兒是誰?”雲離問穆夫人,其實不問他也該猜到那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