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情之一字,最是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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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路柏鬆指的方向,倪玉溪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他。
    是她找了一個下午的人。
    她找了他一下午,卻沒想到……
    會在這裏,在這個時間點
    看到他。
    任何時候,在這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刻,她都會十分期待能夠看到他。
    但
    獨獨除去現在。
    他是一直都坐在那裏吧。
    一直都坐在那裏,冷眼旁觀。
    看著她被那個男人欺負,
    看著她被一大群男人圍攻,
    卻無動於衷。
    一直都沒有想過要出手相助。
    如果今晚沒有路柏鬆幫忙。
    可能她現在已經被那些人抓走了。
    可能已經被那個男人……
    他以為她對他而言會是不同的。
    就算沒有那種男女之情。
    起碼也能算得上朋友。
    可他……
    他們之間,共同經曆過那場事件,共同待過審訊室。
    她留宿過他的家,
    他也默許了她對他的撒嬌,
    可到頭來,這一切,居然還不如路柏鬆一個隻和她見過一麵的男人。
    看著倪玉溪一雙大大的眸子在觸及到那抹身形時瞬間蒙上水霧,淚水在眼裏滾了又滾,卻自始至終都強硬地不肯落下來。
    路柏鬆都有些不忍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給她點兒安慰。
    “他……一直……都在那裏?”,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猜到的,倪玉溪轉頭盯著路柏鬆斷斷續續地開口。
    哽咽的聲音讓人心情無法不沉重。
    擰了擰眉,知道倪玉溪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件事,路柏鬆抿了抿唇,沒有開口。
    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封遠應該是從一開始就坐在那裏的。
    從他進來到打架結束,沒有一個人進出酒吧。
    就算封遠是翻窗進來的。
    也不可能在他打人的這麽三四分鍾就喝了那麽多酒吧。
    可是縱然這個事實再怎麽明顯,這句話也不該從他的口裏說出來。
    畢竟,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自己一句話不對。
    可能就斷了一段感情。
    但路柏鬆不知道,他不開口卻也從側麵證實了倪玉溪的想法。
    “封遠,封遠……”
    夾帶著濕氣的聲音絲絲縷縷地滲進人的心裏。
    倪玉溪終於忍不住對樓上坐著的男人開口。
    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寂靜的酒吧並不響亮。
    但也足以讓樓上的男人聽到。
    更何況,那還是他自己的名字。
    一杯接著一杯灌酒的男人手中的動作終於停頓下來。
    側眸看向樓下的女人。
    攜帶著絲絲醉意的眸子,在觸及倪玉溪的身影時,有著清明,有著冷然。
    卻唯獨,
    沒有一絲暖意。
    他若沒有轉頭,倪玉溪還會勸慰自己。
    是他喝醉了。
    沒有察覺到樓下被欺負的人是自己。
    所以才沒有出手幫忙。
    可他……
    偏偏轉了頭。
    偏偏讓她瞧出了他眼裏還有的理智。
    到底,
    到底是她想多了。
    她以為封黎不喜歡他,自己就會有機會。
    隻要她足夠誠心,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封遠會發現自己的存在。
    可是現在,她突然不這麽想了。
    這個人的血,
    太冷了。
    冷的讓人就連上前捂熱的勇氣都沒有。
    與他而言,
    他們這兩天的接觸,到頭來自己還連個陌生人都不是!
    虧她還巴巴地在帝都轉了半天,就怕他出了意外。
    她被人調戲的時候,不曾怪過他!
    被人圍攻的時候,不曾怪過他!
    就連現在……
    她都沒有立場怪他。
    她算什麽?
    她什麽都不是!
    “原來……我對你,這麽……可有可無。就連出手幫忙,你都……不屑於……”
    “倪小姐,倪……”
    看著低頭說完一句話就轉身走開的身影,路柏鬆不由抬頭看一眼樓上的男人。
    卻剛好對上他掃視過的眼神。
    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仿佛剛才與他,什麽都沒發生。
    盯著繼續轉回去喝酒的人,路柏鬆的眉頭越發緊皺。
    半晌,轉身跟上走遠的倪玉溪。
    這他媽都什麽事兒?
    ……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冷漠無情的男人。
    怕是靳驍,都不可能做到這麽絕情吧。
    任由一個無怨無仇,反而還幫過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欺負,圍攻,還冷眼旁觀。
    不說心生愛慕,感激總該有吧。
    想到上次在審訊室,倪玉溪連自己能不能出去都無所謂,首先問的就是封遠能不能出去,今天居然落了這麽個結局,路柏鬆就為她不值。
    軍人的性情,向來都是直來直往。
    對封遠,他厭惡至極。
    小跑著跟上前麵的倩影,路柏鬆亦步亦趨地跟在女人身後。
    倪家的大小姐,先不說身份,他要仔細小心地保護。
    就衝著他們的一麵之緣,他都不能讓她一個人這麽晚了還在大馬路上獨自行走。
    想著想著,路柏鬆不由就又想起了封遠。
    禁不住又在心裏把他臭罵了一頓。
    “謝謝你了。”
    感受到身後的腳步,倪玉溪不用猜就知道肯定不是封遠。
    輕聲開口。
    “一個人在外麵還是太危險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倪玉溪,路柏鬆隻能拙略地轉移話題。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在外麵走走,你不用管我,我不會出事的。”
    聽到路柏鬆的聲音,倪玉溪腳步頓了頓。
    知道他不是他,可聽到路柏鬆的聲音,還是會禁不住失望……
    為什麽他就不能在乎一下自己呢?
    哪怕是一點點,
    一點點也足夠了。
    微微低頭,倪玉溪慢慢抬步往前走。
    她已經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
    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
    因為考試考砸了,一個人躲在角落裏默默哭鼻子,被首先找過來的爸爸發現。
    那個時候,爸爸抱著她,沒有安慰,隻有生硬,
    ‘小溪,哭是這世界上最不值得做的事情。不管遇到了什麽事,你都必須勇敢麵對,不能用哭來躲避事實。你是倪家的女兒,是驕傲的,不要讓淚水打敗你的驕傲。’
    那個時候,她以為爸爸的眼裏,心裏,都隻有倪家的驕傲。
    她需要的隻不過是一句安慰,一句鼓舞,而他卻沒有給她。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曾經的那句話到底有多正確。
    暴露自己的軟弱,隻會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
    這樣的人,不配在大家族生存下去。
    ‘小溪,你做的很好。爸爸媽媽陪不了你了,記住,不能哭。’
    甚至於在他們車禍的緊急時刻把她推出車門時,都隻留下了這最後,倉促的一句話。
    眼睜睜看著那烈火灼燒眼睛,看著車子在油與火的交融中炸裂,那個時候的她都隻流過兩滴眼淚。
    從那以後,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哭過。
    今天,她也絕對不會因為封遠掉下一滴眼淚。
    為不值得的人哭,是不值得的事。
    首o發0
    “倪小姐,你……”
    “你能陪我喝兩杯酒嗎?喝完我就乖乖回去。”
    輕聲打斷路柏鬆的勸慰,倪玉溪牽強地扯出一抹笑。
    情之一字,最是難解。
    就算再怎麽勸慰自己,心痛了,就是痛了。
    愛了,就是愛了。
    傷了,也就是傷了。
    沒什麽好說的。
    過了今晚,有些不該有的念頭,就都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