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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莫家的祖屋，祖宗的牌位前。
    莫健明、趙月華、莫禹凡三人跪成一排，莫老在前麵給祖宗上香。上完香，他才緩緩地轉身，神情嚴肅地問：“健明、月華，你們說如果我死了，莫家會變成什麽樣？”
    莫健明神色一緊，慌道：“爸，您這是說什麽話，你這好好的肯定長命百歲再活幾十年都不是問題。爸，我知道禹凡不爭氣，我知道他讓您失望，我會管教，我……”
    莫老揚起手，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聽這些，確切的說，這些我都已經聽膩了。每次禹凡闖禍你都這樣跟我說，然而你也就是這樣說說而已。”視線移向趙月華：“月華，你是莫家的兒媳婦，我死後你就是莫家的當家主母。你來說說，我死後莫家會變成什麽樣？你這個身為當家主母，又會怎麽管理莫家？”
    趙月華更慌，慌得不知所措。莫老和顏悅色的時候，她還有膽量懟兩句。莫老發脾氣的時候，她頂多有敢小聲的嘟囔兩句。莫老發怒的時候，她就是屁都不敢放。
    而莫老這種狀態，自然是要比發怒的時候可怕幾百倍不止！
    趙月華不敢說，哆嗦著嘴唇語不成句：“爸……您……您別生氣……禹凡，禹凡……”
    莫老失望地搖搖頭：“你們就這種本事嗎？就知道寵溺禹凡，針對心心嗎？關鍵時候讓你們拿個說法，你們一個兩個都拿不出來。”
    “爸……”
    “行！你們不說，我來說！我死後，蘇可心會遠離莫家，會嫌棄你們，不再給你們提任何有用的建議。而羅絲雨會用各種甜言蜜語迷惑禹凡，讓禹凡墮落成從此君王不早朝。得到機會嫁入莫家，她又會像蛀蟲一樣一點點蠶食莫家的產業。用不了多久，莫家就會變成一個空殼被迫宣布破產，結束莫家數十代人的辛苦與輝煌。”
    “不，不會的，爸，我不會讓她進門的。”莫健明強烈表態，內心已經崩潰，他從來沒有想過莫老會死的問題。在他心裏莫老還是年輕時的模樣，離死亡還有很遠的距離。
    莫老卻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我兒子，我了解你，你不懂拒絕。我活著的時候，我可以給你把關。我死了，你就會想，禹凡高興就好啊！禹凡喜歡和羅絲雨在一起，就讓他喜歡好了，一個女人還能攪出多少浪花來？”
    “……”莫健明啞口無言，是，他曾經是這樣想過。想著一個女人，還能攪出腥風血雨？
    莫老嗬嗬地幹笑，又鬱悶地歎出一口氣：“還是要多生幾個孩子好啊！這個不行換那個上，就一個孩子連選的機會都沒有。健明，月華，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你們說了，你們就好自為之吧！我老了，能活的時間屈指可數。可你們的時間還長，你們不怕破產，不怕吃糠咽菜，你們就一直這樣肆無忌憚地慣下去吧！”
    莫老不再說什麽，麵色沉重地杵著手仗離開祖屋。
    祖屋老門合上的那一刻，莫健明哭了，哭得像個大孩子一樣，怎麽都止不住。哭了很久很久，他才斷斷續續地說。
    “我媽死的早，我爸就是我相依為命的人。他舍不得我吃苦，也舍不得我受委屈，覺得沒媽的孩子可憐。我進部隊的那幾年，我爸老了很多，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現在已經有七十多歲，已經離死亡那麽近。剛才他問我，他要死了莫家怎麽辦？我不知道莫家要怎麽辦，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我隻知道他要死了，我就沒爸爸了……嗚嗚嗚……禹凡，爺爺死了，爸爸就沒爸爸了……”
    趙月華的眼淚被他勾出來，跪在地上抱著他安慰：“沒事的沒事的，爸的身體還很健康，他不會出事，不會這麽早離開我們。”說完，又朝跪在前麵的莫禹凡大聲吼：“你給我們爭點氣，別老是氣你爺爺。你爺爺心髒不好，真要氣死他，你爸能恨你一輩子。”
    莫禹凡低著頭，默默地流淚，默默地反思。
    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真的做錯了？他愛羅絲雨，有錯？他想娶羅絲雨，有錯？他想和羅絲雨過一輩子，有錯？蘇可心是爺爺喜歡的，他必須娶爺爺喜歡的，憑什麽？
    趙月華又吼他：“羅絲雨到底哪點好？你怎麽就放不下她？她除了會上床，會誣陷別人，會謊稱自己懷孕，會在危險的時候丟下你，她還會做什麽？”
    莫禹凡不服，仰起淚臉反駁：“我出車禍眼瞎的時候，是她一直在身邊陪著我，是她陪我渡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那日子要怎麽……”
    “放p！莫禹凡，你tmd放p！”這一次，趙月華自己都聽不下去，她站起身往前衝，想用力揍他一頓又是舍不得，改成不輕不重地捶了他幾拳：“羅絲雨是陪了你，但是不能說明蘇可心不想陪你？你出車禍的時候，她爸爸也出了意外，她從學校趕回老家，趕到醫院，又輾轉幾個醫院，大事小事連借錢這種事都是她在處理。這種時候她要怎麽陪你？她又哪來的時間哪來的心情陪你？”
    莫健明停了哭泣，萬分痛心地看著他：“你媽說的沒錯，你在黑暗中經曆恐慌的時候，她不止在經曆恐慌，還在經曆生死離別。那是她最愛的爸爸，醫生宣布死亡的時候我就在現場，看她哭得天昏地暗嘶心裂肺催人淚下，那個時候你莫禹凡又在哪裏？你又有盡男朋友的責任陪她一分一秒，陪她渡過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嗎？”
    “……”莫禹凡腦袋一轟，整個人怔在那裏，瞳孔以倍數的速度放大。是啊，他隻怪蘇可心不陪他，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蘇可心那個時候也需要人陪。
    趙月華的聲音又傳來：“你眼睛治好移除紗布的時候，蘇可心正在老家給父親辦後事。辦完後事回來的時候，她給我打過電話，說不能來看你，因為看到你的眼睛她就能想起爸爸。那種想，就是你爸剛才心中的痛，你爸也承擔不了失去父親的痛苦。凡啊！爭口氣，懂點事，我們可以慣著你，但你必須讓爺爺放心。要玩女人，夜總會很多，不差羅絲雨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