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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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奕揚伸手扶住跳跳跑跑的睡寶,讓他避免跌入沙坑,然後才站直身子,麵向紀安安。
    “你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
    紀安安冷冷瞥向他。
    他嘴角噙著笑意,“今天公司沒事,我就過來看看睡寶。”
    她臉色沉了下來,“那看完後,你可以離開了。”
    說完她沒給他回答的機會,直接蹲下身,拍掉睡寶手上的沙土,然後牽過他的手,準備回去。
    睡寶不明所以地瞅向媽咪,又看向粑粑。
    滕奕揚上前一步,正好擋住了她的路。
    “難得來一趟,不請我上去坐坐?”
    紀安安剛要拒絕,睡寶比她更快一步回答,“漂亮叔叔要去我家玩嗎?”
    滕奕揚看了眼七竅生煙的紀安安,對他彎眼一笑,“歡迎嗎?”
    睡寶立即鼓掌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滕奕揚眉眼得意地看向紀安安,“那你歡迎嗎?”
    睡寶這麽高興,難道這時候她還能拒絕嗎?
    這廝就是吃準了睡寶,真是讓人氣得牙癢癢的,
    紀安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道,“自然。”
    話落,睡寶就跑到滕奕揚跟前,拉著他的手往前帶,“漂亮叔叔,走!我帶路。”
    看著前麵一大一小相攜而前的兩道身影,紀安安無奈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滕奕揚現在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她如今本應該隔絕他和睡寶的相見,可是想起他之前說的話,他作為父親,是有資格陪在睡寶身邊的。
    她不能剝奪這權利。
    這時候,她的內心像是有兩個小人在做拉鋸戰。
    一個讓她帶著睡寶遠走高飛。
    一個是讓她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然而前一個,她不能這麽做。
    她邊走邊神遊,等回過神時,前麵兩個人站在台階上回身望著她。
    她一臉莫名,“怎麽了?”
    滕奕揚道,“剛才睡寶喊了你幾聲,你都沒應。”
    他的語氣裏帶著責備,仿佛是指責她的心不在焉。
    紀安安瞪了他一眼,“誰害的!”
    說完她直接越過兩人,開了門。
    小陳剛才跟她請示去菜市場買菜了,家裏沒人,難怪睡寶叫她開門。
    進了門後,睡寶就立即打開鞋櫃,拿出一雙新的拖鞋放在滕奕揚麵前。
    “漂亮叔叔,請換鞋。”
    滕奕揚看著小人兒仰起頭,糯糯的童音,眼睛明亮得跟星星一樣,乖巧可愛,微笑著的樣子,讓人忍不住跟著愉悅,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這一刻,滕奕揚的心裏像是被什麽充盈了,熱熱的,脹脹的,連帶著眼眶也微微發起熱。
    他收回手,借由換鞋的動作,掩飾著情緒。
    而紀安安看到這小叛徒一下子就倒戈了,站在滕奕揚麵前殷勤著,都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做媽咪的,感覺白養了這隻小白眼狼了。
    欸——
    她換好鞋後,就朝廚房走去。
    等她端著兩杯橙汁出來時,小叛徒已經拿出自己所有的玩具,一一展示給滕奕揚看。
    而他也很給麵子,十足有耐心的聽著,偶爾做出評價。
    睡寶這些玩具都是舅舅阿姨們買給他的,隻負責買,不負責陪玩,所以很多她們買來,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用,但是滕奕揚他懂。
    每件玩具他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不管是玩法還是構造,都能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這樣的他,好像存在於童年時,他教她做大風車時的那些年。
    他一向愛玩,會玩。
    難怪睡寶從小到大,每到他手上的玩具,沒一會,就能被他各個拿下,連大人都不如他。
    而她是個遊戲白癡,更別提這些玩具。
    所以這些都是繼承滕奕揚的吧。
    她從回憶裏抽出身,走到他身邊,將杯子遞給他,“喝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滕奕揚接過果汁,好笑道,“所以你這是在下逐客令?”
    睡寶插話,“什麽是逐客令?”
    滕奕揚看了她一眼,然後溫和地回道,“逐客令是指主人家趕走不受歡迎的客人。”
    睡寶點頭,“哦”了一聲,然後道,“叔叔不怕,睡寶很歡迎你,不會趕你走的,媽咪,你說是不是呀?”
    滕奕揚笑著望向她。
    這人就是喜歡看她下不來台的樣子!
    每次隻會用睡寶來堵她,卑鄙!
    紀安安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了一張笑臉,“是啊,好了,你們玩吧。”
    滕奕揚剛要起身跟上她,手腕卻被一隻小手拉住。
    他低頭,就見睡寶興高采烈地將他往前拉,“漂亮叔叔,我帶你參觀下房間。”
    他不由想向紀安安求助,他有話要對她說,
    紀安安樂見其成,交代睡寶,她要工作了,讓他自己照顧好漂亮叔叔,然後轉身對滕奕揚視而不見地進了她的房間。
    雖然她很不喜歡滕奕揚的出現,但是不得不說,他和睡寶相處得很融洽,她不必擔心他做出什麽來,而且還能隔絕他和她,再好不過了。
    倒是滕奕揚驚詫於她居然這麽放心將睡寶交給他,他還沒想明白,睡寶已經拉著他往前走,連帶著小二,也咬著他的褲管往前帶。
    他沒什麽時間猜想,隻能跟著走。
    關上房門後,紀安安的心沒有安定,反而更加煩躁。
    不能因為她不想和他處在同一個空間裏,就不管睡寶。
    萬一這人喪心病狂把睡寶帶走了呢?
    按他這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最後她拿過畫板和筆,再一次走出去。
    聽著睡寶房間傳來的響動,紀安安抱著畫板,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隨手塗鴉著。
    一開始她不過是打發時間,但是很快她就投入進去了。
    直到——
    “以前你喜歡畫這畫那,沒想到現在憑借著這畫功,成為了個了不起的畫家,看來你這些年過得不錯。”
    她抬頭就對上了那雙桃花眼,眼眸漆黑如點墨,眼尾向上翹起,帶著笑意,手裏握著水杯,單手插兜,姿態閑散,頗有種溫潤優雅的樣子。
    但她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她很煩躁這種被人插足生活的感覺,她冷聲道,“你怎麽知道?你調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