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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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陷入了相當一段時間的沉默。
虎杖悠仁看著正勾起手指轉動槍支的粉發少年,&bsp&bsp對方和自己的差異在不到兩天的相處時間中已經越來越明顯。那種不將他人性命放在眼裏的高高在上和漠然,反而和兩麵宿儺沒有什麽區別。
他本以為【虎杖悠仁】隻是背負了過多沉重的東西,但是卻沒有想到與兩麵宿儺融合在一起後會連性格也變得如此偏激與不容置疑。虎杖悠仁看著那雙帶著淺笑的異色血眸,&bsp&bsp低聲道“我阻止不了你,&bsp&bsp但是我並不認同這樣的做法。”
【虎杖悠仁】點著頭,&bsp&bsp異色眼瞳中滿是笑意,隻是顯然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嗯嗯,沒關係的。悠仁是悠仁,我是我,&bsp&bsp這種話我在昨天就已經說過了吧。”
他根本不在意虎杖悠仁的想法。同意也好,&bsp&bsp反對也罷,總之送上門來的容器剛好省得他再去浪費時間尋找。
虎杖悠仁動作一頓,他抱著釘崎野薔薇,認真道“我不會變成你這樣的,&bsp&bsp絕對。”
粉發少年頭也不回地繞過了這堵牆。
黑發小家主全程冷眼旁觀,&bsp&bsp直到虎杖悠仁動腳離開,他才往上托了托趴在自己後背上的同位體。
【禪院惠】看著表情寫滿了無所謂的【虎杖悠仁】,而後者似乎對於自己同位體的怒然離去並不在意,依舊在把玩著手上的槍支。
“你要對他做什麽?”【禪院惠】問道。
這個‘他’指的當然是躺在地上,特地趕來送死的這位殺人犯。
【虎杖悠仁】終於將目光放在了黑發的小家主身上,&bsp&bsp奇怪的咦了一聲,&bsp&bsp問道“你竟然感興趣?我還以為你對節外生枝的事情會嫌麻煩呢。”
如果按照禪院惠本身的人設,&bsp&bsp大概就會提腳走人了,但是要是想確定任務目標是否真的被【虎杖悠仁】帶出忌庫,他就不得不留下。
【禪院惠】不自在地撇過頭去,&bsp&bsp將自己那染上微紅的耳闊暴露在空氣中,&bsp&bsp“就隻是觀察一下合作對象罷了。”
粉發少年盯著對方暴露出害羞的地方看了三秒後,&bsp&bsp突然哈著笑了一聲。然後他沒再打理小家主,放任對方留在現場。
【虎杖悠仁】在昏迷過去的男人身邊蹲下,從似乎是百寶箱的衛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封印著特級咒物的容器。裏麵那奇形異狀的咒物漂浮在充滿粘稠液體的透明封印器中,微微上下浮動。
就和當初的宿儺手指一樣,在粉發少年將它從口袋中取出來之前,沒有散發出任何詛咒的氣息。
【禪院惠】驚訝地瞪大眼睛,就連氣息都有一絲不穩。這個研發組派來的【虛擬形象馬甲】竟然真的幫他完成了任務——雖然對方的意願本身出發點並不是【禪院惠】,但是秋野空經曆過大大小小的任務世界,還從來沒有像這樣一次直接躺贏的。
“很驚訝我做的事情?”【虎杖悠仁】當然敏銳地察覺到身後人呼吸頻率的改變。但他也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事情足夠將他判為詛咒師。但是那又怎麽樣,反正離開這條時間線,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不過現在要阻止我也不行了哦,【禪院】。”他不容反駁地說道,“畢竟這家夥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呢。”
容器口的封印條被去除,就如同一張毫不起眼的紙條一樣輕飄飄落在地麵上。隨著封印被徹底破壞,特級咒物的詛咒氣息立刻迸發了出來。【虎杖悠仁】絲毫不介意地用手指夾出了泡在無色濃稠液體中的咒物,而他正對著陽光麵的右眼有著透徹的喜悅。
“真是好久不見了。”粉發少年彎起眼眸,對著手指間還在往下滴不明液體的咒物自言自語道“不過哥哥還需要再等一會。”
小家主隻恨此刻伏黑惠還在睡覺,沒法和他一起瞳孔地震。【虎杖悠仁】是會說‘歐尼醬’這種人設的嗎?他一直以為對方頂多稱呼脹相為‘aiki’。
隨後【虎杖悠仁】以和自己溫柔語氣截然相反的動作,“哢噠”一聲用空餘的左手卸去了那人的下巴,將手中的咒物毫不留情地塞了進去。並且為了確保對方吞咽進去,還捂住對方的嘴。
特級咒靈隨身攜帶的詛咒當然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能承受的。即使是在昏迷狀態,那人也下意識捂住喉嚨痛苦地大喊起來。黑紅色的血液從他的五官中滲出滴答在地麵上,甚至連皮膚都被無法承受的力量撐裂開滲出血絲。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喊聲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對方的身形就一陣扭曲。皮膚下的血肉白骨仿佛融化重塑一般,像是有隻巨大的蠕蟲在其中挪動。整整一分鍾後,這種殘酷的罪刑才徹底結束。
躺在地上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是閉著眼的特級咒靈,全身上下都絲毫找不到人類容器的痕跡。
【虎杖悠仁】依舊蹲在他身邊,如果排除他緊握著的拳頭,那大概還能算是遊刃有餘。
躺在地上的特級咒靈緩緩顫動了一下眼珠,剛掀開眼皮,就看見麵前頂著一頭粉毛的少年一臉開心,甚至驚喜地喊道“哥哥!”
