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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另一隻翅膀出來了，果然是一隻烏黑的小鳥，它唧唧地叫著，伸著小腦袋到處打量，看到我懷裏的綠小人時，黑色的小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然後，飛撲到綠小人身上，一頓猛啄，似乎跟他有仇似的，啄得又凶又狠，綠小人兩隻手拚命拍打它，它也不肯下去。
    我隻好伸手援手，拉開了它們倆個。
    這時，那嘴巴又慢慢地變幹變小，隱身到我的皮膚之下去了，我的手也不再流血，淩墨從長袍上撕下一塊綢子替我擦了擦血。
    血漬擦幹淨後，我的手臂又恢複了白淨，沒有一點傷口，仿佛那血不是從我的身體裏流出來的一般。
    那黑色的小鳥撲騰著翅膀在我大殿裏到處暴走，好像還不怎麽會飛。
    “這鳥有點意思，還是隻好奇寶寶呢！”淩墨攏起雙手，饒有興味地看著那隻小鳥。
    原來他喜歡的是鳥類，對小蛇王、貓狗之類的動物卻都不感興趣。
    我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你還有空欣賞好奇寶寶麽？快想想我們要怎麽出去吧，怪嘴巴也吐出東西來了，但是就憑這小鳥能帶我們出去嗎？”
    “就是就是！”綠小人也連忙附和著。
    “不急！這隻鳥就能帶我們出去。”淩墨看起來胸有成竹。
    我雖然實在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也沒有辦法，隻有等。於是拿出《玄武秘籍》來又開始練起來。
    這段時間，因為受的打擊太多，我隻要一有空就會練武功和法術，目前來講自我感覺有了很大進步，隻是精神上好像不太好，特別是記憶力不知為什麽直線下降。
    於是，我翻了翻整本秘籍，想找一下有沒有能提升記憶功能的招數。
    “你翻什麽呢？練武功還挑著練嗎？”淩墨奪過我的秘籍，嚴肅起來。
    “我最近記憶力太差了，很多事情都隻能記得片段，連愛恨情仇都有些分不清了。我想找下有沒有提升記憶能力的招數。”我撇了撇嘴，說出心中的失落。
    淩墨臉上雖然冷冷的，此時我卻見他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他從台階上站起來，背著手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住了。
    “荷兒，要想恢複記憶能力，隻有一個辦法，將那個女人殺掉！”淩墨眼裏流露出令人膽寒的狠戾。
    “哪個女人？”我覺得他這話沒頭沒尾的。
    淩墨走下了台階，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與怪嘴巴吐出來的第一個東西相關的女人！”
    他說的是，總是問我‘什麽是月光’的那個女人。
    她已經很慘了，被小魔胎殺了，又吃掉了魂魄，現在隻有一縷由怨念組成的殘魂，本來等上上千年或許有投胎的機會，可如果我徹底將她毀了。
    她將永遠從這個世產消失了！永遠！
    我微張著嘴，說不出來話來，我應該怎麽做？
    我快步跑上前去跟上淩墨，喘著氣問道：“等等，我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影響我的記憶能力？她並沒有對我做什麽呀！”
    “這就是祖母設置的遊戲規則，每一個由嘴巴吐出的東西都代表著一定的意義，他們不會憑空出現，你要記住的就是——勇敢！還有明辨是非！”
    “喲！這麽一聽來，你祖母對我的考驗還真的挺有教育意義哦？”我半認真半嘲諷地道。
    “嗯，本王也這麽覺得，你是應該好好被調教調教了！”淩墨一本正經地壞笑著。
    “好啊你！原來不是真心心疼我受罪了，而真心希望祖母收拾我！”我氣急地舉起拳頭又給了他幾拳。
    這幾拳可捶得不輕，捶得淩墨直求饒。
