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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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高專校服的少年與白發教師並肩走在石板路上,兩個人一路上幾乎就沒有停止過鬥嘴。

    虎杖悠仁落後幾步跟在他們身後,天光灑在青色的地磚上、灑在人的身上,幾乎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不再是穿著高專學生製服的少年,而是身材要更加高大一些的黑發教師。比起平時性格惡劣喜歡捉弄人的五條老師,認真考了教師許可證的夏油老師要更受學生喜愛和尊重一些。

    “果然還是夏油老師更可靠一點吧,雖然劉海很怪。”某次由五條老師帶隊的任務結束後,對於半途中又不知道跑到哪個甜品店消費的五條悟,釘崎野薔薇這樣評論道。

    “讚同。”伏黑惠很認真的點頭。

    “啊,五條老師也很好啦!”虎杖悠仁眼睛望天,手指托著下巴做思考狀“隻不過喜歡捉弄人了一點。”

    “那是一點嗎?!”釘崎野薔薇轉過身,揮舞著她還沒有收回去的錘子,要是五條悟撤下無下限術式的話,她絕對是第一個衝上去敲頭的人“這個人不去考教師許可證是知道自己一定考不上吧!?”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默默退後了幾步。

    “野薔薇是在說老師壞話嗎?”不知道何事,白發教師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橘發少女的背後,那張十分好看的臉陰森森地融入黑暗中。

    釘崎野薔薇整個人都仿佛一隻被嚇到了弓起背斯哈的橘貓,炸起的毛從上一直抖到下。

    “悟,不要嚇他們了。”黑發教師笑眯眯地出現,拉開了垮著一張小貓臉的五條悟“畢竟釘崎同學說的是事實啊。”

    “什麽啊,你沒聽到嗎?劉海怪人——”五條悟幸災樂禍地推了推墨鏡。

    下一秒,釘崎野薔薇被兩個人強製著做了一個美名其曰的拉伸運動。

    虎杖悠仁在一旁慌忙地上下擺著手,圍著呈“丨—丨”的三人打轉,不知道怎麽才能解救下他可憐的同期。

    “整個高專都沒有老師值得信賴。”伏黑惠癱著一張臉,下定結論。】

    “先帶傑去找夜蛾老師吧~啊,對了,傑還不知道吧,他已經成為校長了哦!”五條悟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副墨鏡帶上,除了穿著代表著教師的製服,幾乎和秋野空記憶裏的那個dk摯友沒什麽兩樣。

    “剛好可以把傑當做遲來的升職禮物送過去,夜蛾老師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的吧~”五條悟壓著嗓子“還有硝子,她肯定也不知道你穿越時空的事情。”

    突然被成為‘禮物’的秋野空

    秋野空扯出一抹蔫壞的表情,和白毛教師對視了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躍躍欲試。

    虎杖悠仁在他們身後欲言又止,聽著兩人的竊竊私語,不由得變成了豆豆眼。果然靠譜教師什麽的,都是不存在的記憶吧。

    【夏油傑】的存在已經被身為京都校學生的加茂憲紀和東堂葵看到了。東堂葵還好說,但那個加茂家的小鬼,五條悟並不指望他能夠向樂岩寺隱瞞下這個消息。

    白發男人煩惱地咂了下舌,雖然很小聲,但依舊立刻被走在他身旁的少年注意到了。秋野空偏頭看去,隻見身高比記憶中少年還要高挑一些的男人一副心情很不爽的樣子。

    這個人從他認識的第一天起就是一副大少爺的臭屁模樣,讓夏油傑認識他的第二天就忍不住打破了[和新同學好好相處,做不成朋友至少不要相看兩厭]的念頭,在宿舍的走廊裏打了一架——把男生宿舍樓拆了一半——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被匆匆趕來的夜蛾揪著耳朵罰跪牆角。

    結果兩個人打著架反而感情越發要好,成為了走到哪裏都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這裏用是因為對於別人,尤其對高專建築物是貶義(?))。

    但由於大少爺性格使然,什麽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天天一副拽到上天的不良dk表情,幾乎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導致夏油傑和五條悟幾乎隔三差五就會免費扮演一次東京咒術高專的拆遷辦。

    但是現在,秋野空能清楚地感知到對方正處於不爽的情緒中,可五條悟反而一言不發的沒有表情,這讓他終於有了些【穿越時間】的割據和陌生感。

    走在他身邊的人,已經和他拉開了十一年的時光。無論是年齡,還是實力。

    六眼幾乎是一瞬間就注意到了【夏油傑】的目光,五條悟也側頭看去“怎麽啦,傑?”

