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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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奕揚抽了根煙出來叼在嘴邊,風清逸拿出打火機湊近,他虛掩了下,火星就出來了。
    他吐出一個煙圈,煙霧散開,臉上的神情有些模糊,柏江流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柏江流問,“老爺子現在是什麽情況?”
    滕奕揚揉著眉心,“不太好。”
    空氣瞬間靜了幾秒。
    剛經曆離婚,家裏老人就病了,婚姻家庭都出了問題,接連兩個打擊,他們真怕他扛不住。
    風清逸含著煙,單手握拳捶在他肩上,“心裏難受就說出來。”
    滕奕揚掀了下眼簾,看向他的手,“我沒那麽脆弱。”
    風清逸連忙收回手,摸了摸後腦勺,“我以為你需要哭一哭發泄下。”
    滕奕揚收回目光,又抽了口,“我滕奕揚會哭?笑話。”
    風清逸想想也是,從少年到現在,哪見過他掉過一滴眼淚?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老爺子的身體,咱們著急擔憂沒用,全城最好的醫療團隊都在這裏,不行的話,咱們就從國外調,需要什麽藥,咱們都買過來,能做的事都做到極致,而至於安安那裏,”說到這,柏江流看向滕奕揚,“這次老爺子生病,你說服她留下來,也許你還有機會和她重歸於好。”
    滕奕揚垂眸看著指尖的煙,火光明明滅滅,白色的煙霧從濃到淡,從少到向四周擴散,最後飄散到空中不見了蹤影,他仿佛在這幻影中,聽見了她在醫院走道的那聲知道了。
    他淡淡道,“不用了,既然都已經決定放開她,就不要再食言了。”
    柏江流抱著手臂靠在醫院一樓的樹幹上,語氣帶著質疑,“你真的決定放手了?甘心嗎?十八年了,一句放開就可以抵消這麽多年付出的感情?”
    滕奕揚身體一僵。
    而對方還在繼續,“如果說你們是因為感情淡了,或者有新的對象,那我今天不會說這些話,但是你好好想想,你們當年冷戰是誤會,四年的分開並沒有消磨掉你們的感情不是嗎?為了一個誤會,就放棄本該幸福美滿的感情,你甘心嗎?”
    “媳婦是自己護了近二十年的人,兒子也有了,還這麽討人喜歡,以後會有別的男人在她身邊叫她媳婦,你的兒子也會叫別人爸爸,你真的甘心嗎?”
    一連三個甘心嗎?突破層層迷霧,直擊滕奕揚內心,他捫心自問,他真的甘心嗎?
    還未問出,他就已經否決了這個問。
    怎麽可能會甘心?
    十八年的感情,因為一個誤會就分崩離析,太冤了!
    一想到會有人取代他的位置去找照顧她,睡寶離他遠去,心就開始抽疼。
    這是連想都不想的畫麵。
    滕奕揚臉色倏地一肅,目光冷凝看向好友,“我該怎麽做?”
    柏江流明朗一笑,“追回來。”
    桃花眼一亮,仿佛春回大地,花蕊盛放。
    “沒錯,我隻是答應離婚,並沒有承諾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男未婚女未嫁,我自然有追求的權力。”
    風清逸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這也行?
    柏江流伸出手笑道,“兄弟提前祝你追回安安。”
    風清逸也立即伸手出湊上一腳。
    滕奕揚含笑與他們擊掌,一掃頹靡失落,眼底熠熠生輝。
    他精心守護的女孩子,沒道理拱手讓人。
    這世界上,除了他,他不相信還能有人比他更愛她。
    當決定一下,滕奕揚感覺眼前彌漫的迷霧都散去了,雙目清明,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
    他腳步輕快地走回病房,但在走道上遇上了紀安安,不過她似乎在走神,沒有看見他。
    紀安安感覺肩膀被輕拍了下,她抬起頭,就看到滕奕揚站在跟前,神情疑惑地看著她問道,“在想什麽?走路都魂不守舍的?”
    他一問這話,她就又不由想到滕爺爺剛才與她的對話。
    她抿唇搖頭,在這時候,她並不想和他說話。
    她這幅樣子,讓滕奕揚不由沉下眸子,“遇到難事了?”
    紀安安咬著唇,被他猜到了。
    其實心裏既然有了決定,早讓他知道或者晚一步,似乎也沒有差別。
    她剛要開口,李媽抱著睡寶站在病房門口欣然喚住他們,“原來你們在這,小少爺找不到你們,正在哭呢!”
    紀安安一聽,顧不上麵前的人,轉身就朝她們走去,但滕奕揚快她一步,走到李媽麵前,接過揉著眼睛的兒子。
    他半開玩笑道,“這麽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睡寶扁著嘴巴,“你和媽咪不在,我害怕。”
    陌生的環境,小孩子容易沒有安全感,特別是他還沒有跟粑粑打招呼,匆匆見了兩麵,粑粑又走了,就以為粑粑不會回來了,太爺爺生病他不敢去問,想找媽咪安慰媽咪又不在,憋著憋著,他就忍不住哭了。
    看到兒子委屈巴巴的樣子,滕奕揚整顆心都化了。
    他抱著兒子,輕拍著背,輕聲哄道,“沒事沒事,爸爸和媽媽都在,剛才粑粑有事出去了,從現在開始都陪著你。”
    紀安安本想是要接過兒子,在聽到滕奕揚的話後,她慢慢收回了手。
    不經意掃過滕奕揚疼惜寵愛的神色,她輕歎了聲,多給他們父子倆多點獨處的時間吧。
    睡寶聽到粑粑的話,撅了噘嘴,“真的?”
    滕奕揚鄭重點頭,“不騙你。”
    睡寶立即伸出小指頭,“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滕奕揚看著軟萌可愛的兒子,笑了,空出一隻手勾住兒子的指頭,“好。”
    睡寶搖著他的手指,輕輕晃著,語調歡快,“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的是壞蛋!”
    說完他歡喜地撲進爸爸的懷裏,清脆鈴鐺的笑聲,像是在這昏暗的走廊裏開出了花來,來往恍惚蒼白神色的病人也不由受了感染,彎眼微笑著。
    而就在這時候,睡寶撐著身子離開懷抱,捏著鼻子嫌棄道,“粑粑抽煙了,臭!”
    紀安安被兒子趣味橫生的表情動作話語,給逗得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不喜歡爸爸抽煙?”
    “不喜歡!”睡寶義正言辭否決。
    頭一次被人嫌棄得這麽徹底,滕奕揚哭笑不得,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旁邊站著的紀安安,最後對兒子道,“那爸爸以後就不抽煙了,好不好?”
    聽到粑粑征求他的意見,睡寶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連連點頭,“好!”
    “那爸爸聽你的。”
    而紀安安卻在看到這情形時,神情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