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你什麽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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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天城的眸光又一次從深遠的地方拉回現實,他看著蘇可心,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可心,眼底又是灼熱的憤怒和戾氣。右手也再次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懸空拉到眼皮底下:“不想做黎栗,你就去做死人。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再這種時候激怒我。”
與此同時。
蕭沉灝還在路上飛奔,卓湘君在監控室查看山頂的情況。她看到了暫時平安的蘇可心,也看到了反複無常的金天城。
她有些著急,更多的還是害怕,握緊拳頭默默提醒:“可心,不要激怒他,千萬不要激怒他……那是一條死路,一條絕路,一條不知路……你和他不一樣,他可以魚死網破,你不可以。蕭沉灝還在等你,我也在等你,你一定要帶著孩子們平安回來……”
蘇可心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激怒他的後果隻有死路一條。她應該沉著冷靜,應該此時無聲勝有聲隻存在不多言……君姐知道她被帶走,一定會想辦法營救她。蕭沉灝晚上要回來,回來之後也會想辦法救她。對了,她又想起一件事情,蕭沉灝離婚後是淨身出戶,也就是說,他身為分文。
可是,最近,他的表現根本就不是身無分文的樣子!
他依舊有保鏢,依舊有豪車有華服,有圍著他給他做事的人……就算給她的孕產品,都是精益求精的好貨,來自世界各地,包裝上映著各種不同的文字。若淨身出戶,他哪來的錢?又要拿什麽資本和章哥抗衡?
所以!
他淨身出戶不假,也肯定早有離婚的想法,早在外麵做了鋪墊……記得張揚以前說過,她破壞了蕭沉灝很多計劃。也就是說,蕭沉灝有計劃離婚,卻沒有計劃這麽快離婚。她的出現或許是個意外,愛上她要和她在一起也或許是個意外。而她不懂這些,隻會我行我素。
提前離婚,肯定讓他損失不少,也肯定亂了他的算盤,所以這次她就忍一忍,順勢而行等他來救她。她不再刺激金天城,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願意怎麽做就怎麽做,隻要不危害她和寶寶就行。他讓她選,是要死,還是要做黎栗。
她也不反抗,笑著說:“我隻知道黎栗一部分事情,天城哥有沒有興趣給我多講一些她的事情。我聽完之後再來決定要死,還是要做她。”
“……”這一瞬間,金天城的視線又出現錯亂,黎栗的五官又縛上蘇可心的臉,與她合二為一。她不再是蘇可心,而是他心底深處一直執念的黎栗。他緩緩鬆開手,將她放下,將她輕輕摟入懷中,五官變得柔和,連著語氣都似如春風般拂麵而來:“乖!這樣才是好孩子!別怕!天城哥會對你好,不會再欺負你。”
蘇可心一動不敢亂動,任憑他擁著也稟住呼吸,讓煙味盡可能的不進入鼻腔。她也能肯定一件事情,金天城不止有抑鬱症,還有其它的心理疾病。
當年因為婚後抑鬱,他找心理醫師進行治療。醫師建議他出去旅遊散心,結果他就這樣遇到了黎栗,把黎栗當成了良藥。
蘇可心聽卓湘君講故事的時候,也以為金天城的抑鬱症由此治好。但現在看來,他的病沒有好,反而有了其它的問題。不止抑鬱,還有移情,妄想。
不敢動!
讓他抱著,且乖乖的回答:“天城哥對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出車禍的時候,也是天城哥豁出性命的救我。住院的時候,也是天城哥想盡辦法的接濟我。那一層層的傷和疤痕,若不是天城哥的藥,我哪裏能好那麽快?天城哥,我都記得,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
金天城閉上眼睛,緊了緊手,耳邊是她的聲音,心裏卻是黎栗的聲音:“天城哥,你會不會嫌棄我太幼稚?我才十幾歲,比你小了一輪還要多……天城哥,你慢慢老,我快快長,我們做天底下最快活的情侶,讓他們隻羨鴛鴦不羨仙……天城哥,要了我,要了我,我才能肯定你是我的,才能肯定你沒有嫌棄我,願意帶著我……”
往事不堪回首。
金天城又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的心,他的神,他的魂,他的魄……全部回到了那一年。他懷著抑鬱的心情出行,看不見燦爛的陽光,也看不見明媚的藍天,在他心裏一切都是灰色的。
灰色的!
無力的!
了無興趣的!
換著車,一個城市開到另一個城市……這一路上,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加油!加滿!”,進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酒吧,又純又烈的酒一杯杯往肚子裏灌。醒來能走便走,不能走就在酒店睡著,睡到能走的時候再走。
那段時間,醫師給他開了藥,他按時吃還加量吃,卻沒有一點起色。好多次他站在陽台,都想翻窗跳下去。好多次站在電梯口,都有衝動想走樓梯,想上天台一躍而下來個痛快的解脫。
他也找過女人!
各種各樣的女人,各種各樣的玩法……可是,心底依舊灰暗一片,提不起任何的勁頭。這一路很長的時間,他都在生死邊緣掙紮,直至那天晚上進入酒吧,遇見賣唱的黎栗。
唱得並不好!
很多的音都不準!
普通也不標準,很多歌詞都咬字不清,表情也達不到歌手的水準……唯一能被肯定的就是外表,小小的年紀卻發育的正正好,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柳腰盈盈一握,甚至用點力氣都感覺會被掐斷……缺點很多很多,也正是因為這些缺點,他被她吸引。
卓湘君太過完美!
完美的沒有缺點!
完美的讓他窒息!
他不需要那麽完美的女人,他需要一個能和他一起出錯一起玩耍一起做事業的女人。他需要交流,需要朋友,需要知已……而卓湘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說的她都懂,他想的他都會,他沒有成就感,連說的欲望都沒了。
而黎栗的不完美,反倒是他需要的。也可以說,他身邊男人的優越感,在卓湘君的身上得不到體現,卻可以體現在黎栗的身上,讓黎栗充滿崇拜。
初認識的時候,黎栗很怕他,說話不敢說,吃東西不敢吃,拿著他的錢也不敢花。她總會頻頻回頭,總會小心翼翼地問:“天城哥,這個是給我的嗎?你確定是要給我嗎?我若花了,你讓我還,我可是還不起的啊!”
她的普通話不是標準的普通話。
是家鄉話的普通的話,很多音都不準,甚至是模棱兩可,他要結合上下文才能懂她的意思。可因為這樣,他更加喜歡她,反反複複地糾正她的發音,教她這個字肯體是怎麽念。
她很崇拜他!
真的,甚至還會說:“天城哥,你真厲害,你什麽都會,普通話說得好好,還認識那麽多的字。”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崇拜,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片清澈見底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