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次特別的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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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的小放可不是一個愛哭的孩子。”
    “嗯嗯。”
    “小時候,你爸打你,一開始還哭,後來連哭都不哭,就是咬著牙瞪你爸,那個樣子,媽我到現在還記得。”
    “媽,咱別說這些,都老黃曆了。”
    “哈哈……對對,媽不該說的,我兒子可是要強的人。”
    “媽,你,你這次咋過來了呢?”
    “等會兒再說,這個東西可怎麽扒呀?”
    “我來給你弄。”
    沈放是真沒想到自己母親的出現,老媽之前也不給他打電話,從東北這一路過來,肯定挺不容易。
    現在的沈放可不是剛剛離家不久的那個沈放,所以,他的情緒就直接爆發了。
    哭鼻子而已,在老媽麵前哭,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放覺得必須請老媽吃頓好的,便帶著老媽直接殺到了簋街。
    現在的京城,流行一道菜,麻辣小龍蝦。
    再往前些年是水煮魚,而現在這道菜正當紅,而且,好像知名歌星孫南還開了一個叫不見不散的餐廳,搞的是全國連鎖。
    大概,明星都很喜歡開飯店,像高園園跟秦海路,她們是人菜癮大的類型,開一家倒一家,開兩家倒一片。
    可就算如此,也比那種用自己的名聲圈錢忽悠韭菜,拿了錢就跑路的家夥強。
    媽媽年紀其實不大,還沒到50,但常年的田間勞作,讓她的膚色粗糙且黝黑,笑起來褶子也是不少。
    咱們國家的農民,真的挺辛苦。
    沈放雖然是農民的兒子,但打小他就沒幹過太多的活。
    這一點,他是感恩的,爸媽對自己好,他知道。
    隻是有一些觀念上的衝突,以及家長對子女的控製欲。
    沈放以前也是不懂這些,後來在網絡上看了很多的書,也就漸漸明白了。
    而現在,他是打算跟父親和解的,但他也明白,這個和解並不容易。
    “媽,剝好了。”
    一隻小龍蝦,在沈放那雙漂亮的手靈巧的動作之下,很快就隻剩下帶著些許紅色的白嫩蝦肉。
    母親沒吃過這個東西,她帶著很濃的好奇,而在送入口中之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哎呀,這個蝦還真好吃呀,哈哈……我兒子出息了,在外麵賺了錢,請媽吃這種好玩意,可太好了!哈哈……”
    見母親如此高興,沈放心裏也很高興,自然就是不斷的給媽媽剝蝦。
    “吃不了這麽多,你也多吃一些。”
    “媽,我平時就總吃這個,你多吃。”
    “唉!……對了,這一盤子不少錢的吧?”
    “幾十塊錢,還行吧。”
    “幾十塊錢!我的天!可太貴了!”
    “媽,我賺錢了。”
    “真的?”
    “真的。”
    “就是靠著演戲?”
    “對,我在衡店那邊遇到了《神雕》劇組招人,我就去了,人家一看你兒子長的這麽出色,當下就讓我試個了角色。”
    “唉呀媽呀!那個戲我也聽說過,這,這實在是老沈家祖墳冒青煙了。”
    “媽,你可別這麽說。”
    “哈哈……媽高興!對了,你現在拍戲賺多少?”
    “那個……”
    “挑多的說!”
    “一天300。”
    “哎呦我去!這比種地強多了!”
    沈放這說的話,有些誇張的成分,但也不算是虛假的,有些隻是為了簡略一些。
    畢竟,他最近這一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過豐富多彩,講起來大概會影響吃飯。
    娘倆身前已經堆了好多的蝦殼,沈放也吃了幾隻,便問道:“媽,你這次是怎麽來的?”
    “當然是坐火車了,不過……”媽這個時候小聲的說道:“我是騙你爸,說我回娘家兩天,現在看到你,還知道你這考的挺好,我今晚上就坐火車回去。”
    “媽,不多在京城待兩天嗎?我明天還有一個考試呢。”
    “明天還考?”
    “對,中戲那邊還得趕一場。”
    “這樣啊,可是……媽要是不趕緊回去,你爸沒準就知道了。”
    “那好吧。”
    沈放本來合計著,母親來京城一次不容易,自己怎麽說也得帶著她去一趟故宮或者八達嶺什麽的。
    可既然她這麽說了,那也沒辦法強留。
    不過,沈放還是覺察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
    京城,夜。
    “小放,回吧,明天還考試呢。”
    “唉,媽,你這一路上注意安全。”
    “你放心吧,你媽我這樣的,就算是車匪路霸都沒興趣劫,又老又窮的。”
    “媽,你在我眼裏,永遠是最漂亮的。”
    “哈哈!還是我兒子會說話!”
    沈放送母親到火車站,還買了票。
    但火車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母親就不讓他等了。
    母子二人說了好些的話,沈放這才離開車站。
    可誰也想不到的是,母親沒多久卻把車票給退了。
    而且,她還走出了火車站,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掏出了手機。
    過了半晌,一個中年農民過來了。
    “孩兒他爹,咱們兒子咋樣?”
    “你,你問這個幹嘛?”