    “哎呀！你們倆夠了沒有啦？那笨小鳥都不見了！”綠小人不爽地嚷嚷著。
    “不見了？”我一顆心瞬間收緊，這下不好辦了。
    我和淩墨在大殿內到處找，那小鳥確實不見了，就這一會功夫，它能跑哪去？
    找了一圈，我實在累了，正想放棄，淩墨抬頭看了會兒，便笑道：“不找了吧，等那鳥回來了，我們將它烤了，正好此時十分餓！”
    “啊？不要吧？”我大驚。
    淩墨朝我使了個眼色，挑眉指了指上麵。
    我抬頭向大殿上方看去，天哪！這還是那隻虎頭虎腦的小鳥嗎？
    它的身子幾乎將浮雕的天花板遮了一半，像一隻風箏一樣整個背頂住天花板最頂部，一動也不動，表情很懵，似乎自己都沒接受自己突然長這麽大！
    “喂！老兄！你在上麵還好嗎？”淩墨突然極逗地問道。
    那大鳥這才低下頭看向我們的方向，眼睛仍是十分茫然，偏著大腦袋看著我們，不知所措。
    “喂！老兄！你快下來帶我們走啊！”還是綠小人比較直接，直接向大鳥表明意圖。
    “嗨！兄弟，你可知道你的使命是什麽？”他們倆都跟人家大鳥打過招呼了，此時我不說一兩句好像有點不合群啊。
    隻好憋了半天，憋了一句很官方又很有實際意義的話來。
    它倒是真得像受了什麽感觸一樣，猛地扇動翅膀，想要繼續往上飛。這鳥……也真是傻出了新高度！
    它這一扇動，房梁之上的裝飾物都紛紛往下掉，有琉璃瓦片，有浮雕裝飾，還有蜘蛛網……
    簡直就是災難現場，我抱著綠小人，淩墨抱著我，依偎著往大殿兩邊躲。
    那傻鳥終於發現自己的飛方向好像是錯的，於是不再撲騰翅膀，停了下來，一臉驚慌地思考了一下，這才慢慢地往下飛，幸好大殿是夠寬敞的，它還算聰明地選了一塊空地落了下來。
    我驚魂未定，不敢靠近他，淩墨和綠小人率先走過去‘參觀’那大笨鳥了。
    “荷兒，你過來看，它像什麽？”淩墨忽然著急地喚我。
    “還能像什麽？不就是像一隻鳥唄。”我又累又餓，坐在地上實在不想動。
    “過來！”小冥王開始命令了。
    我隻好懶洋洋地走過去，蹲在那大鳥麵前，托著下巴，瞥了一眼，道：“對嘛！就是一隻大鳥啊，還能像誰？像你的情人黑姬麽？哈哈哈！”
    淩墨眼裏簡直要噴火，伸手捏起我的臉蛋：“你再胡說！你再胡說！撕了你的小嘴！”
    “好了！好了！大王饒命，我不說了，再也不敢了！”
    “這還差不多！”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個事：“哎！你還別說，這大黑鳥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淩墨在笑，看來他想到的也是那個人。
    “那個煉黑鳥的女子。”我沉沉地道。
    腦海中瞬間浮現起一幀幀畫麵，小黑屋，小黑屋裏的屍骨、還有那個小男孩，還有唯一逃出來卻命運同樣悲慘的砍柴女。
    我又說道：“這大黑鳥莫不是那砍柴女練化的其中一隻吧？”
    “荷兒，怪嘴巴裏吐出來的東西，真真假假誰也說不好，但是還是那句話，不能分辯真假，起碼要能分辨是非。”
    “噢，你真哆嗦，我知道了啦！”我白了他一眼，簡直是他祖母上身。
    “喂！老兄，你有辦法出去嗎？”淩墨又白癡一樣去逗大鳥了。
    “人家是個女生啊，什麽老兄哦？”一個甜甜的女生的聲音突然回響在大殿。
    淩墨和綠小人同時看向我，以為那聲音我扮的。
    “我，我沒有啊，好像是它說的……”我指了指地上趴著那隻傻鳥。
    淩黑點點頭：“還真是她，果然是個大女生。失禮！失禮！”
    我咳嗽了一聲，調整了狀態道：“小妹妹，那你能帶我們出去這地宮嗎？”
    它的眼睛朝上翻了一下，好像地在打量我。
    “我是從你手上的嘴巴出來的吧？”它不太客氣地問道，尖尖的鳥嘴一張一合。
    我點點頭。
    “讓我看看你的怪嘴巴。”它語氣十分地冷啊，一個小姑娘家。
    “行，您過目。”我為了能早點出去，也是極力恭維和配合了。
    我卷上袖子，伸出紋著大嘴巴的手臂給她看。
    它的眼睛又低垂了一下，唧唧地叫了兩聲，隨後道：“行吧！我能帶你出去，他們倆不行！”
