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肉還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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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知道自己沒退路了,立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這披頭散發,身軀佝僂的樣子,令人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但是旁人早就被簡錦喝止,哪裏敢幫忙,當下一齊都噤了聲,默默地退到後頭。
遠遠的大步走來一道高挺瘦削的身影,老婆子濁眼一睜,生出一抹大喜的光芒,掙紮得越來越有力。
簡錦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不由得神色一怔,卻是大哥回來了。
“怎麽回事?”簡照笙看到被塞了臭抹布,老臉一片淚水的婆子,不禁擰起了眉頭,眼帶責備地看向簡錦。
“她說話實在沒有分寸,我不得已隻能這樣做。”簡錦解釋道。
雙喜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大爺您不知道這個老婆子有多可惡,仗著是府上的老人竟然數落去世多年的歡姨娘,咱們二爺還能忍嗎?”
簡錦喝止道:“主子說話,下人哪有插嘴的機會,下去。”
雙喜撇撇嘴,低著頭就下去了。
簡照笙看了眼嗚嗚大叫的老婆子,又看向簡錦和站在身側的雙喜,心中早知他們二人在唱雙簧,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擰眉道:“這些事稍後再說,流珠現在怎麽樣?”
簡錦為難道:“流珠不許大夫診脈,如今顧大夫還在大廳內等著。”
“這個孩子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簡照笙臉上一片倦意,眉心幾乎隱隱揪成川字,“現在不管怎麽樣,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救過來。李管事,你去找幾個奴才過來,把三小姐的門撞開。”
李管事在他身邊躊躇道:“大爺,奴才貿貿然闖進三小姐的閨房,怕是對三小姐的名聲不利。”
簡照笙眉宇之間略浮現不耐煩之色,他剛從宮裏趕回家,連口茶都沒有潤潤就收到這樣的消息,著實疲憊應付。
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吩咐道:“盡管做。她若是再折騰,幹脆直接把她綁在床上。”
他這樣說無疑表明態度,李管事不再多言,應聲去了,這時簡錦卻將他攔住,又朝著簡照笙說道:“大哥,這樣行事恐有不妥,流珠如今情緒不穩,最需要的是家人的安撫,您不妨先讓我進去勸勸她,若——”
簡照笙冷聲打斷道:“不必多言。”眼神示意李管事,“你趕緊去吧。”
簡錦對他如此冷漠決斷的態度感到灰心,從前溫柔和煦的大哥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心下一橫,立即吩咐雙喜將李管事攔住。
“流珠也是我的妹妹,我也有這份責任去關心她,大哥,你就聽我這一次,總好過讓流珠真覺得沒了希望。”簡錦懇求道。
簡照笙看著她,眼前又浮現起流珠流淚的模樣,心下一軟,輕輕歎口氣算是默著應了。
流珠把門關得緊緊的,也不知在裏頭做什麽,簡錦輕輕敲了下門,柔聲道:“珠兒,二哥來看你了,你能把門開開嗎?咱們兄妹倆好久不曾說話了,二哥這次有很多話想告訴你。”
等待半晌,屋門才微微開了條縫。
簡錦先試著推開一點,見到裏麵無人阻攔,才將門打開一半進去了。
屋內視線昏暗,空氣裏隱隱湧動著股濁氣,簡錦掃視四周,發現屋內擺設淩亂,地上雜雜地撲了衣衫花瓶茶盞,總之什麽都有。
“二哥,珠兒好想你。”流珠尖瘦的一張小臉上滿是淚水,哭著撲到她懷裏,嗓子都沙啞了許多。
簡錦聽得有些不忍,伸手往她臉上撫了撫,輕輕擦拭淚漬:“別哭了,二哥這不是來了。”
看到她脖子裏明顯的紅痕,顯然是因為上吊而勒成的痕跡,心中更是酸澀,不禁抱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此次來,二哥是想與你商量一件事情。”
流珠從她懷裏退出來,眼眶紅腫,小臉浮腫,肚子也已明顯隆起,卻愈發襯得身子瘦弱,像隻肢腳孱弱的蜘蛛。
她苦笑道:“如今我已是殘花敗柳,腹中有留有這個孽種,自保都來不及,哪還有閑功夫與二哥商量事情。”
更忍不住哽咽道:“若是大哥叫你來勸我,更不必商量,二哥你現在就出去。”
“我要與你說的事不關大哥,而是關於你的。”
簡錦開口,又將昨夜她與沈喬鴻見麵的事三言兩語說了出來,“二哥現在隻問你一句話,你願意嫁給林琮來保全甄侯府,還是與沈喬鴻遠走天涯,但此後大哥不會再認你,甄侯府的大門也不會為你敞開。”
流珠一聽到情郎的名字,緊緊抓住簡錦的手,目帶堅決地看著她:“我想離開這個家。”不想再被大哥壓製一輩子。
簡錦認真地看著她:“你確定考慮好了?”
流珠點頭落淚,已是泣不成聲,有淚眼朦朧地問道:“難道二哥有辦法幫我脫離這虎狼之窩?”