    “你個老小子說句良心話,咱兒子現在是不是出息了。”
    “出息個啥!現在能看出個啥!也就是他自己說考的還行,那好多說還行的孩子,後來不都……”
    “你個老癟犢子敢說半句不吉利的話,我就跟你拚了!”
    “別別!我之前已經找了個小旅館,咱們倆能對付一宿。”
    “還行,算是能辦點兒事。”
    “你呀少說兩句得了。”
    “好好。”
    老兩口,就這麽的一起走了。
    不過,路上還是在互相懟著。
    “你說說你,為啥就不出來跟兒子見個麵、說說話?”
    “你懂個屁!我這是為了不影響他考試!”
    “哎呦?你這麽大能耐?你出現了,咱兒子就考不上?”
    “這是考表演,沒準影響了他情緒。”
    “我老頭還挺專業的嘛。”
    “廢話!我怎麽說也是個藝人!”
    “哈哈……你還藝術家呢。”
    “你這老娘們,怎麽就長了這麽一張破嘴?”
    “破嘴?你嫌了?不喜歡別跟老娘一起過日子!”
    “你,你可真是……聖人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又講那些玄乎的話,可這句老娘聽的懂!”
    “行了行了,把勁頭留明天。”
    “咱們是不是隻能遠遠的看著兒子?”
    “不然還能咋滴?總之不能讓他看到咱們。”
    “呸!也就你這老頭子好麵子!我可不怕!”
    “你牛逼,你啥也不怕。你就是買了十斤牛肉,九斤半都是牛逼的主。”
    “哈哈哈……老頭子,你就是嘴硬!”
    兩人話裏夾槍帶棒的,可臉上卻樂嗬嗬。
    隻是他們可能太專注於互懟了,沒有注意到身後轉出個人來。
    沈放看著自己爸媽的身影,眼神複雜。
    ……
    中戲,三試。
    一過初試,考生就隻剩下三百來人。
    現在就更少了,所以,就沒必要十個人一組這樣考。
    其實,就從招生的比例而言,到了三試這個階段,幾乎不會刷掉多少人。
    表演本科要兩個班,另外還有一個表導班,當初湯維就是這個班的,而現在,沈放更是看到了任素兮跟papi醬。
    再加上至少兩個高職班,少說100人。
    可以說,能進入三試,隻要不出大問題,比如有紋身這種,那麽,幾乎都能錄取。
    現在輪到他了。
    在離開候考室的時候,張家寧投來了加油的目光。
    沈放也跟她點了點頭。
    隻不過,張家寧看到沈放的手上多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裏麵裝的是什麽?
    沈放昂首闊步的走進了考場,考官老師5人,另外還有一個人,是rb來的四季劇團的專家,她是來給音樂劇專業做顧問的。
    常麗老師坐在椅子上,對這位叫沈放的考生,她頗有印象。
    之前的他,表現的很不錯,不光有一定的表演功底,而且,形象方麵也很不錯。
    就三試而言,其實可以自由一些。
    更像一種才藝展示,讓考生更充分自由的展示自己。
    需要考的,之前就已經考過了,誰能錄,大家心裏都有數。
    就好像常麗她以前錄過一個叫劉葉的學生,這小子在三試就來了一個三步上籃。
    常麗老師也要了。
    後來,劉葉就是常年班裏的倒數第二,而倒數第一那個叫章紫衣。
    章紫衣是因為在外拍戲多,劉葉大概就是真實水平了。
    不過,劉葉這小子現在不是也有名氣了嘛,還跟陳大導拍了《無極》,聽說還要跟張一謀合作。
    常麗老師心裏晃過這許多精彩案例,挺有趣的。
    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沈放他做了一個很特別的開場白。
    他先是走過去打開了窗戶。
    “各位老師,我想通過一種特別的形式,來介紹一下我自己,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特別的形式?
    能有多特別?
    常麗老師注意到沈放手上拿著的盒子,“特別的形式,跟那個東西有關係嗎?”
    沈放點點頭,他將盒子往桌上一放,然後輕輕打開,拿出了裏麵的東西。
    是一把嗩呐。
    “各位老師,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沈放,生於1984年……
    我本來是考音樂學院的,如大家所見,考民樂。
    嗩呐是我父親從小就讓我練的,直說了吧,逼著我練的,我吃了好多苦,心裏產生過很多厭煩情緒……
    其實,我打小就很喜歡表演,我想當個演員……”
    沈放口齒清晰,考官老師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常老師指著那嗩呐,“你是想給我們吹一段嗩呐嗎?”
    沈放點了點頭。
    幾位老師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都覺得沒什麽問題。
    常老師點頭,“好,你吹吧,這個形式確實很特別。”
    “多謝各位老師。”沈放臉上出現了笑容,而他還補了一句,“這首曲子,是一部電影的主題曲。”
    電影?哪部?
    沈放卻不說話了,很快嗩呐聲響。
    一瞬間,所有考官老師全都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們已經知道沈放吹的這主題曲是哪部電影的了。
    《菊次郎的夏天》!
    也還是一瞬間,除了那位rb來的專家,其他老師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菊次郎大概熬不過那個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