脹相?你誰?
作為大哥的脹相剛想要回憶一下自己的八個弟弟中是否有這家夥的存在,就被人扶了起來。“哥哥,我是悠仁啊,虎杖悠仁!”麵前有著異色瞳孔的少年露出幾乎是無敵的狗狗眼神,左一個歐尼醬右一個歐尼醬,讓脹相都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還有第九個弟弟。
等等
他真的沒有流落在外的其他弟弟嗎?
麵前的這個少年,確實給了他一種血脈相通的熟悉感。
“你是悠仁?”脹相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開口確認道。
“嗯嗯!”粉發小老虎猛地點頭,他對著特級咒靈彎起眼眸,“是我啊歐尼醬!”
脹相徹底陷入了迷茫,陌生的記憶在本就沒能梳理清楚的腦海中亂竄。一時覺得自己明明隻有八個弟弟,一時間又仿佛能從腦海裏調出當年包括虎杖悠仁在內的十兄弟的溫馨聚會。
“沒關係的,我知道哥哥剛受肉醒來有些混亂。”【虎杖悠仁】刻意收斂起自己性格中被兩麵宿儺影響到的那一麵,伸出手臂抱住站在原地發呆的脹相。對方似乎被這個舉動攪得頭腦更加發暈,粉發少年見好就收,下一秒就放開。
“哥哥先離開這裏吧,等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來找我。”他在某個地方稍微卡了殼,但脹相很顯然並沒有在意。特級咒靈再次看了一眼【虎杖悠仁】,跳躍著飛快地離開了現場。
粉發少年注視著對方離開的方向,半分鍾後才收回有些不舍的眼神,沉默地呼出一口氣。他彎腰拾起地上的容器和□□,用咒力將這些東西完全摧毀,不留一絲痕跡。
“你就這麽放他離開?”【禪院惠】眼神複雜道,“你知道你不會在這裏待太久的吧。”
【虎杖悠仁】身形一頓,再轉過頭來已經是那副陽光燦爛的模樣,“這個脹相本就是虎杖悠仁的哥哥,不是我的。”
黑發小家主看著對方那張笑臉,隻覺得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無力極了。他深呼吸一口,壓下想要吐槽對方明明都快要哭出來的,裝作沒有看見一般朝門口走去。
粉發少年則是在【禪院惠】轉身的那一刹那就卸下了虎杖悠仁的麵具,麵無表情地跟在對方身後。
到訪了很多別的世界後,【虎杖悠仁】才意識到其實每個世界隻能存在一條時間線。他將這些事情全部解決後,就再也不會有威脅到他親友的存在,而這個世界也再也不會有他自己了。
其實挺好的,無論最後會不會在離開這條時間線時化作宇宙中無意識的粒子,他至少為改變大家的結局努力過了。所有人都不會覺得有問題,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他其實就隻是虎杖悠仁的同位體嘛。
【虎杖悠仁】也更不需要擔心唯一知道真相的、這條時間線上的自己走上和宿儺融合的老路,因為對方已經看見了融合到最後的‘失敗品’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如果僥幸還能活下來去其他的世界線
【虎杖悠仁】看著前方穿著和服背住自己同位體的小家主,眼眸中露出了些許溫度。
那就繼續吧。
場外。
等在門口的輔助監督終於看見從帳裏走出來的人,還不等他鬆開一口氣,就發現隻有兩個人。而抱著人的宿儺容器甚至臉色十分難看。
輔助監督並不是沒有聽說過其他同事對於宿儺容器的評價,說對方是一顆熱烈的小太陽。而此刻燦爛太陽仿佛成了諸神黃昏,寫滿了風雨欲來的壓力。
無論是伏黑惠還是禪院惠,竟然一個都沒有跟著出來。
緊繃著的心髒仿佛更加絞痛,想到某些不好的結局,輔助監督幾乎已經可以看到五條悟要如何掀翻禪院家的屋頂了。
“虎杖同學——”輔助監督急忙湊過去,帶著點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問道“請問其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