其實現在簡錦還沒有把握,唯一能確定的是手裏還捏著楚辜這張王牌,他既是答應了她,便有這個能力做到。
簡錦思忖片刻,便將大致的計劃告訴她。
流珠聽到這個大膽的計劃有些驚訝,隨即定了定心神,擔憂道:“林琮這人心胸狹窄,又極擅長算計,怕是不好糊弄。”
“成婚當日魚龍混雜,又有蕭家需要他應付,就算林琮再精明、再密不透風,也總有疏漏的一刻。”
簡錦撫她的手以示心安,“總之你放心,那日我定當把你絲毫無損地交到沈喬鴻手上。”
“可到時他若沒有見到我的屍首,必定會生疑竇。”流珠深知林琮其人,不到目的誓不罷休,又何況是她呢。
簡錦想了想,說道:“這點你也不必擔心,我去尋一具當日要被處死的女屍,隻要身高體型差不多,就不會讓他瞧出破綻。”
“二哥為我花費諸多心思,流珠感激於懷,卻也無以為報,”流珠忽然朝她跪了下去,“還請二哥受我一拜。”
簡錦將她拉起來,柔聲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如今你懷有身孕,更要小心才是。”
流珠想起腹中的胎兒便滿是怨氣,哭著捶肚道:“若不是他,我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他害得我!”
簡錦按住她的手:“珠兒你冷靜一下!”
又軟聲安慰她幾句,等她情緒穩定下來,才出屋門對簡照笙說道:“珠兒已經沒有大礙,在睡上一覺應該會好一點。”
簡照笙看著她,有些不放心道:“你與三妹說了些什麽?”
“隻是些勸慰她的話,”簡錦語氣輕緩,神情如常,“她眼裏到底還是認我這個二哥,也聽我一些話。”
簡照笙聽罷這話,擰緊眉頭,沉聲道:“按照你這個意思,現在她眼裏就沒有我這個大哥了?”
“珠兒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顯然大哥和流珠的誤會越來越深,簡錦不由溫聲解釋道,“珠兒覺得愧對大哥,辜負大哥多年來的教導,所以才覺得沒臉見你。”
簡照笙聽了這話臉色才好轉些,又特別囑咐下人不許去打擾三小姐。
從流珠那兒走出來以後,簡錦馬不停蹄地去了燕王府上。
她還記得之前楚辜曾經說過,隻要她來,燕王府的人就不會攔著她。果然一到燕王府前,下人看到她立馬客氣相迎,將她送到堂屋後,又說道:“王爺正在會客,還請簡二公子稍等片刻。”
簡錦點點頭,下人托盤遞上溫熱的茶盅,她喝著時望了眼屋外的臉色,暮山西沉,雲霞蒸騰,映襯著屋外台階旁的一樹嬌茂花木,色澤很是鮮豔。
一刻鍾後,下人才將她領到楚辜辦公的書房。
推開門,楚辜就坐在書案後的座椅上,下人知趣地紛紛退出去,把門關得又嚴實。
簡錦上前幾步,見他眉宇之間略有倦色,顯然是因為公事,心下不由微微一提,將聲音放輕道:“我有一事想讓你相助。”
“可是為了與林府的婚事?”
兩人剛剛在酒樓見過麵又吃了飯,分別不過兩個時辰,她卻神色匆忙地尋上府門,定是為了急事,而能讓她如此行色匆匆的,也隻有家裏的事。
簡錦卻是沒有想到楚辜一猜便準,拱手道:“正是,不知這個忙,你肯不肯幫?”
“我既然答應了你,無論刀山火海就一定會去做。”楚辜沒有問她要幫什麽忙,或許這個忙是生死劫難,或許要曆經辛苦,他卻放心到一句都沒有問。而他看著她,一雙眸子烏黑似墨,泛著輕柔溫和的光芒。
簡錦心裏落了一片暖意,秀白俏麗的小臉上隱隱露出一團紅暈,長睫輕扇,輕聲道:“謝謝你,楚辜。”
她這樣的羞澀很是難得,楚辜不禁想起剛才在酒樓裏,她被他壓在身下時兩頰生緋的模樣,深深印刻在腦海裏。
其實她的每個小動作,每個羞澀的表情一幀幀在存放在心裏,楚辜也都舍不得忘,如今望著麵前這抹嬌俏香軟的人影,呼吸微微滯住,移開眸光望向窗外種植的一片楓葉,色焰火紅,卻像極她柔軟鮮嫩的小嘴兒。
楚辜心內暗歎,如今不能與她共處太長時間,不然肯定忍不住。
“楚辜?”簡錦見他微微失神,不禁上前一步喚道。
楚辜的視線投向她,柔聲道:“你過來。”
簡錦此時沒有一點心防,卻剛剛繞過桌角走過去,便被他大掌扣住軟細的腰肢,繼而整個人被他抱到膝上。
她有些失措赧然,急忙要下來,楚辜卻加重手中力道,愈發扣緊她的腰,而另外一隻騰出來的手則捏了捏她的臉蛋,不悅道:“還不夠豐腴,身上的肉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