    秋野空搖搖頭,與那雙青空之瞳隔著黑色墨鏡對視又扭開“隻不過在想悟現在長大了,成熟了很多。”

    “哈——?!”五條悟頓時垮下了臉,發出了一聲又長又大的不爽哈氣聲,就像被踩到尾巴的雞掰貓“你是老媽子嗎傑?”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前麵兩人互動,幾乎一個個要跌破眼鏡。

    禪院真希歎了口氣“雖然他平時很不靠譜,但現在總感覺更幼稚了。”

    狗卷棘點頭“鮭魚鮭魚。”

    虎杖悠仁看了看並肩走在前方的兩人“但我總感覺五條老師還是很開心的吧,夏油前輩和老師關係很好呢。”這位直球係選手幾乎是下意識說道。

    狗卷棘忍不住扭頭看向伏黑惠。

    黑發炸毛的少年看見學長的疑惑眼神,稍微有些別扭地搖了搖頭,示意還沒有向虎杖悠仁科普【夏油傑百鬼夜行】這一段故事。

    ——但事實上,對於小夥伴有深刻認知的伏黑惠,覺得自己講了也沒有什麽用。至少在場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夏油傑】並不是他們認知中的那位特級詛咒師。

    “好了!那麽大家就有需要的去找硝子治療,沒事的回宿舍睡覺,老師我們就先走一步啦!”站在鳥居前,五條悟說完這句話,幾乎就是催促著秋野空跟他快溜。熟知自己摯友破德行的咒靈操使,幾乎是同步和五條悟消失在眾人麵前。

    眾人“”拜托,誰白天睡覺啊!還有,【老師我們】又是什麽指代詞啊?

    五條悟直接帶著秋野空離開了高專,畢竟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確認。在離開高專之後的一段路上,兩人並沒有說話,氣氛沉默,但卻絲毫不尷尬。有一種靜謐的默契流轉其中。

    秋野空又跟著五條悟走了一會兒,還是有些忍不住地問道“悟,去哪?”

    白發教師看了一眼秋野空,有些莫名地情緒壓抑著他無法像往常一般插科打諢。他沒有回答秋野空的問話。

    秋野空幾乎是無聲歎息了一下,“悟,你知道我並不會因此責怪你。”

    白發男人咬緊了後槽牙,這讓他看上去和dk時期沒有什麽區別的臉蛋一瞬間繃緊。

    “不要太小看我啊。”黑發少年的步伐不緊不慢,並肩走在咒術師最強的身邊卻沒有半分弱勢。“雖然沒有直接問,但是我也能從他們的對話中推導出一些消息。”

    “悟,不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而感到後悔。”

    “難道這又是傑的正論嗎?”五條悟扁著嘴問道。

    “不,是給朋友的建議。”秋野空用拳頭搗了一下五條悟的肩膀,笑道。

    五條悟眨眨眼,看著身邊腳步沉穩的【夏油傑】,對方剛剛在對(wa)戰(shua)中散落下的丸子頭被重新盤起,露出帶著黑色耳釘的耳垂飽滿,沒有發絲遮擋而露出的後頸下有一塊小小的棘突。

    五條悟突然輕聲笑了一下,“那傑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秋野空思考了一下,認真道“有很多,但大概都能猜到一點。”

    白發的最強‘哦’了一聲,“那你現在”,他幾乎是很難得的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問道“那你現在還在苦夏嗎?”

    秋野空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笑道“悟已經知道了啊。”

    黑發的高專生垂下眼,【夏油傑】的五官是典型的古典氣質型,那雙狹長的絳紫色鳳眼含著笑意時就像狐狸一般狡黠。而當【夏油傑】真的在五條悟麵前露出有些低落的情緒時,明明有一肚子話要說的教師反而最先變得啞口無言。

    他繃緊了腮幫。

    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讓我幫你?為什麽要拋下我一個人?

    這些話他沒有在新宿問出來,因為一時間被不可置信和憤怒的情緒掩蓋了。這些話他也沒有在那個平安夜的巷口問出來,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哈,誰能想到他五條悟還有在意這種以前他不屑於齒的東西的一天。

    他們再次陷入沉默,五條悟帶著秋野空進入一座墓園。天色已經有些晚了,無聲的夕陽餘暉灑在冰冷的灰白石碑上,卻驅不走清冷,帶不來暖意。

    五條悟在山腳的花店帶了一束花,藍色與白色相間。秋野空對花並不了解,隻覺得這束花雖是用來祭拜,但其實更像是悟的眼睛。

    但現在披著【歲夏油傑】馬甲的秋野空倒是難得的不顧禮儀而兩手空空,畢竟【自己】去祭拜自己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夏油傑的墓被安排在山的最頂處,丸子頭少年站在墓碑前,看著上麵所刻的字,抿緊了嘴唇。

    這座冰冷的石碑更像是將少年人的一顆驕傲不甘的心剖在了已經長大成熟的摯友麵前。強迫還未徹底長大的少年去麵對他未來終將失敗的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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