    “what?”淩墨學著我平時經常說的話，表示十分驚訝。
    “哈哈！這個人，不！這隻鬼你可以不帶，但是綠小人你得幫我帶上。”我指了指淩墨，壞笑道。
    還沒等淩墨懟上來，我又立即補充道：“畢竟綠小人不占空間，我抱在懷裏就行！”
    “那，好吧！你抱著那顆綠大蔥坐上來。”大黑鳥斜了一眼綠小人，十分瞧不上地樣子。
    綠小人跳了起來：“什麽？什麽情況？誰是綠大蔥！我不坐，我寧願留下來陪我們偉大的小冥王！”
    大黑鳥懟道：“隨便你！我還不想帶你呢！哼！”
    隨後翻了一個標準的白眼。把個綠小人氣得不行，又不知道要如何反駁。
    “別理他們，本王有辦法帶你出去！”淩墨破天荒地抱起綠小人，傲嬌地瞪了我一眼。
    我一聽，也炸毛了：“好哇！要翻小船是吧？明明有辦法卻不帶我們走，讓我們在這凍了大半天，有何居心哪你！”
    淩墨伸出一隻手做出‘stop’的手勢，慢慢地道：
    “先別激動！這地宮你也看到了，都是正方形或是長方形的設計，沒有門、沒有窗、就剩天花板了，本王隻能想下辦法看能不能從天花板硬闖出去，你如果願意也可以跟著本王。”
    “那好吧，你自己去撞天花板吧，小妹妹我們走吧！”我坐上了大黑鳥的背上。
    “行，坐穩了！”
    我正在思忖它要帶我往哪裏飛，結果特麽的它直接又往天花板上衝去，天哪！它是不是腦袋又短路啦？
    “哎！停，停下來，上麵沒路！”我大叫。
    “你見到這裏麵哪裏有路？”它直接冷冷地拋來一句。
    放音未落，我們已經到了天花板，我看見淩墨竟然抱著綠小人，一臉‘看好戲’地笑著。
    我心裏為自己默哀，完了！完了！要香消玉殞這地宮了。
    就在我絕望地做好準備的一瞬間，大黑鳥背上突然又長出一對翅膀，是白色的翅膀，比它的黑色的翅膀大約小了一倍，白色的翅膀即刻聚攏，將我包裹在內！
    我感覺那翅膀特別柔軟，還帶著一股聞起來特別溫暖的味道，說不出是香味還是動物獨有的味道。
    隻聽，‘嘭’地一聲，我在它的白翅膀裏感覺微微震了一下，眼前突然變得明亮，白翅膀慢慢地打開了，我坐了起來，第一時間往下看，下麵哪有什麽地宮或宮殿？
    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沒有，我還想看下天花板被大黑鳥衝破後，淩墨他們是否跟著一起出來了。
    “明荷姐姐，你不用擔心他們，小冥王也算是地宮的主人，他一定有辦法出來的。”大黑鳥那個小妹妹竟然用如此溫和的態度跟我說話了，我真是大吃‘一斤’。
    “他有辦法，為什麽一直在等你，而不肯帶我出來呢？”我有些失落地道。
    “明荷姐姐，你雖說比我年紀長，卻沒我聰明，我都知道他是為了完成他祖母交給你的任務，否則你手上的怪嘴巴可能要跟你一輩子了！”
    哇靠！前半句真是毫不客氣，什麽叫沒她聰明？
    後半句嘛，卻值得思索。
    我們在茫茫雲霧中飛著，我有些冷，大黑鳥小妹妹貼心地又將白翅膀豎了起來給我擋風，一團團的雲朵從我們身邊穿過，有白色的、還有略帶粉色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近空中之物，實在太神奇了！
    我好奇地伸手去觸碰那些雲朵，卻發現它們好像是虛幻的，手中什麽感覺也沒有，像是觸碰一團空氣，隻有氣流的感覺。
    不免覺得有些無聊，便繼續跟大黑鳥聊天。
    “你說，這怪嘴巴如果一直留在我的身體裏，會有什麽後果？”
    它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轉為冷冷地道：
    “我隻是屬於它的一部分，並不能了解她的全部，不過我所知道的是，它對你有利也有害，譬如我，明荷姐姐覺得我是對你有利的還是有害的呢？”
    我結合淩墨對我的叮囑想了想，便說道：“目前還不好確定。”
    “是嗎？我正在幫你，你卻不認為我是對你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