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狠!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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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沉灝出院的前一天,阿華從外地趕回來,與老頭在會館先行見麵。寒暄之後,阿華便把蕭沉灝的親子鑒定書推到老頭麵前:“章老請看看這個。”
    “這個是什麽?”老頭一點興趣都沒有,眼角餘光都沒有瞟它一眼,他隻自顧著喝茶,還用嘴唇慢條斯理地吹著茶。
    阿華對老頭的了解不太多,他查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也沒有查到老頭太多的信息。
    隻知道老頭名叫章潤德,年輕的時候家貧,白手起家卻混得黑道白道通吃。四十年前娶了趙家大小姐,生下長子章顯。章顯十三歲的時候,趙家大小姐發生事故當場死亡。從此後他一直未娶,與獨子相依為命。
    然而在章顯八歲的時候,老頭忽然退隱江湖,隱性埋名,清除信息,過起了閑雲野鶴般的普通生活。還有人說,如果他不隱退江湖,趙家大小姐不會發生橫禍。必竟那個時候,他的勢力可謂是一手遮天,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沒有人知道他當年為什麽突然隱退,也沒人知道他隱退的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阿華能查到的信息,隻有章顯的信息——顯鈺集團的董事長。集團的總部不在北城而在深城。集團涉及十個行業領域,從吃穿住行到海外運輸。
    這些行業都是正經行業,連偷稅漏稅的案例都沒有一起,而章顯又很少出現在北城。
    所以沒有人知道章顯,也沒有再惦記曾經輝煌一時的章潤德。
    阿華查了許久也就查到這些信息,此時再麵對老頭冷淡的反應他都有些不自信——以前他很驕傲,好歹自己是北城第一偵探,黑道第一大哥。可經過和金天城和卓湘君的交手後,他就覺得自己是坨狗屎。再來麵對老頭,他又覺得自己連狗屎都不如。
    自卑!
    底氣跟著不足,咳咳好幾聲才把鑒定書又往前推了推:“章老可認識蕭沉灝?”
    章老頭依舊沒有抬眼,依舊風輕雲淡,麵無表情的臉上讀不到比一絲還要多的表情。換句話說,阿華說了那麽多重點,他臉上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隻悠悠啜飲一口茶,再緩緩說來:“蕭沉灝我是不認得,但是略有耳聞。”
    “哦?不知道章老都有什麽耳聞?”
    “還有能什麽耳聞?先是淨身出戶,後又尋妻尋子。北城不缺新聞,更是不缺他的新聞。”
    “章老可知道他是誰?”
    “蕭家三少爺,也是蕭氏集團的實力幹將。換句話說,蕭家近幾年的輝煌與穩定都是蕭沉灝拿命拚出來的,所以他的淨身出戶不僅是崔家的損失,也是蕭家的損失。起初我還有不理解,拿命拚出來的事業為什麽說不要就不要?直至尋妻啟事刊登出來,我才明白原來他也是一顆情種,不愛江山隻愛美人。”
    阿華又是一陣心驚。
    他查不到老頭的信息,老頭卻一直在關注外麵的世界,對蕭沉灝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以前他和蕭沉灝說:“老頭並不知道你的存在。”現在他要收回這句話,老頭他肯定知道蕭沉灝的存在,隻是不說不做故意低調而已。
    親子鑒定書又往麵前推了推,幾乎就要推到老頭的胸口:“章老為何不看看這個?”
    章老頭放下茶杯,不看親子鑒定書,反而把親子鑒定書給他推回來:“年紀大了眼睛就會不好使,看這種小字的文件眼睛會疼得難受。我現在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打球,明天的天氣看似不錯,很適合打高爾夫。”說完站起身,杵著手仗先行離開。他的管家在門邊侍著,見他出來便把大衣給他穿上。
    阿華目送他離開。
    張揚同樣在外麵侍著,等他完全消失才閃身進來,急切地問道:“怎麽樣?他怎麽說?”
    阿華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我們都錯了,他不僅知道蕭沉灝,還了解蕭沉灝的一舉一動。最後那句話,應該是邀請蕭沉灝一起打球,讓他親自找他談。”
    也對!
    兩父子的事情,何必讓外人參與幹涉?章老頭早就退隱江湖之後,自然也是不願意太多閑人知道他太多的事情。
    回到醫院做匯報,蕭沉灝決定出院。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在醫院洗漱一翻,又換上斬新的正裝。天氣已是寒冬,室內有暖氣,室外還是需要加衣,他在正裝外麵又加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西服。
    領帶。
    大衣。
    鋥亮的皮鞋,一絲不亂的發型,除去消瘦許多,他又是以前雷厲風行做事果斷的蕭先生。
    他沒有帶保鏢,自己開車過去。阿華和張揚在後麵跟著他,保持隨時連線的狀態。高爾夫球俱樂部,也是北城最高檔的俱樂部,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蕭沉灝以前有應酬,時常會來這裏應酬客戶,也就留有衣服在專櫃。
    他換了衣服進場。
    不是休息日,又是大上午的時間,場內的玩家並不是很多,遠遠的就能看見老頭獨自一人站在陽光下正愜意地揮著杆。他坐電瓶車過去,停在百來米的位置再步行過去。
    第一次。
    這是他第一次與親生父親見麵。
    情緒有點複雜,內心在激動的掙紮……用什麽態度跟他說話?第一句稱呼叫什麽?他們要從哪裏聊起?又是否有必要拿出親子鑒定書?緊張的拳頭在褲兜暗暗握緊,掌心已有了幾分汗濕。
    然而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道輕鬆的聲音:“來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眼睛看著他的後背,而他自始自終都沒有回頭,還揚起杆又打出一球。
    蕭沉灝又緊了緊拳頭,感覺自己的聰明都是小醜跳大梁,他其實都心知肚明。換句話說,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再換句話說,他成長中所受的折磨和虐待,他都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又不來拯救他,為何?
    嗯的一聲從喉間滑出來,算是對他的回答。他還是沒有回頭,慢悠悠地往前走,六十多歲的年紀腳步依然輕快,挺拔的後背也看不出老太龍鍾。走到樹洞前,揮杆又是一球,還很滿意地自誇道:“這球打得很好嘛!”這時他才轉頭,看著沒有跟上來的他,笑著說:“有沒興趣跟我這個糟老頭切磋兩把?”
    以前隻看照片,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這會兒一回頭再一笑,蕭沉灝隻覺眼暈,仿佛看到了老年時的自己……像!太像!他和他就宛如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他和蕭溫書站在一起,尚且要介紹“這位是我的父親”,然而和他站在一起,他不用解釋別人也知道他們是父子。
    章老頭的眼睛也是眯了眯,握杆的手不自痕跡地緊了緊……蕭沉灝?蕭家的三少爺!行!真行!狠!真狠!又扭轉頭繼續往前慢慢走,他的眼睛看著球,腦海卻在翻騰過往的記憶……