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夜裏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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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離京的日子。葉郝無奈地留下了自己隨身一半的侍衛,那些侍衛都被充入了王猛的軍隊。
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王猛也不敢太過放肆地對待他們,當然平時偶爾還會有些許的不公正待遇。
袁老親自在城門外送葉郝。
葉郝看著袁老擺的酒道:“袁老這酒本王可以回來再喝嗎?”
聽到葉郝這樣說,袁老吃驚地道:“衛親王的意思是很快便會回皇城嗎?”
葉郝搖了搖頭。但是他抬頭望向那高高的城牆,不由得對袁老道:“本王總覺得還會再回來……”
袁老忙攔住他道:“你現在說話還是注意著點的好。皇上隻讓你隨行帶這麽點人,也許暗中會派人跟著你呢!你這樣說話傳到皇上的耳中,皇上生起疑的。”
“嗬,”葉郝望向袁老笑道:“袁老也聽說了軍營中的事情了吧?”
“皇上可是很生氣!”袁老對葉郝道:“你行事還是小心點。所有的事情皇上都記在心裏呢,哪天一起找你算起賬來……”
葉郝卻並沒有把袁老的話放在心上。他辭別了袁老,便帶著自己的一幫人離開了皇城。
他們先到了離皇城並不遠的一個小城鎮,在那裏用了午飯,下午繼續行程。可能是隨從少了一半的原因,他們行動起來速度反而快了。
臨近天黑的時候,他們在一個小村落裏借宿了下來。這個小村落隻有幾戶人家,除了葉郝和衛韶借宿在百姓家裏外,其他人都在露天休息。
晚飯也很簡單。衛韶看見那些粗茶淡飯非常的厭惡,更別說吃進嘴裏了。可是葉郝卻不管不顧,大口大口地直到吃飽為止!
衛韶一直盯著葉郝吃飯。他是想象不想堂堂的衛親王竟然連這種下人都不吃的飯菜吃起來都這麽香!當然葉郝也不會告訴他,自己曾經被餓了幾天幾夜的時候,看到能吃的東西簡直覺得是種幸福!
老百姓的家裏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不過總比露天呆著好多了。葉郝便在屋角用稻草鋪了鋪,自己躺在了上麵,然後對衛韶招了招手。
不過,衛韶覺得自己還是坐在桌邊比較好。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得這麽幹淨,萬一弄得全身髒兮兮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洗澡呢,他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葉郝見衛韶不過來睡覺,便也隨他了。他自己反正是困了,躺在稻草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夜裏突然刮起了大風,吹得屋頂“嘩嘩”地想。把趴在桌上本就無法入睡的衛韶,吵得頭都疼。
此時快入秋了,因此夜晚的風甚是凜冽。衛韶感覺自己的身上開始發冷,可是他卻並沒有多餘的衣裳。當他轉頭望向葉郝的時候,發現他竟然睡得正香!
這時衛韶想起馬車上好像有一條輕薄的毯子,於是他打算走出去,把那條毯子給拿進來。隻是當他一打開門的時候,一股冷氣便順著他的脖子直鑽到他的身體裏去了,讓他全身不由得一陣顫抖!
他朝馬車走去,不過很快他便停了下來。因為葉郝的隨從們都睡在外麵的空地上,因此,當衛韶看到那些隨從就那樣隨意地睡在地上的時候,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以前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什麽事情都有人為他提前準備好了。他甚至連這樣的情景都沒有見到過!
那些隨從因為夜裏的冷風肆無忌憚地刮著,而隻能蜷著身子躺在地上瑟瑟發抖。衛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睡著,但他們那不時來回尋找溫暖而亂動的身體卻證明就算他們睡著了,也睡得並不好!
這時,衛韶忽然想到跟著自己的時影!他不由得向周圍望過去,心裏想著,他們也在這初秋的夜裏艱難地守著嗎?還是說,他們能架起一堆篝火,稍微地取點暖?
“太子,”這時於聞走到了衛韶的身邊,問道:“不知太子深夜出來有何事?”
衛韶打量著於聞。於聞是個年輕的將領,跟在葉郝的身邊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葉郝本來想把於聞給留下的,因為心中對他有些不滿。但想到,暫時還沒有人能接替他這個位置,便留下了他。
於聞見太子隻顧盯著自己,而不說話,便低下頭又問了一遍道:“太子若是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
於聞的話音未落,突然有一群鳥從附近的林中飛了出來……於聞忙叮囑守夜的隨從們加強戒備!
衛韶也抬頭看了那群鳥,一看它們便是被驚嚇到的。隻是此刻,那林中到底是什麽驚到了它們?
“太子,”於聞對衛韶道:“還請太子回到屋裏去吧。”
這時衛韶才想起自己要幹什麽。他走到馬車上,把那毯子拿了出來,然後走回了屋裏。
屋裏的燈由於剛才門開著,已經被風吹滅了。但是月光偶爾灑了點進來,可以看到屋裏的情景。
衛韶打量了葉郝躺的那個草堆,發現葉郝給他留了很大的一片。於是小心地走了過去,和葉郝保持了距離後,在草堆上躺了下來,把毯子蓋在了身上。
等衛韶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時,葉郝突然在夜中睜開了眼睛,那眼睛亮得跟星光似的。他側頭看了看衛韶,又仔細聽了聽周圍的聲音,然後小心地向衛韶靠了過去……
幾乎要挨著衛韶的時候,他的身體停了下來,然後輕輕地用手扯了點衛韶身上的毯子蓋在自己的身上……很快,他也睡著了。
天亮後,農婦早早地便給他們送來了早飯。隻是她一進屋子,便匆匆放下食籃離開了。葉郝躺在那裏很想起來,隻是他根本起不來!衛韶在夜裏也不知是蓋著毯子也覺得冷,還是說葉郝搶了他的毯子他覺得冷,反正他不知不覺便緊緊地摟著葉郝,越到天亮的時候,他反而睡得越沉,直到現在還沒有醒!
看著衛韶那仍然熟睡的樣子,葉郝實在不願打擾他,可是……
於聞這時候也走了進來。他是想來問葉郝什麽時候起程的。不過,他剛走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切,又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