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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安安愣住了，眼淚止住，她咬唇別過頭，用擦拭眼睛掩蓋自己的情緒。
    “爺爺，我們有什麽需要原諒不原諒的？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滕老爺子是過來人，怎麽會不知她是在逃避問題，“安安呐，不用瞞著爺爺，你是爺爺一手養大，若非真的傷了心，以你的性子，你不會和奕揚計較的，爺爺知道，要不是奕揚那臭小子欺負了你，你也不會狠心和他離婚，拋家遠走。”
    這番話說到了她心坎裏，紀安安捂住唇，強忍住眼中酸澀，“爺爺，都過去了，咱們都別說了好嗎？”
    她不敢提起過去，是因為不想在爺爺麵前哭。
    那樣爺爺會擔心的。
    “好孩子，都過去了，”
    滕老爺子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柔和地道，“安安，不是爺爺多嘴，就是這件事一直擱在爺爺心裏，要是不問出個結果，爺爺怕以後走得也不安心。”
    紀安安抬頭看向眼前的老人，那發白的頭發，比以前更為蒼老的容顏，心一酸。
    “爺爺，您問。”
    “你們還有沒有重修舊好的可能？”
    滕老爺子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可這兩人都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而且他一直很看好他們，他希望兩人都能夠得到幸福，自己以後才能無牽無掛地走。
    紀安安看著雙眼滿是期待的滕爺爺，閉了閉眼，低垂下頭，緩緩地搖了搖。
    “爺爺，您不要勸我，我們的緣分盡了，再也沒有可能了。”
    滕老爺子苦笑，看了那未掩上的房門一眼，長長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在對紀安安說，還是在對門外站著的人說，“爺爺已經盡力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爺爺也沒辦法操心你們太多，隻要你們健康幸福，爺爺也就滿足了。”
    紀安安扶住滕老爺子，紅著眼道，“滕爺爺，您不要擔心，安安一直都在，您永遠都是我最敬愛的爺爺，安安會孝順您，愛戴您，也會常來看您的。”
    滕老爺子慈愛地撫了撫她的頭，“好好好，爺爺沒有白疼你。”
    老爺子的身體不如從前，午飯後需要午休，他躺在搖椅上，看著紀安安的身影穿梭在書房裏，時不時和她搭著話，最後漸漸閉上眼睛睡著了。
    紀安安剛指著一張澆花的照片，想和滕爺爺分享下感受，一轉頭就見老人安詳睡著了。
    她嘴角的笑意頓了頓，放下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拿過一旁的薄毯子蓋在他身上，然後她慢慢蹲下來，看著滕爺爺日漸蒼老的容顏，心中有些難受。
    時光如指間沙，匆匆流走不再回頭。
    她離開的這幾年，老爺子也老了許多。
    並非她要傷老爺子的心，而是若是她和奕揚重新開始，也隻會重蹈覆轍。
    你無法叫醒一個不愛你的人。
    當年所受的傷，已經夠了，沒有必要再重來一遍。
    而且，她相信，盡孝不一定隻有這種方式。
    她決定了，以後若是有時間，就多來陪陪老爺子。
    時鍾滴答滴答，紀安安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不留在這裏打擾老爺子休息。
    她輕手輕腳關上門，準備轉身下樓，忽然手腕被人緊扣，她還來不及尖叫，就被對方拉著閃進了另外一間房間。
    整個人被抵在了門後，動彈不得。
    “滕奕揚，你又怎麽了！”
    她沒有掙紮，有些無力地抬頭看向麵前的人。
    在剛才驚慌一瞬時，她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香，才抑製住沒有叫出來。
    她說完，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怔。
    此刻，他渾身散發著沉冷的氣息，桃花眼裏花顏凋謝，隻有凜冽的寒風在肆虐，仿佛要將她吸進去，吞噬掉。
    這一目光，帶著摧毀性的危險氣息，讓紀安安不由緊貼著門板。
    記憶中，這樣子的他，隻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在多年前他單方麵撕碎兩人美好感情的前夕，一次則是兩人被下藥後醒來他大發雷霆。
    每次都莫名其妙，卻又讓她世界崩塌。
    她覺得自己很悲涼，永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惹他這樣殘忍的對待。
    滕奕揚一句話都沒有說，冷冷地看著她，眼底翻滾著的情緒，炙熱而又憤怒。
    紀安安被看得渾身發毛，想要推開他離開這裏，然而他的手臂就像是兩根鐵柱，無法推動。
    她放棄了，“我到底又是哪裏惹到你了？”
    能不能說個清楚？讓她死也死得明白。
    滕奕揚死死看著她，忽然低下頭，埋首在她肩上。
    紀安安驚恐了，“你要做……啊……”
    肩膀處傳來一陣刺痛，她低呼一聲，可他緊緊抱著她，她根本就閃躲不了，被迫承受著他的噬咬。
    痛到最後，已經感覺不到了。
    滕奕揚放開她的肩，雪白的肌膚上已經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
    他揚起頭，嘴角還殘留著點點血絲，眼眸猩紅一片，仿佛剛才眼底的怒火並沒有被消減半分。
    痛感傳來，紀安安輕嘶了一聲，隨後厭惡地瞪著他。
    “滕奕揚，你又發什麽瘋？”
    隻聽他低低一笑，悲寂有嘲諷，“是啊，我是瘋了，我瘋了才會以為你隻是賭氣出去散散心，想著等你氣消了就會回來了，這一等就是四年！”
    “我瘋了才會在你回來的時候，想方設法靠近你，要是你不滿意，我任打任罵。”
    “可是我等來了什麽？一句什麽鬼的緣盡，再也沒有可能！”
    他抬起頭，眼裏聚集了怒氣和失望，“紀安安，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我都不打算計較你過去做的事，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滕奕揚這一番話，就像是海嘯，一波接一波衝擊著她的腦海，她的內心。
    她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這人換了芯，否則他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
    一切都不是夢。
    滕奕揚伸出雙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逼近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紀安安，你憑什麽這麽對我？喜歡的時候就笑臉相迎，不想的時候就把我推開，我滕奕揚不是商品，也不是寵物！
    “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